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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死了,山活著;母親死了,河流著

《家鄉的變遷》

文/ 覓程

選稿:中鄉美駐桂林選稿基地主編 綠蔭

文圖編輯:丁錄年 柳絲青青

七月二十日, 父親去世二十周年的日子,

我回了趟老家, 為父親立了碑。 碑記上刻了這樣兩句話:“父親死了, 山活著;母親死了, 河流著。 ”其實我是想說, 只要山河不死, 政策不變, 我們的日子就一定會越過越好。

也許是多年衣食無憂的日子, 淹沒了我對父親的懷念之情, 站在父親墳前我竟沒有太多的傷感。 而大哥卻傷心不已。 我勸大哥不要這樣, 大哥哭著說:“爾格日子富裕了, 誰知大大沒明沒黑辛勞了一輩子, 咱都沒能給他老人家背一副像樣的棺材”。

是的, 那時候太窮了!

那是一個糠菜半年糧的艱難歲月, 再加上父親多病, 我們家的日子捉襟見肘。 我讀了六年零四個月書後, 父親再也不能上山勞動, 我只得停止了學業, 回家勞動。

那時不光沒錢花, 就是喝一口水, 也要到三裡半的拉柴溝去挑,

父親常常雞一叫就起來, 趕天明才能挑回兩擔水, 我回家務農後, 和大哥用了半個多月時間, 花了二百塊錢, 在溝底下打出了一口水井, 解決了吃水難的問題。 幾年後, 我到外邊去闖蕩。 大哥和嫂子養起了小尾寒羊, 經濟漸漸寬裕了許多, 先後拉上了電, 用上了自來水, 安上了電話。

聽說我回老家了, 石頭叔請我吃飯;石頭叔其實比我才大一歲, 和我是從小耍大的朋友, 他的父親和我爺爺拜把兄弟, 石頭叔比我多讀一年半書, 腦子轉得快, 善於接受新東西, 也算是改革浪潮中湧現出來的人物, 縣電視新聞上報導過他。

五年前, 石頭叔搬到了新建的五孔石窯中, 整個住宅的裝潢和家裡的擺設, 讓我這個工作人也非常汗顏。 也許是石頭叔還記得我愛吃紅燒肉, 幾個菜中就有一碗紅燒肉, 他指著冰櫃說:“程榮, 現在好了, 裡邊有的是”說話間, 石頭叔拿出一瓶西風酒, 執意要和我喝兩口, 不占酒的我, 破例和他喝了個痛快, 醉態朦朧中, 石頭叔說:“程榮, 喝, 叔也活成個人了,

什麼時候需要錢言傳一聲。 ”石頭嬸對我說, 你叔就這樣, 喝上兩口就張狂開了。

也許石頭叔真的喝大了, 開口便罵:“誰張狂, 那時候老子不張狂, 你咋就攆著人跑了?”聽到這話, 石頭嬸躲出門外。 我勸他再不要提那檔子事了, 石頭叔卻流下了淚水:“程榮, 沒錢拴不住老婆, 丟人呀!”

那時候石頭叔確實窮, 吃了上頓沒下頓。 有一年村裡來了個說書後生, 石頭嬸羡慕說書的有錢, 就偷偷跟上那後生跑了。 石頭嬸走後不久, 改革開放開始了, 政策好了, 石頭叔鬥著膽, 貸了兩萬元, 承包了一塊水準地, 建子四個溫棚, 還給山上栽了十多畝紅棗。 沒過幾年, 就成了遠近聞名的有錢人。 也許是石頭嬸聽到石頭叔發了財的消息, 自己又回來了。

因為有孩子, 在村裡人的勸說下, 石頭叔也就又接納了石頭嬸。

回到大哥家, 大哥提出把父親留下來的幾孔老窯拆除, 也翻蓋一院新地方。 我不同意, 因為這是我家幾代落生的“聖地”, 保留下來也是個很好的紀念。 侄兒軍軍對我說“二大, 你看柏油馬路都修到咱鹼畔底下了, 對面山峁上又架起手機塔,全村都修了新窯洞,咱這幾孔老窯不拆怪礙眼的,與新農村建設不般配。”

聽了侄兒的一番話,我覺得有點自慚。三十年彈指一揮間,人們的思想一再解放,而我身在城裡,還沒有身在農村的侄兒看得遠。

回到縣城半個月後,大哥打來電話,告訴我老窯拆完了,要我回來看著下石。

覓程簡介:覓程,男,1967年12月出生陝西延川。本名康程榮,系陝西省作家協會會員,延川縣作家協會副主席。出版詩集《流韻的故鄉》、散文集《大河流過的陝北》等。先後榮獲國家及省級獎勵若干。在省內外50餘種報刊發表作品400餘篇。

本文為中國鄉間美文原創作品,未經授權,不得轉載。

對面山峁上又架起手機塔,全村都修了新窯洞,咱這幾孔老窯不拆怪礙眼的,與新農村建設不般配。”

聽了侄兒的一番話,我覺得有點自慚。三十年彈指一揮間,人們的思想一再解放,而我身在城裡,還沒有身在農村的侄兒看得遠。

回到縣城半個月後,大哥打來電話,告訴我老窯拆完了,要我回來看著下石。

覓程簡介:覓程,男,1967年12月出生陝西延川。本名康程榮,系陝西省作家協會會員,延川縣作家協會副主席。出版詩集《流韻的故鄉》、散文集《大河流過的陝北》等。先後榮獲國家及省級獎勵若干。在省內外50餘種報刊發表作品400餘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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