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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節約,我總會想起母親

母親生前及其節約, 每次見我直接打開熱水器對著水龍頭沖洗頭髮時, 總會心疼地直跺腳, 這得浪費多少水電?後來, 母親便主動過來幫我洗頭髮。 先燒一壺開水, 倒在臉盆裡, 兌上涼水, 將水溫攪拌均勻, 然後拿著毛巾蘸水一點一點地將我的頭髮打濕, 上洗髮水, 輕輕揉搓, 洗乾淨, 再用毛巾淋著水沖去泡沫, 這樣只要一盆水就可以將我的頭髮洗的乾乾淨淨。

許是耳濡目染的緣故, 長大後的自己除了偶爾買買衣服、化妝品, 其他方面, 也甚是節約。 比如我的首飾不多, 結婚時買的鑽石項鍊、白金戒指, 也只是在婚禮當晚象徵性地戴著。 鑽石, 太耀眼的光澤, 總覺得不符合自己的氣質。 女子當如玉, 細緻溫婉, 所以後來我用第一本書的稿費為自己添置了一個玉鐲, 至今佩戴在手腕處, 也是唯一一件我願意戴出門的首飾。

每次與閨蜜逛街, 看著她們零零散散地帶回一些手串、戒指、耳環,

將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 閃閃發光, 頓會覺得自己的素簡與她們的時髦格格不入。 就像我總是熱衷於穿梭在大大小小的舊書市場, 背回來一麻袋紙張破舊、泛黃, 散發著陳腐氣息的舊書時, 她們也會誇張地捏著鼻子, 鄙夷地對我說:“惠, 若是真的喜歡, 完全可以到新華書店買新的啊, 節約過了頭可就是摳門了哦!”, 每次都是一笑而過, 不作任何辯解。 以至於後來, 她們都直接調侃我為“惠小摳”。 其實他們哪裡知道, 我經常向他買書的那位老大爺, 夫妻早年下崗, 兒子在一場車禍中變成了半癱瘓。 為了節約更多的錢給兒子做康復訓練, 老兩口省吃儉用, 不得已才將收藏已久的書籍拿出來擺攤補貼家用。
看得出大爺年輕的時候是個愛讀書的人兒, 攤子上, 線裝的《詩經》、《弟子規》、紅色絨殼封面的《毛澤東語錄》、《列寧傳》等應有盡有, 而且價格也不貴。 每次我總會過意不去地多給他一點錢, 大爺說, 若不是家裡缺錢, 我才捨不得賣了我的這些寶貝。 也許只有愛書如命, 惜字若金的人才能懂得這份心痛與無奈吧!後來花沖公園改建, 封閉施工, 我就再也沒有見過那位大爺。 不知道此刻, 他的舊書攤擺在了哪裡……

生活中, 總有一些人、一些事, 讓自己無能為力。

我記得, 剛讀大學時, 父親每個月只給我400塊的生活費, 280塊充飯卡, 50塊交手機費, 剩下的70塊幾乎全部用來買書。 沒多餘的錢裝扮自己, 所以我索性一“簡”到底。 到女人街淘棉質的裙子, 透氣、吸汗, 且價格便宜。 我記得那時候的T恤, 遇到大減價的時候, 只要18塊一件。 三四件, 便可以過上一個夏天了。 冬天的毛衣、棉服稍貴, 我便挨到放寒假回家買, 這樣爸媽掏錢, 就不用從我的生活中扣除了。

大一還好, 大家都很簡單, 清湯掛麵, 素面朝天。

可是大二開學以後, 室友們開始陸陸續續地用上化妝品了, 粉餅、眉筆、眼線液、口紅……化妝品, 可真是一個神奇的東西, 把它們往臉上一塗一抹, 瞬間黯啞黝黑的皮膚就變得白皙透亮了。 那時候, 十八九歲, 正值青春年華, 說沒有一點兒虛榮心, 自然是假的。 那麼美衣華服、包包化妝品、海鮮大餐, 該從何而來?

是的,我認識的幾位元同學墮落了,他們被包養了。每週五“金主”會開車過來接,然後禮拜天晚上送回來。於是他們擁有了無數漂亮的衣服、鞋子、首飾。偶爾她們也會大方地把零食放到我的桌子上,可是一向清高的我,拒絕是一成不變的姿態。她們便嘲笑我說:“你的那些書當飯吃不成?作家夢,純屬荒唐!夢想哪有握在手裡的錢實在呢?”話不投機半句多,便慢慢與她們疏遠了關係。

後來,我是怎麼解決我的窘困的呢?對,除了寫稿,還有各類兼職。發傳單、督導、家教……當然報酬都少的可憐,一天大概在60塊左右。後來輔導員覺得我身高、身材、顏值還不錯,便把我介紹到國際會展中心做禮儀小姐。一天300塊,幾乎是我一個月的生活費。可是禮儀小姐的活兒並不好幹,首先你要穿高跟鞋,而且得參加培訓,練習站姿、走姿、標準的八顆牙微笑,甚至是說話的語氣、語速都要面面俱到。當然還得時刻提防著客戶的性騷擾。通常是一天站下來,小腿酸痛的厲害,大腳趾、腳跟後都被磨出來血,買來便宜的紫藥水,消毒,貼上創口貼,第二天繼續在人群中細聲軟語、笑靨如花。那時候,相比較被包養的衣食無憂的女孩子,覺得苦嗎?苦!我承認,但是大女人與小女人最大的區別就是:敢用精彩的自己,交換一份美好的生活;而不是祈求上天或者男人,賞賜一個安穩的前程。

大三那年,我又從大學城找到了一份新的兼職,在一家精品店裡做導購,一天上班12小時,日薪100,外加商品提成。許是我的口才還不錯,一天下來,也能掙上個三兩百。上班雖然同是站著,但比禮儀小姐要舒服的多,因為不用穿高跟鞋,不用面對少數客戶色眯眯的眼神。而導購唯一的弊端就是,要不停地動嘴巴給客戶介紹商品,話說多了,嗓子便異常地乾澀,容易嘶啞。為了避免跑廁所,還有其他導購與我搶客戶,我儘量少喝水,少說話。這樣還可以保持體力,堅持到下班。每晚十點下班,已經很晚了。公交不通,又捨不得打車。我便從舊車市場買了一輛自行車,當一個人騎著破舊的自行車,一路上伴隨著車身發出的“嘎吱嘎吱”聲,繞過空曠的翡翠湖,再繞過一截無人路段,我總是格外地慌張,我怕打劫的人會突然從樹叢中竄出來劫財劫色,殺人滅口。為了消除內心的慌張,我會大聲地唱歌,即便是跑調的厲害,也要顫抖著唱下去。到達學校,已經熄燈,沒有開水,便用涼水洗臉洗腳,然後哆哆嗦嗦地鑽進被窩裡,但仍然會在半夜裡被十二月的寒風凍醒……

就這樣,在臨近大學畢業的時候,我積攢了8000塊錢。

讀到這裡,您一定會問我,吃過那麼多苦,拼命節約,你到底是為了啥?

我用3800塊給自己報了一個寫作培訓班。

我用1000塊給自己報了一個形體訓練班。

我用800塊給自己買了一套體面的職業裝。

再用最後的2400塊買書、找工作,租房子……

節約,是為了投資自己。

如果有的人會在這裡產生疑惑,買書、買課都算不上投資吧?但是買了以後輸入、消化、實踐,便是名副其實的投資。

沒有這些輸入、消化、實踐,我也不會在以後的人生裡,一路經歷著酸甜苦辣,而堅定從容。

一粥一飯,當思來處不易;半絲半縷,恒念物務維艱。所以即便是過了這些年,當自己的生活水準日漸提升,小有積蓄,可我仍然會一個人情不自禁地溜達到舊書市場去,淘回家的書,用刷子輕輕地拂去書面上的灰塵,然後在夜深人靜處,擰開一盞昏黃的檯燈,沉醉到書香、夢鄉中……

而關於那些遠去的記憶,雖苦尤甜,如今細細想起,整理成文,竟無比地懷念起來了。

是的,我認識的幾位元同學墮落了,他們被包養了。每週五“金主”會開車過來接,然後禮拜天晚上送回來。於是他們擁有了無數漂亮的衣服、鞋子、首飾。偶爾她們也會大方地把零食放到我的桌子上,可是一向清高的我,拒絕是一成不變的姿態。她們便嘲笑我說:“你的那些書當飯吃不成?作家夢,純屬荒唐!夢想哪有握在手裡的錢實在呢?”話不投機半句多,便慢慢與她們疏遠了關係。

後來,我是怎麼解決我的窘困的呢?對,除了寫稿,還有各類兼職。發傳單、督導、家教……當然報酬都少的可憐,一天大概在60塊左右。後來輔導員覺得我身高、身材、顏值還不錯,便把我介紹到國際會展中心做禮儀小姐。一天300塊,幾乎是我一個月的生活費。可是禮儀小姐的活兒並不好幹,首先你要穿高跟鞋,而且得參加培訓,練習站姿、走姿、標準的八顆牙微笑,甚至是說話的語氣、語速都要面面俱到。當然還得時刻提防著客戶的性騷擾。通常是一天站下來,小腿酸痛的厲害,大腳趾、腳跟後都被磨出來血,買來便宜的紫藥水,消毒,貼上創口貼,第二天繼續在人群中細聲軟語、笑靨如花。那時候,相比較被包養的衣食無憂的女孩子,覺得苦嗎?苦!我承認,但是大女人與小女人最大的區別就是:敢用精彩的自己,交換一份美好的生活;而不是祈求上天或者男人,賞賜一個安穩的前程。

大三那年,我又從大學城找到了一份新的兼職,在一家精品店裡做導購,一天上班12小時,日薪100,外加商品提成。許是我的口才還不錯,一天下來,也能掙上個三兩百。上班雖然同是站著,但比禮儀小姐要舒服的多,因為不用穿高跟鞋,不用面對少數客戶色眯眯的眼神。而導購唯一的弊端就是,要不停地動嘴巴給客戶介紹商品,話說多了,嗓子便異常地乾澀,容易嘶啞。為了避免跑廁所,還有其他導購與我搶客戶,我儘量少喝水,少說話。這樣還可以保持體力,堅持到下班。每晚十點下班,已經很晚了。公交不通,又捨不得打車。我便從舊車市場買了一輛自行車,當一個人騎著破舊的自行車,一路上伴隨著車身發出的“嘎吱嘎吱”聲,繞過空曠的翡翠湖,再繞過一截無人路段,我總是格外地慌張,我怕打劫的人會突然從樹叢中竄出來劫財劫色,殺人滅口。為了消除內心的慌張,我會大聲地唱歌,即便是跑調的厲害,也要顫抖著唱下去。到達學校,已經熄燈,沒有開水,便用涼水洗臉洗腳,然後哆哆嗦嗦地鑽進被窩裡,但仍然會在半夜裡被十二月的寒風凍醒……

就這樣,在臨近大學畢業的時候,我積攢了8000塊錢。

讀到這裡,您一定會問我,吃過那麼多苦,拼命節約,你到底是為了啥?

我用3800塊給自己報了一個寫作培訓班。

我用1000塊給自己報了一個形體訓練班。

我用800塊給自己買了一套體面的職業裝。

再用最後的2400塊買書、找工作,租房子……

節約,是為了投資自己。

如果有的人會在這裡產生疑惑,買書、買課都算不上投資吧?但是買了以後輸入、消化、實踐,便是名副其實的投資。

沒有這些輸入、消化、實踐,我也不會在以後的人生裡,一路經歷著酸甜苦辣,而堅定從容。

一粥一飯,當思來處不易;半絲半縷,恒念物務維艱。所以即便是過了這些年,當自己的生活水準日漸提升,小有積蓄,可我仍然會一個人情不自禁地溜達到舊書市場去,淘回家的書,用刷子輕輕地拂去書面上的灰塵,然後在夜深人靜處,擰開一盞昏黃的檯燈,沉醉到書香、夢鄉中……

而關於那些遠去的記憶,雖苦尤甜,如今細細想起,整理成文,竟無比地懷念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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