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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狐狸修煉成人——有狐綏綏,在彼淇梁

當狐狸修煉成人

——有狐綏綏, 在彼淇梁

曹雅欣

(一)狐性, 就是妖性+神性

《三生三世 十裡桃花》的走紅, 讓女主角青丘白狐, 也以唯美、可愛、深情的形象而走紅起來。

今天我們就來說一首有關狐狸的詩。

由於很多傳說故事的影響, 狐的形象, 在中國文化裡是充滿神秘的:

似乎狐的機智美麗與充滿靈性, 令人們相信它與人類容易產生對話共通的契機;而狐的狡猾陰暗與神出鬼沒, 又令人們忌憚它會心懷不軌而為人帶來災難與懲罰。

所以在中國文化的心理意識裡, 對於藝術化的狐、神話性的狐, 存有兩種形象角色的認知:

一種, 是出塵的、飄逸的、純情的。 那些關於狐仙修煉、人狐相戀的故事, 大多就是這一類形象認知的寄託, 代表了人類嚮往的一種神性。 而神性, 就是聖潔的、美好的、具有奉獻精神的;

一種, 是狠戾的、陰毒的、淫邪的。 關於狐狸色誘而吸人精元、奪人性命的傳說,

都是對於那種能以狐媚之術來巧取豪奪人心、卻又叫人往往無力招架的角色的心理反射, 人們於是還為這樣的人格形象冠以“狐狸精”的稱謂。 這一類形象描寫, 呈現的是一種妖性, 或者其實是表達了人類自己心中潛藏又懼怕、迷戀又嫌惡的天性裡的妖性。 妖性, 與神性正相對, 是自私而怨毒的、是帶有傷害性的、是懷具報復心性的。

其實, 這雙面的狐性, 正是人性的同期反應。 在人性的複雜中, 也同時存在著神性的光輝綻放, 以及妖性的時常籠罩。

而神性與妖性的顛覆之間, 最常見的轉換, 往往是由愛引發的。 比如白娘子, 會為了愛的幸福而化作人間菩薩、樂善好施, 也會為了愛的瘋狂而損毀人家無數、水漫金山——或者是為愛而行的奉獻,

或者是因愛而生的災難。 因此, 狐, 對照於人的性情繁複, 也最體現在愛的錘煉中。

(二)流浪的王子就是小狐狸, 歸岸的狐狸就是小王子

在《詩經》中就有一首以狐狸為名字、以狐狸為興起的詩, 是相當古老的一首情詩, 叫做《有狐》:

《詩經·衛風·有狐》

有狐綏綏, 在彼淇梁。 心之憂矣, 之子無裳。

有狐綏綏, 在彼淇厲。 心之憂矣, 之子無帶。

有狐綏綏, 在彼淇側。 心之憂矣, 之子無服。

綏(suí), 是指慢慢地踱步行走;淇, 在河南的一條河流叫做淇水。 梁, 是在河水中用石頭壘成的河梁;厲, 是指淺灘;側, 是指水邊。 裳、帶、服, 都是在意指衣服。

這首詩的藝術化描繪, 大體是在說:

一隻狐狸, 緩慢踱步, 姿態含愁。 從淇水石橋上、走到淺水灘塗上、走近依依水岸邊,

它的腳步幽然沉重, 它的心情憂鬱落寞, 因為正憂愁著遠方的愛人是否能有足夠的衣服, 是否能夠溫飽不愁、生活無恙。

詩裡的狐狸, 正如同是對人心的一種形象化的指代。 或許我們每個人的心中都藏著一隻小狐狸, 有時候歡快雀躍, 有時候孑然沉思, 有時候流露狂野天性, 有時候化身人形入世……在著名的法國小說《小王子》裡, 那個流落沙漠寂寞孤獨的小王子, 不就是與一隻小狐狸保持對話並成為朋友的嗎?

或許, 當狐狸被馴服, 它就成了理智的小王子;當王子的心在流浪, 他就成了遊蕩的小狐狸。

《有狐》中飄飄蕩蕩的那只狐狸、那顆心, 就在遭受著風吹浪打的飄搖。 它從河水中央跌宕而來,

它的腳步越來越近, 從河中央近到了河岸邊, 卻依然不能停步, 依然不是歸宿——它的步履如此行路遲遲、它的神情如此若有所思, 那是因為它的心在流浪, 流浪給遠方不曾歸來的某個人, 流浪給遠路不知歸航的某份愛。

(三)真愛全是人間煙火氣

遠至《有狐》、近到今朝, 在愛河中飄搖的心都是一樣。 倘若我們在路上看到一個漫無目的晃蕩著行走的人, 眼神空洞, 神態漠然, 那麼這個人一定是在落寞著, 心一定是在游離著——往往, 這個人是在深刻的思念, 是在寂寥的想念, 是在沒有“他”在的日子裡, 憂愁地自我放逐。

而在落寞中的悠長惦念, 卻顯得是那麼樸素、那麼本真, 所心疼、所惦記的無非是——他此刻在幹什麼?他顧得上吃飯嗎?今天降溫了, 他出門穿得夠不夠?現在天熱了,他知不知道該給自己換薄衣了?每天早起,他是不是會懶得吃早飯?酒喝多了,他自己懂不懂得護胃養胃?哎呀,簡直樁樁件件都放心不下……所以啊,真愛一個人,一定會纖毫畢現地體現在最基本的生活細節裡。

真的發自肺腑去愛一個人,往往愛得一點也不宏大,就是會變得緊緊張張、婆婆媽媽,愛得瑣碎,愛得世俗,愛得全是人間煙火氣。

這時候,心裡那只自由歡騰、狡黠不羈的小狐狸,就會慢下腳步,裝滿幽思,化成了一個不再自由的人。真愛的表現,就是甘心交出自由——心靈的自由、行為的自由、一生的自由,從此,心靈有所牽掛,行為有所顧忌,一生有所縈系。狐成為人、狐性轉為人性,就是鎖住了原本可上天可入地的心、就是固定了原來可妖魔可仙氣的形,而歸順為一個“為人不自在,自在不為人”的要符合社會規則、要符合愛情所需的人。

這樣的人,能夠甘願為愛捨棄狐性的馳騁、而套牢人性的枷鎖的人,才叫,愛人。

他出門穿得夠不夠?現在天熱了,他知不知道該給自己換薄衣了?每天早起,他是不是會懶得吃早飯?酒喝多了,他自己懂不懂得護胃養胃?哎呀,簡直樁樁件件都放心不下……所以啊,真愛一個人,一定會纖毫畢現地體現在最基本的生活細節裡。

真的發自肺腑去愛一個人,往往愛得一點也不宏大,就是會變得緊緊張張、婆婆媽媽,愛得瑣碎,愛得世俗,愛得全是人間煙火氣。

這時候,心裡那只自由歡騰、狡黠不羈的小狐狸,就會慢下腳步,裝滿幽思,化成了一個不再自由的人。真愛的表現,就是甘心交出自由——心靈的自由、行為的自由、一生的自由,從此,心靈有所牽掛,行為有所顧忌,一生有所縈系。狐成為人、狐性轉為人性,就是鎖住了原本可上天可入地的心、就是固定了原來可妖魔可仙氣的形,而歸順為一個“為人不自在,自在不為人”的要符合社會規則、要符合愛情所需的人。

這樣的人,能夠甘願為愛捨棄狐性的馳騁、而套牢人性的枷鎖的人,才叫,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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