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過後, 一層薄薄的霧氣沿著地平線緩緩升了上來。 而那緊鄰鄉村的偏遠小鎮, 慢慢的就被一層白色的霧氣籠罩, 沉沉的,
在這漆黑的夜裡, 月芽兒卻並無半點睡意。 她早早的就起床推著那輛破舊的三輪車, 裝著滿滿一整車從農戶地裡收購來的新鮮水嫩的蔬菜, 搖搖晃晃的從街道那頭走來。
她吃力地推著那輛嚴重超載的車輛, 就著昏暗的路燈, 走過長長的巷道。 市場門口有一段小小的陡坡, 月芽兒默默地緊咬著嘴唇, 死死地抓著三輪車的後座, 用豐滿結實的胸膛頂著三輪車的扶手, 用盡全力的爬過那道斜坡。 雖說已是深秋, 但細密的汗珠還是滲透了鬢角稀薄的頭髮, 和著濃濃的霧氣, 粘粘的貼在她瘦小的腦袋上。 她抬頭望瞭望灰色的天, 不禁輕籲了口氣, 略帶涼爽的風吹在她濕潤的身上, 有點涼意。
這是一個年近四十身材瘦小的女人,
爬過那道斜坡, 路就順暢多了, 不一會她就來到她在市場裡買的固定的攤位前。 市場裡早已燈火通明, 人聲喧囂, 來自各處的農戶和小販早就在堆積如山的蔬菜攤位前開始了交易。
月芽兒弓著瘦弱的身子,
趁預定的小販還沒有來, 月芽兒慢慢蹲下身子, 用收集來的稻草細心的捆綁那些還未來得及整理好的蔬菜。 突然一陣劇烈的疼痛自指間傳來, 那薄薄的草葉像一把鋒利的刀子, 把粗糙的手指劃開了一條深深的口子。 鮮紅的血液頓時湧了出來, 滴在嫩綠的菜葉上, 宛如一朵盛開的花, 特別醒目。
月芽兒一下子癱坐在矮板凳上, 臉色蒼白, 看到血的她整個神情都變得緊張, 聲音哽咽得有點說不出話來。 鄰攤一位高大健碩的胖婦人見狀忙奔了過來, 拿出隨身攜帶的創口貼, 邊裹邊嘮叨:“叫你找一個, 找一個你還不聽, 怎麼樣, 你還指望那負心的會回來嗎?都走了那麼多年了, 別傻了, 今後的日子還長著呢!”說完責怪地拍了一下她虛弱的肩膀,
月芽兒感激地看了看胖婦人, 抹了抹眼角流下來的淚,強撐著站了起來,背靠著高大的菜簍子。 此時來拿貨的小販愈來愈多了,她強忍著手上那一陣陣鑽心的疼痛,忙著把小販要拿走的菜裝好打包。 散落在地的那些菜她只能一顆一顆的重新拾撿了。
“月芽兒, 我來幫你吧!”突然一個高個精瘦的男子不緊不慢地來到月芽兒身邊。
“不用, 不用, ”月芽兒聞聲忙拒絕, 使勁地推了推那個貼近身邊一身酒氣的男人。 轉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她知道如果在這人口密集的菜市場裡有了流言, 那便如長了翅膀的風, 不出片刻便會飛得到處都是。 她可不想在人們的口水聲裡把日子過得那麼灰暗。
“呸,假正經,”那男子狠狠地朝地上啐了一口,悻悻地離去。這時大棚上一滴冰涼的水珠落了下來,打在她滿是皺褶的腦門上,緩緩下滑,落入她敞開著的脖頸裡。
夜已經很深很深了,遙遠的天空灰濛濛的一片。市場裡來拿貨的小販漸漸少了起來,月芽兒菜簍子裡的菜也賣得差不多了。她默默地擦試了一下那滑入脖子的冰涼的水珠,蹲在地上繼續拾撿被小販翻得亂糟糟的蔬菜。
深秋的夜還是帶著些許的寒意,月芽兒挽起衣袖的手也漸漸凍得通紅。她不時的調整著蹲下的姿勢,儘管這樣,那本被腰疼折磨的雙腿還是漸漸麻木。她默默地扶著菜簍子顫抖地站起來,用滿是泥水的手使勁揉捏,方才恢復些知覺。
霧在黎明前越來越濃了,月芽兒也從忙碌裡空閒下來。她就著簡易的杯子,喝了一口用熱水瓶帶來的滾燙的開水。那漸漸消散開來的水汽,瞬間把她包圍在一片白色的綢紗裡。
天亮了,陽光穿透重重霧靄照在古老的小鎮,路上的行人漸漸多了起來。月芽兒收拾完攤位,依舊推著那輛破舊的三輪車,沿著來時狹窄的街道,默默地離去。沿途只留下她那破舊的三輪車吱吱呀呀的聲響,還有她那孤獨的身影。
作者簡介:暖陽,原名唐玉娥,現居湖南岳陽,喜歡閱讀旅遊,作品在諸多媒體發表。
“呸,假正經,”那男子狠狠地朝地上啐了一口,悻悻地離去。這時大棚上一滴冰涼的水珠落了下來,打在她滿是皺褶的腦門上,緩緩下滑,落入她敞開著的脖頸裡。
夜已經很深很深了,遙遠的天空灰濛濛的一片。市場裡來拿貨的小販漸漸少了起來,月芽兒菜簍子裡的菜也賣得差不多了。她默默地擦試了一下那滑入脖子的冰涼的水珠,蹲在地上繼續拾撿被小販翻得亂糟糟的蔬菜。
深秋的夜還是帶著些許的寒意,月芽兒挽起衣袖的手也漸漸凍得通紅。她不時的調整著蹲下的姿勢,儘管這樣,那本被腰疼折磨的雙腿還是漸漸麻木。她默默地扶著菜簍子顫抖地站起來,用滿是泥水的手使勁揉捏,方才恢復些知覺。
霧在黎明前越來越濃了,月芽兒也從忙碌裡空閒下來。她就著簡易的杯子,喝了一口用熱水瓶帶來的滾燙的開水。那漸漸消散開來的水汽,瞬間把她包圍在一片白色的綢紗裡。
天亮了,陽光穿透重重霧靄照在古老的小鎮,路上的行人漸漸多了起來。月芽兒收拾完攤位,依舊推著那輛破舊的三輪車,沿著來時狹窄的街道,默默地離去。沿途只留下她那破舊的三輪車吱吱呀呀的聲響,還有她那孤獨的身影。
作者簡介:暖陽,原名唐玉娥,現居湖南岳陽,喜歡閱讀旅遊,作品在諸多媒體發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