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雪清寒的夜晚, 有客踏雪來訪, 鏟雪融水, 發火煮茶, 即使那時相對無言, 舍外雪壓寒枝, 數點梅花映窗, 又是另一種靜坐喝茶的情趣。
我要幾瓣落花為香茗
我要一朵百合做杯盞 我要唐詩裡那只紅泥小炭爐 我要入深山拾一裙松針燃火
再釣一壺人跡未至幽谷中的
──晨露
還要三分易安的婉約、三分稼軒的豪放、三分老莊的淡泊
一段放浪於形骸之外的板橋心情, 湊成十分的愜意之後,
礦泉水太淺淡, 果汁太甜膩, 咖啡太香濃。 惟有茶有若無的幽香, 是深藏不露的, 是恬淡雋永的。 那種玄奧的喉韻與舌感, 好像低音號或薩克斯管, 微微在胸腔中流動, 有著玄遠而沉實的魅力。
日本茶道鼻祖紹鷗曾經說過一句很動人的話:“放茶具的手,
何謂“清歡”?
不是“人生得意須盡歡, 莫使金樽空對月”的恣情率性;也不是“人生在世不稱意,
靜品一盞茶, 感覺比參加一席喧鬧的晚宴更有情趣, 是清歡;
咀嚼一顆青橄欖, 吮吸一朵花尾部的清甜, 是清歡;
放一隻誤入居室的蝴蝶回家, 是清歡;
戴一串野果, 或一串原木項鍊, 認為比金銀珠寶更有品位, 也是清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