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十七年三月庚子,
十二日】
李自成距離北京越來越近。
三月十二日這一天, 崇禎皇帝照例召集大臣, 討論時局和對策。 大家講來講去, 能想出的辦法只有嚴守城門, 禁止出入。
這樣的討論毫無用處, 在場的每一個人其實都清楚這一點。 崇禎皇帝倍感絕望, 沒有哪個人能夠力挽狂瀾, 幫助他渡過危局。 為此, 傷心的崇禎皇帝幾次落淚。
城防方面, 崇禎皇帝原本安排襄城伯李國楨全面負責。 這位李國楨的祖上有一個李濬, 當年追隨明成祖朱棣在北平起兵, 積功封為襄城伯, 食祿一千石。 李國楨承襲了襄城伯的爵位, 他的口才很好, 讓崇禎皇帝以為他是一個人才, 任命他總督京軍三大營。
所謂的京軍三大營, 實際就是明朝的皇家親軍, 主要負責護衛皇上和京城。 三大營的建制在明成祖時代定型, 分別是五軍營、三千營和神機營。 其中的五軍營用來結營佈陣,
明人筆記《今言》中介紹, 五軍營中包括步隊和馬隊, 而神機營中都是步隊, 三千營中都是馬隊。 如果皇帝出征, 各營分佈的形式是:皇帝的大營居中, 五軍營按照步兵在內, 騎兵在外的順序環布周圍, 騎兵的週邊則是神機營。
後來三大營幾經變化, 已經和明成祖時期的三大營完全不同, 兵額越來越少, 品質越來越差。 到了崇禎年間, 三大營名義上的兵員數量在十萬左右, 其中包括許多虛占冒領和老弱者, 加上流行疫病的侵蝕, 戰鬥力已經極為低下。
在具體的城防策略上, 李國楨抽出三大營的部分兵力, 在北京的城門之外結營。 如此一來, 城牆之上的兵力更顯不足。
後來, 當農民軍逼近北京時, 城外結營的三大營明軍根本沒有發揮任何作用, 不戰而降, 反過身來幫助農民軍攻城。 而城上的守軍原本就是他們在軍營中的同伴, 哪裡肯向他們放炮放箭?其結果可想而知。 可見, 崇禎皇帝重用的這位李國楨的方略有多差勁。
李國楨之外,
《明季北略》中有一則“王承恩哭夢”, 說的是有一段時間, 崇禎皇帝經常夢見神人, 在他的手心中畫一個“有”字。 醒來之後崇禎皇帝感覺疑惑, 詢問大臣們, 大家都認為是好兆頭, 預示著要平定賊寇。
太監王承恩卻放聲大哭。 崇禎皇帝問他為何要哭, 他先請求皇帝赦他無罪, 才大膽說道:“依奴才推算, 神人這是告訴陛下, 大明江山將要失去一半。 ”
崇禎皇帝讓他解釋, 他說:“這個‘有’字, 上半邊是一個‘大’字, 少了一捺;下半邊是一個‘明’字, 少了一日。 合而觀之, 大不成大, 明不成明, 也就是大明缺陷之意。 神人這是在提示陛下要加倍提防賊寇。
這樣的解說, 崇禎皇帝當然不喜歡。 也有文獻把這個故事安排到別的大臣身上, 內容都差不多。
王承恩是崇禎皇帝絕對的心腹, 由他提督北京城防, 當然讓李國楨感覺束手束腳, 難有作為, 有大臣因此批評他“城守失措”。
當時, 朝廷還分派許多官員到各個城門去協助守衛。 問題是,城上的一切全由太監掌控,官員們要想上城,必須得到太監的批准。甚至兵部尚書張縉彥要想上城,也要帶著崇禎皇帝的手敕,聽起來簡直像笑話一般。
前篇:李自成逼近北京,崇禎皇帝痛批自己,同時發出一筆可憐的兵餉
城變三十天(之十二),于左 撰
問題是,城上的一切全由太監掌控,官員們要想上城,必須得到太監的批准。甚至兵部尚書張縉彥要想上城,也要帶著崇禎皇帝的手敕,聽起來簡直像笑話一般。前篇:李自成逼近北京,崇禎皇帝痛批自己,同時發出一筆可憐的兵餉
城變三十天(之十二),于左 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