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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蘇軾臨《論座帖》拓本,為顏真卿行草書精品

《爭座位帖》亦稱《論座帖》, 《與郭僕射書》, 為顏真卿行草書精品, 唐廣德二年(西元764)顏真卿寫給僕射郭英又的書信手稿。 行草書, 傳有七紙, 約64行。 古時“鄉里上齒, 宗廟上爵, 朝廷上位, 皆有等”。 然而郭英又為了獻媚宦官魚朝恩, 在菩提寺行及興道之會, 兩次把魚朝恩排于尚書之前, 抬高宦官的座次。 為此顏真卿引歷代及唐代成規抗爭之, 寫下此長信。 此稿系顏真卿因不滿權奸的驕橫跋扈而奮筆直書的作品, 故通篇剛烈之氣躍然紙上。 許多字與行還寫得豪宕盡興, 姿態飛動, 虎虎有生氣。 似乎也顯示了他剛強耿直而樸實敦厚的性格。

宋代米芾在《書史》中說:“此帖在顏最為傑思, 想其忠義憤發, 頓挫郁屈, 意不在字, 天真罄露在於此書。 ”此帖本是一篇草稿, 作者凝思于詞句間, 本不著意於筆墨, 卻寫得滿紙鬱勃之氣橫溢, 成為書法史上的名作, 入行草最佳範本之列, 後世以此帖與《蘭亭序》合稱“雙壁”。 蘇軾曾于安氏處見真跡贊曰:“此比公他書猶為奇特, 信手自書, 動有姿態。 ”

《爭座位帖》原跡已佚, 刻石存西安碑林。 北宋長安安師文以真跡模勒刻石, 石現在陝西西安碑林。 因摹刻精妙且真跡失傳, 好事者皆以該本為據輾轉翻刻, 故傳世諸本以其最為所重。 今北宋拓本已不傳, 南宋拓本亦稀如星鳳。 此本43行“出入王命” 之“出”字完好無損, 當為南宋所拓。

末有清何紹基手書小字長篇詩跋。

釋文:

十一月日,金紫光祿大夫檢校邢部尚書上柱國魯郡開國公顏真卿,謹奉寓書於右僕射定襄郡王郭公閣下,蓋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是之謂不朽。抑又聞之,端揆者,百寮之師長。諸侯王者,人臣之極地,今僕射挺不朽之功業,當人臣極地。豈不以才為世出,功冠一時。挫思明跋扈之師,抗回紇無厭之請,故得身畫淩煙之閣,(以上為第一幅)名藏太寶之廷,籲足畏也。然美則美矣,然而終之始難。故曰:滿而不溢,所以長守富也。高而不危,所以長守貴也。可不儆懼乎?書曰:爾唯弗矜,天下莫與汝爭功。爾唯不伐,天下莫與汝爭能。以齊桓公之盛業,片言勤王,則九合諸侯,一匡天下。葵丘之會,微有振矜,而叛者九國。故曰:行百里者半九十裡,言晚節未路之難也。從古至今,自我高祖太宗已來,未有行此而不理,廢此而不亂者也。前者菩提寺行香,(以上為第二幅)僕射指麾宰相與兩省三省已下常參官並為一行坐,魚開府及僕射率諸軍將為一行坐,若一時從權,亦猶未可。何況積習更行之乎?一昨以郭令公父子之軍,破犬羊凶逆之眾,眾情欣喜,恨不頂而戴之。是用有興道之會,僕射又不悟前失。徑率意而指麾,不顧班秩之高下,不論文武之左右,苟以取悅軍容為心。曾不顧百寮之側目,亦何異清畫攫金之士哉?甚非謂也。君子愛人以禮,不竊見聞姑息。僕射得不深念之乎?(以上為第三幅)真卿偶聞軍容之為人,清修梵行,深入佛海,況乎收東京有殄城之業,守陝城有戴天之功,朝野之人,所共景仰,豈獨有分於僕射哉。加以利衰塗割,恬然於心。固不以一毀加怒,一敬加喜。尚何半席之座咫尺之地能泊其志哉。且卿裏上齒,宗廟上爵,朝廷上位,皆有等威,以明長幼。故得彝倫敘而天下和平也。且上自宰相御史大夫兩省五品以上供奉官自為一行,十二衛大將軍次之。三師三公令僕射少(以上為第四幅)師保傅尚書左右侍郎自為一行,九鄉三監對之,從古以然,未嘗參錯,至如節度軍將,各有本班卿監之班。將軍有將軍位,縱是開府特進,並是勳官,用蔭即有高卑,會燕合依倫敘,豈可裂冠毀冕,反易彜倫,貴者為卑所淩,尊者為賤所逼,一至於此,振古未聞。如魚軍容階雖開府,官即監門將軍,朝廷列位,自有次敘,但以功績既高,恩澤莫二,出入王命,眾人不敢為此,不可令居本位,須別示有尊崇,只可于宰相師保座南,橫安一位,如禦史台眾尊知難事禦史,別置一榻,使百寮共得瞻仰,不亦可乎?聖皇時,開府高力士承恩傅宣,亦只如此橫座,亦不聞別有禮數。亦何(以上為第五幅)必令他失位,如李輔國倚承恩澤,徑居左右僕射及三公之上。令天下疑怪乎?古人雲:益者三友,損者三友,願僕射與軍容為直諒之友,不願僕射為軍容佞柔之友。又一昨裴僕射誤欲令左右承勾嘗尚書,嘗時輒有訓對。僕射恃貴,張目見尤,介眾之中,不欲顯過。今者與道之會,還爾遂非,再謁八座尚書,欲令便向下座。州縣軍城之禮,亦恐未然。朝廷公宴之宜,不應若此。今既若此,僕射意只應以為尚書之與僕射。若州佐之與縣令乎?若以尚書同于縣令,則 僕射見尚書令,得如上佐事刺史乎?益不然矣。今既三廳齊列,足明不同刺史且尚書(以上為第六幅)令與僕射,同是二品,只校上下之階,六朝尚書並正三品,又非隔品致敬之類。尚書之事僕射禮數未敢有失。僕射之顧尚書,何乃欲同卑吏?又據宋書有百官志,八座同是第三品,隋及國家始升,別作二品。高自標緻,誠則尊崇,向下擠排,無乃傷甚況再於公堂,猲咄常伯,當為令公初到,不欲紛披,黽勉就命,亦非理屈。朝廷紀綱,須共存立,遇爾隳壞,亦恐及身。(以上為第七幅)明天子忽震電含怒,責轂彜倫之人,則僕射其將何辭以對。

予嘗謂書至吳道子,文至歐陽,書至顏魯公,天下之能事畢矣。或曰:畫文然矣。至於書法,漢有雀張,晉有羲獻,安能以魯公獨擅其長哉。予曰:不然,上古之世,惟有篆文而無竹隸書。向在天府,曾蒙恩賜覽書畫,見上古遺文筆跡,中鋒直下,絕無媚態。漢晉以來,專以側鋒在妍,大失古人本旨。至於魯公以鋒勢中正直拉,蒼頡如維畫,沙如印淚,掃盡漢晉媚習,自成一家。無論其他,但觀徽座位帖,即知吾之不謬。書之暇,每沐浴焚香,大小曾臨數十卷,雖不相似,而書法已僉於宿昔多之矣

元佑六年冬十月書於維揚官署 蘇軾 子瞻

釋文:

十一月日,金紫光祿大夫檢校邢部尚書上柱國魯郡開國公顏真卿,謹奉寓書於右僕射定襄郡王郭公閣下,蓋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是之謂不朽。抑又聞之,端揆者,百寮之師長。諸侯王者,人臣之極地,今僕射挺不朽之功業,當人臣極地。豈不以才為世出,功冠一時。挫思明跋扈之師,抗回紇無厭之請,故得身畫淩煙之閣,(以上為第一幅)名藏太寶之廷,籲足畏也。然美則美矣,然而終之始難。故曰:滿而不溢,所以長守富也。高而不危,所以長守貴也。可不儆懼乎?書曰:爾唯弗矜,天下莫與汝爭功。爾唯不伐,天下莫與汝爭能。以齊桓公之盛業,片言勤王,則九合諸侯,一匡天下。葵丘之會,微有振矜,而叛者九國。故曰:行百里者半九十裡,言晚節未路之難也。從古至今,自我高祖太宗已來,未有行此而不理,廢此而不亂者也。前者菩提寺行香,(以上為第二幅)僕射指麾宰相與兩省三省已下常參官並為一行坐,魚開府及僕射率諸軍將為一行坐,若一時從權,亦猶未可。何況積習更行之乎?一昨以郭令公父子之軍,破犬羊凶逆之眾,眾情欣喜,恨不頂而戴之。是用有興道之會,僕射又不悟前失。徑率意而指麾,不顧班秩之高下,不論文武之左右,苟以取悅軍容為心。曾不顧百寮之側目,亦何異清畫攫金之士哉?甚非謂也。君子愛人以禮,不竊見聞姑息。僕射得不深念之乎?(以上為第三幅)真卿偶聞軍容之為人,清修梵行,深入佛海,況乎收東京有殄城之業,守陝城有戴天之功,朝野之人,所共景仰,豈獨有分於僕射哉。加以利衰塗割,恬然於心。固不以一毀加怒,一敬加喜。尚何半席之座咫尺之地能泊其志哉。且卿裏上齒,宗廟上爵,朝廷上位,皆有等威,以明長幼。故得彝倫敘而天下和平也。且上自宰相御史大夫兩省五品以上供奉官自為一行,十二衛大將軍次之。三師三公令僕射少(以上為第四幅)師保傅尚書左右侍郎自為一行,九鄉三監對之,從古以然,未嘗參錯,至如節度軍將,各有本班卿監之班。將軍有將軍位,縱是開府特進,並是勳官,用蔭即有高卑,會燕合依倫敘,豈可裂冠毀冕,反易彜倫,貴者為卑所淩,尊者為賤所逼,一至於此,振古未聞。如魚軍容階雖開府,官即監門將軍,朝廷列位,自有次敘,但以功績既高,恩澤莫二,出入王命,眾人不敢為此,不可令居本位,須別示有尊崇,只可于宰相師保座南,橫安一位,如禦史台眾尊知難事禦史,別置一榻,使百寮共得瞻仰,不亦可乎?聖皇時,開府高力士承恩傅宣,亦只如此橫座,亦不聞別有禮數。亦何(以上為第五幅)必令他失位,如李輔國倚承恩澤,徑居左右僕射及三公之上。令天下疑怪乎?古人雲:益者三友,損者三友,願僕射與軍容為直諒之友,不願僕射為軍容佞柔之友。又一昨裴僕射誤欲令左右承勾嘗尚書,嘗時輒有訓對。僕射恃貴,張目見尤,介眾之中,不欲顯過。今者與道之會,還爾遂非,再謁八座尚書,欲令便向下座。州縣軍城之禮,亦恐未然。朝廷公宴之宜,不應若此。今既若此,僕射意只應以為尚書之與僕射。若州佐之與縣令乎?若以尚書同于縣令,則 僕射見尚書令,得如上佐事刺史乎?益不然矣。今既三廳齊列,足明不同刺史且尚書(以上為第六幅)令與僕射,同是二品,只校上下之階,六朝尚書並正三品,又非隔品致敬之類。尚書之事僕射禮數未敢有失。僕射之顧尚書,何乃欲同卑吏?又據宋書有百官志,八座同是第三品,隋及國家始升,別作二品。高自標緻,誠則尊崇,向下擠排,無乃傷甚況再於公堂,猲咄常伯,當為令公初到,不欲紛披,黽勉就命,亦非理屈。朝廷紀綱,須共存立,遇爾隳壞,亦恐及身。(以上為第七幅)明天子忽震電含怒,責轂彜倫之人,則僕射其將何辭以對。

予嘗謂書至吳道子,文至歐陽,書至顏魯公,天下之能事畢矣。或曰:畫文然矣。至於書法,漢有雀張,晉有羲獻,安能以魯公獨擅其長哉。予曰:不然,上古之世,惟有篆文而無竹隸書。向在天府,曾蒙恩賜覽書畫,見上古遺文筆跡,中鋒直下,絕無媚態。漢晉以來,專以側鋒在妍,大失古人本旨。至於魯公以鋒勢中正直拉,蒼頡如維畫,沙如印淚,掃盡漢晉媚習,自成一家。無論其他,但觀徽座位帖,即知吾之不謬。書之暇,每沐浴焚香,大小曾臨數十卷,雖不相似,而書法已僉於宿昔多之矣

元佑六年冬十月書於維揚官署 蘇軾 子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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