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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故事」淄川古城的那些事兒(三)

( 現淄川城裡大街忠親王祠——劉德培起義的歷史遺存 )

康乾盛世, 淄川也經歷了一段較長時間的和平時期, 直到清同治年間劉德培起義的爆發。

劉德培, 淄川縣紙坊村(今淄川區開河村)人, 秀才出身。 1862年7月, 由於官府的橫徵暴斂, 劉德培扛起了反清起義的大旗, 並通過策反守城軍官的辦法接管了淄川防務, 兵不血刃攻佔了淄川城。 跟上次謝遷攻佔淄川城類似, 人心向背的力量再次戰勝了冷冰冰的城牆。

對於劉德培的起義, 清朝政府相當震怒, 迅速集結兵力進行圍剿。 淄川的城防系統也將迎來新一輪的戰火洗禮。

1862年9月, 山東巡撫譚延襄派青州滿營步騎4000餘名包圍淄川城, “地雷雲梯, 備極攻擊, 後於西關外護城堤下挖掘明洞, 下火藥作轟城計”——這和當年對付謝遷的辦法是一樣的。 但折騰了好幾個月, 至1863年春, 清軍五易主帥, 屢戰屢敗, 始終未能攻破城池。

(僧格林沁——當時清政府的頭號戰神)

久攻不下, 清廷有些上火, 被迫殺雞用牛刀, 換上了號稱大清第一戰神的蒙古親王僧格林沁。

其實第一戰神僧格林沁來淄川之前, 剛剛是吃了一個大敗仗的。 這場仗就是第二次鴉片戰爭中著名的八裡橋之戰。 當時的情況是英法聯軍一路殺奔而來,

眼看要殺進北京城了, 清政府動用了最後的王牌, 也就是僧格林沁的3萬蒙古騎兵, 死磕英法聯軍8000人。

死磕的結果如何?1983年拍攝的電影《火燒圓明園》裡曾經再現過八裡橋之戰的場景。 實際的戰鬥結果和電影的描述也差不多,

僧格林沁的3萬精銳騎兵損失兩萬多人, 據說最後他只帶了十幾名騎兵逃出了戰場, 差點把自己也搭進去。 而英法聯軍傷亡合計只有區區12人。

(清軍所裝備的“大將軍炮”)

僧格林沁吃虧最大的地方就在於沒有先進火炮。 用大刀長矛去對抗洋人的洋槍洋炮,

強弱懸殊, 高下立判。

這裡需要特別解釋一下火炮的問題。 雖然火炮在中國南宋時期就已被發明使用, 但中國的火炮技術幾百年來卻一直未取得大的突破。 中國古代尤其是清代的火炮鑄造十分低劣, 第一次鴉片戰爭前夕, 鎮守虎門的民族英雄關天培令人鑄造大炮40門加強防守, 在檢驗新炮性能時竟然當場炸膛了10門。 關天培在檢驗炸裂的火炮時愕然發現:“碎鐵渣滓過多, 膛內高低不平, 更有孔眼”, 其中有一孔洞能“貯水四碗”。

不僅炮差勁, 使用的炮彈更是嚴重落後於世界潮流。 中國古代火炮使用的炮彈說白了就是一個大鐵球, 使用這種炮彈的火炮其實就是一杆放大版的火槍。

而同時期西方火炮使用的則是著名的開花彈。所謂的“開花彈”,就是彈丸不是實心的鐵球,而是內部填充了炸藥的空心鐵球,彈丸擊中目標後會發生爆炸“開花”,產生可怕的衝擊波和彈片殺傷效果。開花彈這種可怕的武器無論是野戰還是攻城都是相當給力的。當時西方已經開始裝備這種使用開花彈的開花炮,僧格林格在八裡橋被完虐也便在情理之中了。

所以,吃了大虧的僧格林沁面對洋人的先進開花炮,頭腦中冒出來的就是三個字“買!買!買!”

所以在此次攻城戰中,僧格林沁調來新購置的開花炮無疑是一種“作弊”行為。不僅如此,僧格林沁還命人並於城北築造了一座比城牆還要高的炮臺直接對城內進行炮擊。

有了西洋貨撐腰,僧格林沁囂張的說道“劉德培,瞎胡鬧,聽著你王爺的炸子炮”,城中的劉德培雖然也毫不示弱的回敬道“僧小子,瞎胡鬧,隔著城牆放花炮,打不著人嚇一跳”,但曾經鐵打的城池還是扛不住先進火炮的轟擊,守城一方的形勢越來越不妙。

1863年8月6日,劉德培率領殘部棄城突圍。據《劍橋中國晚清史》記載,“8月初,劉德培從挨餓的城市帶三百名士兵突圍,但被趕上,他自盡而死”。而《淄川縣誌》的記載則是:“逆率眾降,旋自戕未殊……俱解大營,極刑處死”。

筆者近日偶獲時任淄川知縣張錫綸的工作日志《淄川靖逆記》,根據張知縣的工作日志記載,劉德培確實是自殺未遂後被清軍活捉,而後傷重不治而亡。但殘忍的清軍還是淩遲了劉德培的屍體。

(《淄川靖逆記》)

因未能活捉住劉德培,僧格林沁大為惱火,下達了對淄川的屠城令——這是清軍對淄川的第二次屠城了,上一次是在順治年間平定謝遷之變後。因劉德培起義而丟了淄川知縣之職的林士琦率先入城大開殺戒,甚至連一二歲的嬰兒也要一劈兩半,“城內橫屍狼藉……嗟乎!實生靈一劫也。”(《淄川靖逆記》)

張錫綸的工作日志雖然給今人展現了諸多歷史細節、解開了之前困擾大家的許多謎團,但同時卻又帶來了一個更大的謎團。根據《淄川靖逆記》的記載,淄川城的構造十分複雜,不僅有甕城,還有內城——劉德培就是巧妙的利用內城和甕城的結構得以逃出淄川城的。

(萬曆版《淄川縣誌》中的淄川城)

甕城結構並不稀奇,當時許多城池都是有這玩意的,但是內城就不一樣了。像淄川這種小縣城是絕對沒有資格構建內城了,這屬於僭越了。筆者查閱了很多文獻資料,諮詢了不少研究淄川城的前輩,也未有“內城”的說法。

但不管怎麼說,開花炮的出現,終結了劉德培的起義,曾經輝煌無比的城池時代也隨之結束了。

此後的淄川城雖然也經歷過多次攻守城作戰,但城牆和護城河在熱兵器時代已經越來越邊緣化了。1948年3月,“淄川炭礦……60多名掘進工人利用三天時間,挖好了通往淄川東門的隧道”(《淄川區工運志》),19日,人民解放軍二十一師在東關“利用坑道作業將城牆地基挖空,用棺材裝上炸藥炸開了約有三十米的缺口……淄川古城解放”(《淄川區簡志》)。淄川古城牆在這一天再次倒在了古老的攻城套路腳下,完成了它在城池攻守戰中的最後一次亮相。

光陰荏苒,城牆和護城河隨著舊城改造的步伐逐漸成了時代的棄兒。時至今日,僅剩為數不多的幾處遺跡供後人憑弔了。

而同時期西方火炮使用的則是著名的開花彈。所謂的“開花彈”,就是彈丸不是實心的鐵球,而是內部填充了炸藥的空心鐵球,彈丸擊中目標後會發生爆炸“開花”,產生可怕的衝擊波和彈片殺傷效果。開花彈這種可怕的武器無論是野戰還是攻城都是相當給力的。當時西方已經開始裝備這種使用開花彈的開花炮,僧格林格在八裡橋被完虐也便在情理之中了。

所以,吃了大虧的僧格林沁面對洋人的先進開花炮,頭腦中冒出來的就是三個字“買!買!買!”

所以在此次攻城戰中,僧格林沁調來新購置的開花炮無疑是一種“作弊”行為。不僅如此,僧格林沁還命人並於城北築造了一座比城牆還要高的炮臺直接對城內進行炮擊。

有了西洋貨撐腰,僧格林沁囂張的說道“劉德培,瞎胡鬧,聽著你王爺的炸子炮”,城中的劉德培雖然也毫不示弱的回敬道“僧小子,瞎胡鬧,隔著城牆放花炮,打不著人嚇一跳”,但曾經鐵打的城池還是扛不住先進火炮的轟擊,守城一方的形勢越來越不妙。

1863年8月6日,劉德培率領殘部棄城突圍。據《劍橋中國晚清史》記載,“8月初,劉德培從挨餓的城市帶三百名士兵突圍,但被趕上,他自盡而死”。而《淄川縣誌》的記載則是:“逆率眾降,旋自戕未殊……俱解大營,極刑處死”。

筆者近日偶獲時任淄川知縣張錫綸的工作日志《淄川靖逆記》,根據張知縣的工作日志記載,劉德培確實是自殺未遂後被清軍活捉,而後傷重不治而亡。但殘忍的清軍還是淩遲了劉德培的屍體。

(《淄川靖逆記》)

因未能活捉住劉德培,僧格林沁大為惱火,下達了對淄川的屠城令——這是清軍對淄川的第二次屠城了,上一次是在順治年間平定謝遷之變後。因劉德培起義而丟了淄川知縣之職的林士琦率先入城大開殺戒,甚至連一二歲的嬰兒也要一劈兩半,“城內橫屍狼藉……嗟乎!實生靈一劫也。”(《淄川靖逆記》)

張錫綸的工作日志雖然給今人展現了諸多歷史細節、解開了之前困擾大家的許多謎團,但同時卻又帶來了一個更大的謎團。根據《淄川靖逆記》的記載,淄川城的構造十分複雜,不僅有甕城,還有內城——劉德培就是巧妙的利用內城和甕城的結構得以逃出淄川城的。

(萬曆版《淄川縣誌》中的淄川城)

甕城結構並不稀奇,當時許多城池都是有這玩意的,但是內城就不一樣了。像淄川這種小縣城是絕對沒有資格構建內城了,這屬於僭越了。筆者查閱了很多文獻資料,諮詢了不少研究淄川城的前輩,也未有“內城”的說法。

但不管怎麼說,開花炮的出現,終結了劉德培的起義,曾經輝煌無比的城池時代也隨之結束了。

此後的淄川城雖然也經歷過多次攻守城作戰,但城牆和護城河在熱兵器時代已經越來越邊緣化了。1948年3月,“淄川炭礦……60多名掘進工人利用三天時間,挖好了通往淄川東門的隧道”(《淄川區工運志》),19日,人民解放軍二十一師在東關“利用坑道作業將城牆地基挖空,用棺材裝上炸藥炸開了約有三十米的缺口……淄川古城解放”(《淄川區簡志》)。淄川古城牆在這一天再次倒在了古老的攻城套路腳下,完成了它在城池攻守戰中的最後一次亮相。

光陰荏苒,城牆和護城河隨著舊城改造的步伐逐漸成了時代的棄兒。時至今日,僅剩為數不多的幾處遺跡供後人憑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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