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兵變的消息傳來, 李密此刻的心情, 必定震驚而沮喪。 他和東都留守文官拉關係,
史書記載此事, 只有寥寥數語:‘李密將入朝, 至溫, 聞元文都等死, 乃還金墉。 ’其落寞之情, 依舊躍然紙上。
掃興歸掃興, 李密信心還是滿滿的:你王世充就那麼萬把人, 還能翻得了天?套用現在的說法:驕傲的情緒、盲目樂觀的情緒、以勝利者自居的情緒, 依舊在滋長。 不清楚從前寫歷史的人看到什麼資料, 反正結論是一樣的:‘密以東都兵數敗, 而將相自相屠滅, 謂旦夕可平。 ’——王世充, 早晚滅了你!
事情果真如他所想嗎?
在王世充看來, 完全不是那麼回事:‘王世充既專大權,
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我們站在局外人的立場分析分析:
第一, 李密的本意是要分化洛陽集團。 這個出發點是沒錯的, 盧楚就曾說過:“王世充是外軍一將, 非留守達官。 ”這裡很明顯是兩個陣營。 有幫派就有矛盾, 不利用白不利用, 問題是怎麼用?事後看, 最佳策略並非挑起內鬥, 而是引而不發。 為什麼這麼說?引而不發, 東都文官集團沒那麼快完蛋。 留著他們, 對李密有什麼威脅嗎?沒有, 只會更加有利, 他們在皇泰帝跟前有話語權, 對王世充是個牽制。 而王世充, 才是李密真正的對手。
李密急於講和, 反被王世充找到藉口清洗內部、鞏固權勢,
反過來看瓦崗集團。 李密殺翟讓後, 不注意帶隊伍、攏班子, ‘頗自驕矜, 不恤士眾。 ’大好的人才徐世勣被排擠出核心, 集團上下, 並非鐵板一塊;人眾雖多, 遠未凝聚一心。 瓦崗集團, 依舊是鬆散的幫派而非團隊。
第二, 李密沒有保護好他最重要的資產。 秦叔寶和程咬金率領的八千內軍, 是他好不容易培養起來的鐵杆精銳。 卻為了宇文化及這樣不夠格的對手, 而嚴重損耗。 用美國人的話說, 是‘選擇錯誤的時機、錯誤的地點進行了一場錯誤的戰鬥’。
所以現在形勢就很清楚了:李密方,
王世充決心一戰。 他除了‘槍桿子’, 還要準備‘筆桿子’。 照現在話說, 還要打‘輿論戰’、‘心理戰’。
他的基本部隊是南方帶來的‘江淮勁卒’, 多為楚人, 就是現在湖北湖南、皖北蘇北一帶的兵。 當時這些地方神怪迷信尤其盛行。 王世充不愧是陰謀大師, 從這時起, 他開始了一系列眼花繚亂的操作。
第一步, 他找來一名衛士, 叫張永通, 跟他如此這般交待清楚。 於是某天夜裡, 張永通突然說起夢話。 估計這傢伙平時就有點神神叨叨的。 第二天同一個屋裡的弟兄們問:“昨天夢見什麼, 說了半天?”這張永通還記得挺清楚,
這事就不簡單了, 突發事件成了持續報導!本就迷信嚴重的楚兵們立即將此神仙下凡重大事件上報, 王世充一聽, 立刻下指示:“洛陽城最早就是周公建起來的, 定是他老人家顯靈沒錯的了。 趕緊為周公立祠, 我要親自祭奠!”
很快周公祠在洛水邊建好。 於是王世充每天辦公活動又增加了一個項目:祭拜周公。 同時, 安排個隨軍巫師在廟裡駐點辦公。 沒過幾天, 又出大事啦!這次是那個巫師周公附體,‘宣言周公欲令僕射(宰相,就是王世充啦)急討李密,當有大功,否則兵皆疫死。’這消息在軍營裡四處傳播,弟兄們群情激動,紛紛向王僕射請令出戰。
看看情況差不多了,王世充集合全城兵馬,選出兩萬余人、馬兩千餘匹。望著這僅剩的力量,王世充感慨萬千:“李密,我來了。鹿死誰手,在此一役!”
又出大事啦!這次是那個巫師周公附體,‘宣言周公欲令僕射(宰相,就是王世充啦)急討李密,當有大功,否則兵皆疫死。’這消息在軍營裡四處傳播,弟兄們群情激動,紛紛向王僕射請令出戰。看看情況差不多了,王世充集合全城兵馬,選出兩萬余人、馬兩千餘匹。望著這僅剩的力量,王世充感慨萬千:“李密,我來了。鹿死誰手,在此一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