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 舉國同歡, 十二年戰亂, 終於平息, 朝廷免征三年賦稅, 百姓得以安居, 征戰的將士論功行賞。
“駕, 駕, 駕”幾匹鐵騎絕塵而來
“將軍, 前面有兩個人。 ”
“籲…”
“這位夫人, 您知道前面陸家莊的人都去哪了嗎?”
婦人抬頭, 看著鐵騎上穿著將服的將軍, 黝黑的皮膚, 肅然的臉孔, 常年征戰沙場歲月留下的磨滅不掉的滄桑。
“將軍, 當年, 外族入侵, 陸家莊的人為逃避戰亂, 整個村的人都搬走了, 至於搬去哪了, 民女也不知道。 ”
將軍歎息了一聲又問道“你可知有一個叫陸小月的女子?”
“將軍, 我娘她…”旁邊的小女孩突然開口, 卻被婦人捂住嘴。
“將軍, 小女不懂事, 亂說話, 我們娘倆也是幾年前才搬到這裡來的, 陸家莊的事也是從鄉親那裡聽來的, 至於這位叫陸小月的姑娘, 我們並未聽說過, 將軍是在找她麼, 不知是哪位貌美的女子, 竟深得將軍掛念。 ”
“她是我妻子, 這小女孩好可愛, 我可以抱抱她嗎?”將軍問道。
婦人眼裡閃過一絲別樣的神色, 說道“那自是小女的福氣, 閨女, 給將軍問個好” 小女孩走到前面眨巴著大眼睛, 認真的看著將軍, 將軍哈哈一笑, 躍下鐵騎, 伸手將小女孩抱起, 隨後舉得老高, “你叫什麼名字啊, 你今年幾歲啦?”
“我叫唯初, 今年九歲。 ”小女孩眨巴著眼睛說道。
“名字挺好聽的, 真漂亮一個小女孩, 不過太瘦了, 得多吃點, 如果我有女兒, 也有你一般大了吧。 ”隨後放下小女孩, 從鐵騎上拿出五兩銀子放到小女孩手上“拿去買幾件新衣服, 買好吃的。 ”
“謝謝將軍。 ”小女孩高興的說著。
婦人急忙說道, “將軍大德, 受民女一拜。 ”
將軍用手一扶, 便將婦人要拜下去的身子給扶了起來“不必多禮, 只是跟你閨女投緣罷了”說著, 縱身翻上鐵騎, 對後面幾位將士吩咐道“走, 去前面看看”“是, 將軍”幾位將士應到。
“將軍慢走。 ”
“駕…”黃昏下幾匹鐵騎疾馳而去, 留下一路塵土。
婦人望著漸漸遠去的身影, 楞怔了好久。
“娘, 你剛剛為什麼不讓我說話, 娘親, 你不是跟我說, 我們以前是陸家莊的人嗎, 為什麼不如實告訴將軍呢。 ”
婦人摸了摸小女孩的腦袋, 沒有回答小女孩的問題,
“走, 跟娘回家。 ”
十年前, 外族入侵, 國家不敵, 朝廷吩咐各地官府, 緊急派遣可以上戰場的男子支援前線。 那日夜晚, 他被帶走, 留下了剛成親還不足十日的妻子,
“你等我回來!”
女子哭紅了眼
“你一定要活著, 活著。 ”
次年, 她獨自生下一個女兒, 取名唯初。
滿是塵土的道路上, 一個滿臉滄桑, 臉頰擠出一道道皺紋, 淩亂的頭髮, 穿著一身破丁素色衣服的婦人, 拉著一個瘦小的女孩, 被夕陽拉出很長的影子, 漸漸的走遠。 小女孩髒兮兮的臉上,掛著笑容。婦人也笑著,眼裡閃著淚光,咕噥了一句
“你活著就好。”
小女孩髒兮兮的臉上,掛著笑容。婦人也笑著,眼裡閃著淚光,咕噥了一句“你活著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