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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風與樹(散文詩)

與樹一起在寒風裡。

寒風掃過一切, 包括樹木, 冬天不就是寒風嘛!樹逐隨著風, 也讓風在自己的身上沒有節制地呼嘯。 尤其是柳,

柔順地搖擺著風的形狀, 猶如風吹動我頭上僅剩的頭髮, 隨意地東西南北。

冷徹天地的氣勢下, 是寒風的一統天下。

樹呢?只有山呼萬歲的頌贊嗎?

迎著風, 我細細地看樹, 倒是一點點地發現了與粗看時的不同:即便朔風如刀, 樹們還是各自悄然地有著主張。 看似隨風俯仰的柳樹, 那彎著的柳枝, 正呈著柔韌的弧形, 仿佛灌滿力量的弓, 與不可一世的寒風對峙著。 有直行的箭嗎?

厚重的玉蘭樹葉, 不為風動, 在陽光裡放著深綠沉穩的光芒。 好似孤單, 卻無獨有偶, 小葉的松與柏, 也在寒風里昂著頭呢。 大多的樹, 為了不受寒風的擺佈, 乾脆掉光了葉, 只讓簡潔的枝與幹, 明朗在天空裡。 大葉的梧桐與菩提, 還有那片幹如生鐵的棗樹,

都在寒風間站成了自己的模樣。 就連那兩棵今年種下的黃連木, 也在窗外的坡地上直直地站著, 雖然小, 卻不畏著, 好似初生的牛犢。 還有後窗下那片栽活不久的小竹子, “少年不知愁滋味”, 被寒風鞭打著, 卻不屈著, 在一片蕭索裡唱著歡快的綠色的歌謠。

但是, 晝吹, 夜吹, 日吹, 月吹, 寒風勁吹不已。

但是, 樹們活著, 活在晝吹夜吹日吹月吹的寒風裡——因為在地下, 有它們縱橫交錯而又勝過磐石的根。 寒風是吹不動大地的, 大地在, 根就在, 樹就在, 自由的綠就在。

作者簡介:

李木生, 山東省散文學會副會長, 中國孔子基金會講師團成員。 寫過300萬字的散文與300多首詩, 所寫散文百餘篇次入選各種選本, 曾獲冰心散文獎, 首屆郭沫若散文隨筆獎,

首屆泰山文藝獎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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