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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情話》離開你是一種難以名狀的憂傷,它使我意識到我是多愛你

但我還是覺得, 至少在文學的範疇內、在詩歌的範疇內, 不是這樣的, 你絕不能用一串數字來評價一首詩歌的好壞。

比如一生都沒有發表過作品的艾米莉·狄金森, 又比如讓博爾赫斯做出“我們這些遲到的繼承人僅僅繼承了盧貢內斯的一個側面”“阿根廷共和國的首席詩人”這樣評價的阿根廷詩人盧貢內斯。

他的作品, 在他世時的發行量僅有幾百冊, 哪怕是到了今天, 人們更多的也是在談到博爾赫斯時才會提及他, 可以搜尋到的中文譯作也是寥寥無幾。

但這絲毫不影響他在詩壇的地位, 更不影響他為數不多的詩作在近百年的時間裡流傳不息。

萊奧波爾多·盧貢內斯(1874-1938), 生於科爾多瓦省裡奧塞科城, 23歲發表詩集《金山》而成名。 在小說和詩歌創作上, 他深受拉丁美洲現代主義大師尼加拉瓜詩人和散文家魯文·達裡奧的影響, 同時也接受了當時法國的新文學流派象徵主義、頹廢派和帕爾納斯派的影響。

這種影響不僅滲透到了他的文學創作中, 而且深深地改變了他的人生態度, 以至於使他走上了輕生、自絕的道路。

1938年2月19日, 盧貢內斯被人發現死在首都郊外的一座小客棧裡, 終年64歲。 在他房間的書桌上, 擺放著一瓶喝到一半的威士卡、一杯水、一篇未完成的書稿和一封遺書。

遺書寫到, “把我埋進土裡, 不要棺材, 不要有任何能讓人想起我的符號或名稱。

不要讓我的名字出現在任何公共場合”。 但世人還是記住了他, 以及他留下的優美詩篇。

1、下午過去了一半

下午過去了一半

當我對你說再見說一貫的再見

離開你是一種難以名狀的憂傷

它使我意識到我是多麼愛你

多麼愛你

多麼愛你

2、鮮花與星辰

寂靜籠罩著安詳的海面,

那是個最美的夜間

她沉思著從地平線升起,

俯下那戴著金冠的前額

寂靜的土地裡百合萌生,

星兒乘著思緒爬上中天,

她的韻律激蕩著遙遠的海灘,

長長的藍線牽動心弦

寂靜不斷延伸, 仿佛已陷絕境,

枯萎的茉莉脫去花瓣,

心底淚水潛流, 像消逝的流星隕落

寂靜的目光,

莊重地將世界掃遍,

她在天空俯視一切

宇宙的顫抖來衝動,

鮮花與星辰即永恆的價值

宮殿的果園是大地的芬芳,

夜晚用琵琶聲沉沉低吟

在荒涼的世上只剩一片荷塘,

還有那無可奈何的黯淡星光

3、白色的孤獨

映襯於夢的恬靜、

月光燦爛如緞的靜謐,

宛如

白色的岑寂之軀,

溫存地躺在無限之中

並在林蔭道上,

在奇妙的簇葉中

鬆開

縷縷秀髮。

無物蘇醒, 除了鐘的眼睛,

在陰鬱的塔中滴答,

無效地發掘無限的時空

像在沙地上打洞。

無限的時間

隨著鐘輪

滾動,

猶如永無終點的馬車。

月亮挖出一個白色的

寂靜深淵, 在它的開口

萬物都變成死亡的軀體

而陰影卻活著, 仿佛思想。

這使人不寒而慄, 因為在這片白色中

死亡近在咫尺,

因為古老的圓月用魔法控制的

世界如此美麗;

而被人鍾愛的痛楚需要

在受傷的心中顫抖。

空中有一座城,

懸浮的幾乎看不見的城,

它那朦朧的輪廓

在澄明的月夜裡構成的

多重晶面

如同紙張上的浮水印圖案。

這座城如此遙遠,

使人苦惱於它荒謬的存在。

這是一座城還是一艘船?

我們在其中慢慢地離棄大地。

安安靜靜, 高高興興,

帶著如此的純潔,

只有我們的靈魂

能夠存活於圓月的潔白……

突然間, 模糊的震顫

掠過安詳的光芒。

線條消失,

無限的空間化為白石,

在這不祥的夜晚

只有一點能確定:你不在場。

4、原上月

刺耳的軸承不停地呻吟,

它們發自遠處黃昏的車輪。

枯樹中, 有一輪玫瑰色的月亮,

像盛開的鮮花或者嬌豔的蘑菇。

在這窒悶的夏季,

草木垂頭喪氣。

一絲偶然的涼風

減輕了無度的折磨。

那是風車的恩賜,

在蒼白的寧靜中

發出了詩一般的水的節奏。

滿月的心靈像薄荷一樣單純,

馬槽裡傳來了驢駒的叫聲。

垂柳溶入夜色

像一個未曾削髮的修士

在漆黑的水底

默默地念誦著悼亡經。

在每一處夜的皺折裡,

望月給漸漸灰暗的原野

塗上級色。

於是, 芳革依依

披上神奇的睡衣;

森林瑟瑟,

宛如無謂的海岸;

沉靜的河流

倒成了遠去的道路。

白色的微風

給我們送來

耕地上牛至的馨香

還有夏季羅勒

那奶牛草食般

潮濕的氣味

和西瓜似的芳香。

原野那湛藍單純的天空

賦予一切美好的志願以應有的高度。

當偶有孤獨的騎士打原上經過……

陰暗的門後就會響起姑娘的歎息、祝福。

當月亮從空中升起,

淡淡的灰白

仿佛蘸滿了香爐的熱氣。

夢幻在一望無際的水中

古怪地打滾。

黃昏的輕鬆,

像成熟的無花果一樣溫柔;

月夜的夢幻

自得其樂,像鳥兒枕翅而眠。

當你從睡夢中幡然醒來

臉上早已灑滿了黎明的光華

望月早已離去,

海一樣的天空沒有留下一絲夜痕。

面對無邊的圓盤,

一個動人的傳說就會產生,

在這天庭般平坦的草原

有一神聖的家族離開了幻想的埃及。

於是有了該有的一切:

聖母和她的聖嬰,

聖約瑟(有人曾有幸目睹他的車轅)

和那頭在月下草原上不住行走的騾駒。

在瑣碎、戲謔的記憶中,

一切被賦予了阿根廷精神:

那聲古怪的咳嗽……那只最後的沙錐……

(一記好槍法)一次賽馬……兩三個行人

和一場溫柔的胡安娜們與爽朗的佩特羅娜們

之間的聚會。

月亮在天頂遙控著原野,

靈魂在它的奇跡中

伴隨著規則的律動

遊蕩、消散,

仿佛湖心的靜水在悠悠天鵝的身邊融化。

就這樣,

從月光在身上灑滿銀色到巨輪滾過地平線,

你度過了漫漫長夜。

愛的相思更加堅定:

只要草原上有一絲光芒,

你就會癡心不渝

像貓一樣留連炊煙……

5、失去的巢

只剩一點枯草

留在樹枝上面,

一隻忠貞的鳥兒

在林間傷心地呼喚。

上面是天空,下面是路徑,

鳥兒的痛苦永遠不會停,

站在枝頭上

詢問著愛情。

它已經帶著怨聲飛翔

沿著道路啾啾歌唱,

綿羊將柔軟的絨毛

留在沿途的針刺上。

可憐、痛苦的鳥兒,

它只會歌唱,

當它歌唱時在把淚水淌

因為它再也找不到自己的巢房。

6、閑趣

黃昏用輕輕的畫筆

點綴我周圍的寧靜,

寶石的嫩綠色調

又抹上了一縷深紅。

一輪圓月鑽出了樹叢;

茂密的樹葉使寂寞更濃,

一個蜘蛛用它的絲線

迷人地編織蒼穹。

穹隆中蝙蝠紛飛

宛如中國的屏風;

石基上你蒼白的膝蓋

顯出優雅的倦容,

一條混濁的河流在我們腳下

無聲地流向幽冥。

7、我的死亡故事

我曾夢見死亡,它是如此簡單:

我被一條絲線纏繞,

你每吻我一次,

絲線便鬆開一圈。

你的每一個吻

是一個白晝。

一個吻到下一個吻的時間,

成了一夜。死亡如此簡單。

致命的絲線漸次松展。

那時我已無力將它挽留,

只剩下線頭在指間……

當你驟然冷漠起來,

不再吻我的時候……

我放開手,生命從此離我而去。

當月亮從空中升起,

淡淡的灰白

仿佛蘸滿了香爐的熱氣。

夢幻在一望無際的水中

古怪地打滾。

黃昏的輕鬆,

像成熟的無花果一樣溫柔;

月夜的夢幻

自得其樂,像鳥兒枕翅而眠。

當你從睡夢中幡然醒來

臉上早已灑滿了黎明的光華

望月早已離去,

海一樣的天空沒有留下一絲夜痕。

面對無邊的圓盤,

一個動人的傳說就會產生,

在這天庭般平坦的草原

有一神聖的家族離開了幻想的埃及。

於是有了該有的一切:

聖母和她的聖嬰,

聖約瑟(有人曾有幸目睹他的車轅)

和那頭在月下草原上不住行走的騾駒。

在瑣碎、戲謔的記憶中,

一切被賦予了阿根廷精神:

那聲古怪的咳嗽……那只最後的沙錐……

(一記好槍法)一次賽馬……兩三個行人

和一場溫柔的胡安娜們與爽朗的佩特羅娜們

之間的聚會。

月亮在天頂遙控著原野,

靈魂在它的奇跡中

伴隨著規則的律動

遊蕩、消散,

仿佛湖心的靜水在悠悠天鵝的身邊融化。

就這樣,

從月光在身上灑滿銀色到巨輪滾過地平線,

你度過了漫漫長夜。

愛的相思更加堅定:

只要草原上有一絲光芒,

你就會癡心不渝

像貓一樣留連炊煙……

5、失去的巢

只剩一點枯草

留在樹枝上面,

一隻忠貞的鳥兒

在林間傷心地呼喚。

上面是天空,下面是路徑,

鳥兒的痛苦永遠不會停,

站在枝頭上

詢問著愛情。

它已經帶著怨聲飛翔

沿著道路啾啾歌唱,

綿羊將柔軟的絨毛

留在沿途的針刺上。

可憐、痛苦的鳥兒,

它只會歌唱,

當它歌唱時在把淚水淌

因為它再也找不到自己的巢房。

6、閑趣

黃昏用輕輕的畫筆

點綴我周圍的寧靜,

寶石的嫩綠色調

又抹上了一縷深紅。

一輪圓月鑽出了樹叢;

茂密的樹葉使寂寞更濃,

一個蜘蛛用它的絲線

迷人地編織蒼穹。

穹隆中蝙蝠紛飛

宛如中國的屏風;

石基上你蒼白的膝蓋

顯出優雅的倦容,

一條混濁的河流在我們腳下

無聲地流向幽冥。

7、我的死亡故事

我曾夢見死亡,它是如此簡單:

我被一條絲線纏繞,

你每吻我一次,

絲線便鬆開一圈。

你的每一個吻

是一個白晝。

一個吻到下一個吻的時間,

成了一夜。死亡如此簡單。

致命的絲線漸次松展。

那時我已無力將它挽留,

只剩下線頭在指間……

當你驟然冷漠起來,

不再吻我的時候……

我放開手,生命從此離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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