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裡窮鄉僻壤,
結婚都比比較早,
那些沒到法定年齡就早早過上了夫妻生活的大有人在。
很多人都是不到二十就當了爸媽, 四十不到就做了爺爺奶奶外公外婆。
而我這樣的老光棍日子就難過了。
哦, 不對, 我現在也不少老光棍了, 在我三十三歲那年, 陳伯把他家的傻子么妹硬塞給了我。
說實話, 我當初是沒把她看上的, 但是架不住陳伯的好意, 還有傻子么妹的認死理。
傻子么妹是小時候發高燒, 沒有及時送去治療才這樣的。
她不僅僅比普通人慢半拍, 說話都是結結巴巴的。
其實我現在認為她一點也不傻,
說說我的親親傻么妹吧。
么妹其實長的不難看, 只是不會梳妝打扮罷了。
這還是她跟我在一起後, 我嫌棄她身上有蝨子, 硬是按住她給她洗了個熱水加敵百蟲藥片的澡才知道的。
濕漉漉的頭髮披撒在瘦弱的雙肩上, 臉頰被水蒸氣騰的紅彤彤的, 一雙天真無邪的水汪汪眼睛委屈的快要掉下淚來。
後來我給換行了陳伯準備的大紅襖子, 才沒有被她咬。
她比我小一些, 不過也不妨礙我被她咬過的事實。
誰叫我是個天煞孤星呢。
我父母在我不到一歲的時候就得重病去世了, 養大我的是我的奶奶。
奶奶在我十五歲的時候也撒手人寰了。
我的爺爺, 我更是連人都沒有見到過呢。
長輩們給我留下的除去幾畝山地之外就是坡地旁的幾間茅草屋了。
我們這裡窮啊, 人們當然也不是那麼友好。
甚至好些人都想要瓜分我那幾畝山地呢。
好在土地確權了, 他們不敢亂來罷了。
說來也怪, 以前我一個人的時候做什麼都沒有心氣。
這也不能全怪我。
我在地裡種點經濟作物吧, 等我弄出來去趕集賣的時候, 必定是要被人偷的, 因為我家就我一個人啊, 我趕集了沒人看管, 別人知道能賣錢當然會去偷了。
看上去能賺錢的, 其實到最後也最多保持個不虧不賺, 當然是簡單的除去肥料和種子錢農藥錢什麼的啊, 無法算我的工時錢。
我這些年也努力的想要把日子過的好一點, 買點磚瓦,
可是除去每年喂的兩頭豬偶爾能賺一點錢外, 其餘的比如雞鴨鵝什麼的都是在虧本的邊沿。
也不是我的技術不夠過硬, 只是經常被小偷光顧, 只要人不在家了, 這些東西必定會東掉一隻, 西掉一隻的。
如今有了么妹就不一樣了。
其實么妹簡單的活計是能做的。
比如到紅薯地裡去給我割紅薯藤喂豬, 每天給院子裡的雞鴨鵝投放食料啥的, 還能每天在我回家前煮上我喜歡的玉米碎米加青菜粥。
洗衣服這些她也會一點, 不過洗出來的不敢恭維, 有時候連衣服上的泥土都洗不乾淨的。
而且那些簡單活計還是我手把手教了多次, 她才知道要領的。
不過可喜的是, 自從她進門後, 我家再也沒有丟過東西。
我還記得她才到我家不久, 我獨自去趕集回來, 她張大著嘴努力的想要訴說些什麼, 但又說不上來, 最後是從她急切的比劃中, 我才明白是村裡出來名的手腳不乾淨的女人們要到我家屋後的地裡去砍我家的菜還要抓我家的雞, 而且都被他撿起鵝卵石給打跑了。
她就有這點好處, 只要惹到了她, 她可會窮追不捨的, 還記得她變成傻子後不久我也跟著村裡人去看熱鬧, 對她指手畫腳的, 那次她可是把我手上留下了好幾個牙印呢。
開始我還以為陳伯是為了捨棄她這個包袱, 把她硬塞給我的呢。
後來發現有她的日子真的很好。
我有了把生活過的更好的勇氣和條件。
五年後, 我攢夠了錢, 修上了三間磚房, 她也給我填了一個乖寶寶。
我們也正式領了證, 跟陳伯家也走的更加親近了。
如今的村人都說:“沒看出來, 么妹還真是個旺夫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