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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雲‖時光飛逝間(散文)

漫長而龐大的夏天, 可以在某個清晨被深秋清涼入骨的冷風吹刮的了無痕跡。 這風, 一如潮水般漫過來, 淹沒了沉悶燥熱又冗長的盛夏。 直把它葬入了深海底般, 瞬間陷入, 沒有了任何聲響, 無影無蹤, 再無從找尋般, 消失殆盡。

總以為可以來日方長的光陰, 可以在一個回首的片刻, 被方長的時光拉的如此遙遠, 遙遠至不再記起。

時光飛逝, 不知不覺間, 猛一回首, 才驚覺那麼悠長的時光竟然在渾然不覺之間翻飛而逝了那麼多那麼多的日子。

那天接到親人的電話要我回去一趟, 家人說阿叔婆該“撿骨”重葬了。

那一刻, 恍惚之間似被時光晃了一下, 只是仿佛是不久的時間而已, 竟然已是過去了整整三年了。

摁掉電話, 忍不住回首, 回首阿叔婆在世的日子, 與她相處的情景更是清晰的重現在腦海中, 揮之不去。 那過去的片段一幕幕浮現出來, 一如海潮退後露出來的岩石與沙灘, 濕漉漉的還帶著海水的氣味, 在晨曦中泛著光。

記憶之門被打開, 已逝的溫存於心頭的往昔似在破曉時分下的景物, 一切都在微微的光亮中變得無比柔軟並漸次生動起來。 阿叔婆的音容笑貌在腦海裡不斷地擴大開來, 並迅速佔領了我整片心空。 於是便掉進了記憶的時空裡, 那片光芒萬丈又溫暖柔和的另一個異度的世界裡。

魂不守舍的日子裡自己似被剖開了兩半,

一半活在現實裡, 一半活在夢境裡。

莫名其妙地呆想時, 心裡便似吹刮著一陣風, 把那些曾經的點點滴滴在心裡四下吹散開去, 飄飄蕩蕩, 零零落落。 一如夢醒後的碎片, 沒有聲響, 卻還泛著光芒, 可以刺痛心房。

“撿骨”的日子到了。 來到阿叔婆簡陋的墳頭, 那一坯土坡, 孤寂又安然地立在大天地之間。 陽光軟軟地散下來, 周邊的草木蔥郁地常綠不敗, 山風輕薄地從遙遠的另一山谷裡吹刮過來, 帶著林間山野裡的氣味, 更遠處是一座座連綿起伏的山峰。 一切一切, 在浩瀚的天地間安安靜靜, 不為世事干擾。

站立這山林間, 大自然似有股神奇的力量在淨化著我的魂靈。 冥想之中, 希望自己是這裡的一株草一棵樹,

那怕是穿過山谷的一陣風, 飄過山頭的一朵雲也是極好的。 可恨自己是外來的侵入者, 正打擾著這裡特有的寧靜。

他們已經開始撅土了。 我不相信, 不相信阿叔婆怎麼可能在黃土裡頭躺了三年?!幻覺裡她一直如影相隨相伴在我們生者身旁, 沒有離開過。

他們把墳挖開, 拖出了棺木。 它似異物般突然來到這與它無關的世界裡, 那一刻, 一股巨大的悲痛如潮般洶湧而來, 萬劍穿心而過。 失親的悲愴是一座巨大的冰山直直地迎面坍塌下來。 我周身冰冷地與它對望, 是一道黑光!帶著讓人敬畏讓人害怕讓人膽顫的氣息逼過來。 冰涼的光, 它刺痛了我的眼我的心!瞬間, 又刺破了我的魂靈。 我仿佛被攝入一個渾沌的空間裡,

眼前的太陽光、景物以及身旁的人像被一股魔力吸納而去, 連同聲響, 突然的失去。 只剩自己悶在一個窄如口袋的空間裡讓人窒息。 陰濕、昏暗、腐爛、死亡的氣息一併朝我湧過來。 我茫然地睜大眼睛, 任憑自己陷入這萬分苦痛的黑色泥沼裡, 無力動彈, 一股錐心之痛迎頭覆蓋下來。

這, 就是生與死的距離嗎?這, 就是世間萬萬千千人的歸宿嗎?這, 就是活過後的世界嗎?

無法跨越的界線, 無法回頭的時光, 無法預測的以後。 活著的當下, 只是一個存在嗎?活著的意義活著的價值呢, 又是什麼?生命的長度與厚度又是如何度量呢?

人, 在這無崖的時空裡, 微如一粒沙一螻蟻。 在漫長的時光, 一生何其的倉促短暫呀。 肉身與靈魂不過是一陣風般在天地間匆忙刮過,

便已沒聲沒響了無痕跡。 功名利祿終究只是過眼雲煙般消散。

人活一世草木一秋, 在深奧的大自然面前, 我們是何其的膚淺。 眾生百態, 或者, 常思生與死的意義, 生命的價值, 看物看人處事, 會有微妙的改觀, 也或許會更懂得, 更明瞭, 更會去珍惜。

暫且如是說吧, 活著就是將美好存放, 並泡在杯中慢慢品嘗, 讓生之喜悅活之美好支撐著困倦的心靈找尋快樂與幸福, 心存感恩善念便是最大的意義。

【作者簡介】饒雲, 廣東省梅州市大埔縣人, 文學愛好者, 畢業于嘉應學院, 中學語文教師。 梅州文學網(嘉應文學網)特約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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