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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坦克駕駛第一人”回憶錄:相知

剛開坦克時掉溝

盼望已久的坦克實車駕駛訓練終於開始了, 我們都異常興奮, 經過幾次上車駕駛以後, 我們都認為, 蘇式T-34坦克比日式95式坦克可棒多了, 不僅性能優越, 車內空間位置也大, 設備條件也好, 不論乘坐或駕駛都覺得比較舒服。 日式坦克駕駛員向外觀察是潛望孔, 蘇式坦克上卻變成了潛望鏡, 駕駛起來風沙再也不打眼睛了, 而且潛望鏡比那窄窄的潛望孔的視野也大多了, 駕駛起來真舒服。 但是, 我們這批新學兵, 駕駛起T-34坦克來有一個共同的毛病, 就是初學時掌握不好轉向要領, 環圈駕駛時常常出圈,

道路駕駛時, 常常掉溝或壓老鄉的莊稼地。

我每當轉彎時, 就在心裡暗暗地告誡自己:千萬注意!千萬注意!可不要掉溝或壓莊稼地, 但是, 結果往往是事與願違, 反復出現相反的結果。 有一次是李教員親自登車, 進行調查研究, 觀察研究我們經常出圈、掉溝的原因。 他坐在我身邊副駕駛的位置上, 對我說:“你不要緊張, 按駕駛要領操作, 該怎麼開就怎麼開。 ”因為有老師坐在身邊, 我還是不自主地有些緊張, 行駛中通過轉彎處時, 我使盡了全身的力氣, 累得滿頭大汗, 就是轉不過來, 眼看著坦克就跑到了拐彎處的小溝之內。 我在溝內左轉右轉反復地前進與倒退, 可怎麼也開不出來了。 李教員並沒有批評我, 只是說:“現在請你注意,

看我怎麼把坦克開出來。 ”說完後他坐在駕駛位置上, 先掛上一檔, 然後將兩根操縱杆同時拉到了最後位置, 再用操縱杆起步。 一邊操作一邊說:“經過坦克反復地碾壓之後, 地面已經很鬆軟、泥濘, 行駛阻力很大, 因此, 應當用操縱杆起步。 ”然後把兩根操縱杆迅速平穩地推到了最前位置, 坦克平穩地向前運動起來, 但是他並不馬上轉向, 而是讓坦克繼續向前行駛了一小段距離後再開始向左轉向, 邊轉向邊對我說:“原來的轉向地面已被嚴重破壞, 不僅地面阻力增大, 而且附著力已變得很小, 轉向時會引起履帶明顯打滑, 造成轉向困難, 而新的地面附著能力強, 容易轉向, 所以能順利地從小溝內爬出來。 在道路允許的條件下,
應讓坦克駛離原轉向地點後再進行轉向。 ”

李教員將坦克開出來停在路邊熄火後, 又認真地對我講解起來:“現在講一下你的轉向操作問題, 通過我的觀察, 發現你沒有嚴格按照規定的轉向要領進行操作, 所以你才轉不過來而掉溝。 我們在課堂上已經講過, 裝有轉向離合器裝置的T-34坦克, 在需大角度制動轉向前, 應首先減小油門, 再將操縱杆拉到制動位置, 然後再徐徐地加油, 這樣才能刹緊制動鼓進行制動轉向。 先減油的目的, 是為了適當降低轉向前輸出軸的扭矩, 以便於刹緊制動鼓, 刹緊後再徐徐加油的目的是為了提高坦克轉向時的牽引力。 而你轉向時有一個錯誤動作, 就是在轉向前不但沒有減油,

而且有時反而進行了加油。 因為你在轉向拉操縱杆時, 把加油踏板當成了一個發力的支點, 這樣隨著你拉操縱杆時的發力, 右腳就不由自主地踏下了油門踏板, 而提高了轉向時發動機的轉速, 這樣用再大的勁也轉不過向來的。 ”李教員一語道出了我的“病因”與努力方向, 令我口服心服。 我按照教員講的去做, 果然正確地掌握了轉向要領, 行駛中再沒發生過出圈或壓莊稼地的現象。

因為我學開坦克掉溝和發動機倒爆等錯誤的連續發生, 引起了李教員的高度重視, 我也就變成了被重點説明的落後對象。 李教員擔心我畢業時實車考核有困難, 專為我開了“幫教小灶”, 進行重點輔導幫助, 以便及時地糾正我的錯誤操作動作。

因此, 我反而因禍得福, 收益最多, 提高最快, 這都是教員教學有方、助教指導及時的結果, 從此, 我各個課目的駕駛成績居然出乎意外地進入了我們排的前10名。

由於在駕駛訓練的“幫教小灶”中多次與李老師接觸, 我深深地被他那種認真的教學態度所感動, 他關心學兵, 愛護學兵, 逐漸成為了我的良師益友。

考取坦克駕駛技師

1956年春, 我從基地畢業後, 被分配到第一坦克學校教練團擔任坦克駕駛助教的工作, 真沒想到, 自己剛從助教指導的坦克上爬下來, 搖身一變, 居然也充當起了坦克駕駛助教的角色, 由於對自己的文化底子和駕駛技術缺乏信心, 在能不能教好學員、勝任助教這個職務問題上, 我心裡也沒有底。

分配到第一坦克學校教練團後,我帶著基地學兵連領導和教員及助教們的殷切希望與祝福,通過進一步學習深造,在1956年一年時間內,以優異的成績,連續考取了三級、二級、一級坦克駕駛員的等級資格,緊接著又於1957年的1月上旬,在南口北京軍區裝甲兵的考場上考取了坦克駕駛技師。1959年初,我作為第一坦克學校唯一的一名戰士坦克駕駛技師,被推薦到正在籌建的坦克研究所,辦了復員轉業手續當了坦克試車員,而我的絕大部分同期戰友們,根據哪兒來回哪兒去的規定,大都複轉回到了原籍。

1961年初,參加完59式中型坦克五個地區9 000千米的大型試驗之後,因工作需要,由試驗場調到了研究院的第四研究室,並又第二次參軍入伍穿上了軍裝,成為了一個少尉正排級的軍人,參加了坦克使用指南的編寫工作。當時,坦克使用指南和修理指南等技術檔編寫任務非常繁重,除了編寫59式中型坦克技術檔外,還要陸續編寫62式輕型坦克、63式水陸坦克、63式裝甲輸送車的技術檔。當時研究院尚處在初建時期,這方面的編寫人才非常缺乏。為了能按時完成編寫任務,解決部隊訓練的急需,經過裝甲兵司令部的統一協調,裝甲兵科學技術研究院準備從各兄弟院校調來一批各個專業有編寫能力的技術人員。從將要調來的人員名單中,我突然發現其中竟有我的老師李宗唐的名字,我高興地一下跳了起來。在第四研究室工作之後,憑著李老師深厚的技術功底和出色的組織才能,很快就成為了我們坦克使用指南編寫組的負責人,承擔起了編寫任務的重擔。在使用指南的編寫過程中,他又給予了我很多指導與幫助。

1964年,裝甲兵科學技術研究院為了全面提高科研人員專業技術水準,專門組建了科研人員駕駛培訓隊,由試驗場負責組織實施,任許光達司令員的侄子許文起為總教練長、我為駕駛教員、王成業為修理教員、盧春林為學員隊隊長。

在駕駛培訓工作的後期,試驗場一定要留下我擔任坦克試驗分隊的分隊長,場領導幾次找我談話,我也未答應此事,因為在1963年的9月14日,已任命我為使用研究室的技術員,能參加坦克使用指南的編寫,做點具體的技術工作是我多年的願望,我不願做行政工作,我覺得自己不論在性格愛好上還是在組織管理能力上,都不是當幹部的材料,我的興趣完全在個人的業務工作上,所以當分隊長的事情就暫時拖了下來。

試驗場領導順便向諸政委彙報了想讓我留下當分隊長的事情,但因本人不願意一直到現在也沒能落實下來,諸政委說:“不會有太大問題,我找他談談。”我想,因為一個小小的基層幹部的任職,居然驚動了研究院的政委,如果我再‘執迷不悟’,可就沒有我的什麼‘好果子’吃嘍!所以當諸政委找我談話時,我再也不敢強調更多的客觀理由,就比較痛快地答應了此事,於是走馬上任,當上了試驗場履帶車輛試驗分隊的分隊長。緊接著就開始了轟轟烈烈地“文化大革命”,我跟著大家一起混日子,一直到1970年試驗場撤銷為止。

結語

我與坦克相伴一生,將近60歲時我還在坦克上爬上爬下。記得在我血氣方剛、進步較快時,記者採訪我時曾問:“你怎樣在短時間內提高了自己的專業技術水準?”當時我臉紅心跳地想了半天才說出一句話:“就是克服困難使勁地學唄”。現在仔細想想,其實學好專業技術的竅門可能也在專業技術之外,要想學好專業技術,首先要搞清楚為什麼要學習專業技術,把學好專業技術與完成戰士的神聖使命緊密地聯繫起來,就增強了責任感,就提高了學習的自覺性。除了學習專業技術之外,我還喜歡看名人傳記,喜歡聽別人有獨到見解的談話,我在名人傳記和指導員等同志的談話裡,學到了很多東西,使我知道了如何做人和應當做一個什麼樣的人,使我知道了應當怎樣刻苦地追求自己的理想。

分配到第一坦克學校教練團後,我帶著基地學兵連領導和教員及助教們的殷切希望與祝福,通過進一步學習深造,在1956年一年時間內,以優異的成績,連續考取了三級、二級、一級坦克駕駛員的等級資格,緊接著又於1957年的1月上旬,在南口北京軍區裝甲兵的考場上考取了坦克駕駛技師。1959年初,我作為第一坦克學校唯一的一名戰士坦克駕駛技師,被推薦到正在籌建的坦克研究所,辦了復員轉業手續當了坦克試車員,而我的絕大部分同期戰友們,根據哪兒來回哪兒去的規定,大都複轉回到了原籍。

1961年初,參加完59式中型坦克五個地區9 000千米的大型試驗之後,因工作需要,由試驗場調到了研究院的第四研究室,並又第二次參軍入伍穿上了軍裝,成為了一個少尉正排級的軍人,參加了坦克使用指南的編寫工作。當時,坦克使用指南和修理指南等技術檔編寫任務非常繁重,除了編寫59式中型坦克技術檔外,還要陸續編寫62式輕型坦克、63式水陸坦克、63式裝甲輸送車的技術檔。當時研究院尚處在初建時期,這方面的編寫人才非常缺乏。為了能按時完成編寫任務,解決部隊訓練的急需,經過裝甲兵司令部的統一協調,裝甲兵科學技術研究院準備從各兄弟院校調來一批各個專業有編寫能力的技術人員。從將要調來的人員名單中,我突然發現其中竟有我的老師李宗唐的名字,我高興地一下跳了起來。在第四研究室工作之後,憑著李老師深厚的技術功底和出色的組織才能,很快就成為了我們坦克使用指南編寫組的負責人,承擔起了編寫任務的重擔。在使用指南的編寫過程中,他又給予了我很多指導與幫助。

1964年,裝甲兵科學技術研究院為了全面提高科研人員專業技術水準,專門組建了科研人員駕駛培訓隊,由試驗場負責組織實施,任許光達司令員的侄子許文起為總教練長、我為駕駛教員、王成業為修理教員、盧春林為學員隊隊長。

在駕駛培訓工作的後期,試驗場一定要留下我擔任坦克試驗分隊的分隊長,場領導幾次找我談話,我也未答應此事,因為在1963年的9月14日,已任命我為使用研究室的技術員,能參加坦克使用指南的編寫,做點具體的技術工作是我多年的願望,我不願做行政工作,我覺得自己不論在性格愛好上還是在組織管理能力上,都不是當幹部的材料,我的興趣完全在個人的業務工作上,所以當分隊長的事情就暫時拖了下來。

試驗場領導順便向諸政委彙報了想讓我留下當分隊長的事情,但因本人不願意一直到現在也沒能落實下來,諸政委說:“不會有太大問題,我找他談談。”我想,因為一個小小的基層幹部的任職,居然驚動了研究院的政委,如果我再‘執迷不悟’,可就沒有我的什麼‘好果子’吃嘍!所以當諸政委找我談話時,我再也不敢強調更多的客觀理由,就比較痛快地答應了此事,於是走馬上任,當上了試驗場履帶車輛試驗分隊的分隊長。緊接著就開始了轟轟烈烈地“文化大革命”,我跟著大家一起混日子,一直到1970年試驗場撤銷為止。

結語

我與坦克相伴一生,將近60歲時我還在坦克上爬上爬下。記得在我血氣方剛、進步較快時,記者採訪我時曾問:“你怎樣在短時間內提高了自己的專業技術水準?”當時我臉紅心跳地想了半天才說出一句話:“就是克服困難使勁地學唄”。現在仔細想想,其實學好專業技術的竅門可能也在專業技術之外,要想學好專業技術,首先要搞清楚為什麼要學習專業技術,把學好專業技術與完成戰士的神聖使命緊密地聯繫起來,就增強了責任感,就提高了學習的自覺性。除了學習專業技術之外,我還喜歡看名人傳記,喜歡聽別人有獨到見解的談話,我在名人傳記和指導員等同志的談話裡,學到了很多東西,使我知道了如何做人和應當做一個什麼樣的人,使我知道了應當怎樣刻苦地追求自己的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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