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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曲張遠散文:欲說“情人”好困惑

河曲視窗網特稿我懷疑自己的眼睛是得病了。 踱步在廚房的窗子前, 暖融融的陽光灑向大地, 北方厚重內斂的土地再也撐不住,

順著倔強調皮的小草, 噗嗤一聲笑顏如花, 瞧吧!遠處人家小院裡死一般的枯樹竟也有了綠意。 黎明或傍晚在嫋嫋炊煙與暖暖燈光的陪襯下, 那片新綠輕撫我的眼, 也更溫暖我的心。

情人註定是個奢侈的東西, 他的存在就像是吃巧克力, 就算有人白白送你, 讓你吃到甜膩, 你也還是無法戒掉, 吃一塊, 只吃一小塊。 有時候就是為這一小塊你得花大把的鈔票和大量的時間去減肥、去治療、去修復。 人說:“舉得起放得下叫舉重, 而舉得起放不下的就是負重。 ”情人便是這樣。

我的情人便是害我不淺。 令人身心俱疲, 仍然無法自拔, 每每以一小塊誘之, 直到午夜才會顧盼流連熄燈睡覺。 有時實在熬不住了, 他便順勢躺我懷裡, 有時靠我耳邊,

更多的時候是一覺醒來, 那根掛在耳朵上的線仍是穿過被子, 纏繞著胳膊通過手心緊緊地連接著他的心臟。 他的愛深沉而博大, 如果, 你的耳朵不嫌煩, 心不嫌躁, 他會不眠不休地一直講述。 如果, 你的眼睛不會累, 手指不會疼, 他會為你照亮你想看到的一切。 只要你的心跟著他, 他便是你的心。 直至耗盡電量, 自動關機。 這便是我的情人——手機。

有人曾說,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我站在你面前, 你卻不知道我愛你, 而是我深情地望著你, 你卻專情地看著手機。 四目相對, 我在你的眼裡看到了你的情人, 你在我的眼裡看到了我的情人。 我們只是把最初窄窄的愛情的墳墓往寬闊了一些。 各自擁著自己所謂的情人沾沾自喜。

曾幾何時, 我們不曾相對卻能感知, 每一首為我而作的情詩, 那場景歷歷在目。 每一封紙短情長的書信, 那見信如見人的思念刻骨幽深。 每一曲為我而唱的歌, 那相互愛慕的情愫炙熱深邃。 每一次短暫的離別, 那相見時的相擁暖如初夏。 是“情人”的介入, 我們各自為戰, 並逐漸習慣了被它奴役, 竟讓這份情感漸行漸遠。

有人說, 科技會取代人與人之間的交流, 我們的社會將充斥著一群白癡。 我竟早已傻了, 還渾然不知。 我錯過了朋友間的關心。 錯過了暖暖春日的桃花盛開。 錯過了十幾年你對我的關懷。 有畫為證, 一百多年前躺在煙霧繚繞的炕上抽大煙叫毒癮, 一百年後的今天躺在昏黑的夜裡看手機的也是毒癮。

而且這種病毒正在蔓延, 並且把魔掌伸向了更小的孩子身上。 是我所謂的“情人”正一點點腐蝕我的靈魂, 它定是百年前的鴉片穿越過來, 糟蹋了我的身體, 離間了我的家庭, 摧壞了我對父母親的牽腸掛肚。 現在又來禍害我們的孩子?

我的心陣陣抽搐, 情人如同飛蛾撲火, 不是美和勇氣, 而是蠢和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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