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戰爭期間陸軍上將, 曾任第十戰區司令長官, 統率大軍數十萬, 並兼二十一集團軍司令, 後又任安微省主席的李品仙將軍,
民國二十八年秋天, 大概是重陽前後, 那時前方相當平靜。 我率領隨員數人, 由樊城至石化街視察後勤設施。 視察完畢, 當晚住在石化街。 石化街在武當山東麓, 上武當山不過數十裡。 武當是國內名山之一, 是道教聖地, 在武術方面提起武當派, 也是大大的有名。 我隨軍襄樊已近一年, 對近在咫尺的武當名山, 早有一訪雅興, 只是平時難抽出時間。 當天晚上閒談, 大家認為秋高氣爽, 不可錯過機會。 向我請示, 因不致妨礙公務, 乃欣然應允。
翌日, 清晨出發, 先赴草店, 再由草店換乘山兜登山。 所詐山兜, 就是類似四川的滑竿。 草店正在武當山下, 據原為荒僻小村, 後來建築武當山因工程浩大, 工人薈萃于此, 日久竟成一大市鎮, 迄猶相當繁盛。
武當山傳說當初祖師張三豐居此虔修,
離草店後, 開始登山。 九秋天氣, 陽光和照, 微風拂袖, 心曠神怕。 五裡一亭, 十裡一站, 或高歌舒懷, 或談笑為樂。 長嘯則山鳴谷應, 靜聽則禽聲婉轉;塵慮頓消, 渾然皆有忘機之樂。
晚餐前後, 廟內道長知道我是五戰區的高級長官, 都來謁談, 年齡都在五六十歲以上, 最後一位最老的道長蹣跚扶杖而來, 視之頭童齒豁, 面上皺紋形同網結。 此老道身被單衣, 腰掛布袋, 腳穿芒履, 神氣瀟灑, 耳目聰明, 晤對間亦彬彬有禮。 與言世事嘗答非所問, 與談天道則津津有昧,
轉問旁邊一位七十餘歲的道長, 據他說亦無法得知這位老道的確實年齡, 只記得自己十歲左右到此山修道, 那時此老道亦有他本人現在的年紀, 據此推算, 則老道當在百三十歲以上。 後來我再問他是何處人, 他答道, 記得是山西解縣人, 是關公的同鄉。 又間他多大來此修道。 他答是十幾歲。 我暗自盤算, 他在此修道, 竟已一百多年。 於是我再問他, 曾否看見以前的長毛賊在襄樊一帶打仗。 他答曾有此事。 又問他見長毛賊時, 多大年紀。 他答大概和施主你的年齡差不多。 我那時年齡四十九, 距太平天國之亂為九十餘年。 那麼此老道的年齡, 確是百三四十歲了。 這令我對他肅然起敬, 對他的來歷與修真的情形也更感興趣。
後來我邀此老道和我們共攝一影片,藉留紀念。他堅拒不願照相,我只好吩咐隨員暗中偷拍。後來沖洗底片時,共餘各人都有影像,唯此老道的位置,空無所見,實令人奇異,而莫可究其由。此老道是平日住於廟後的山洞中,洞中除雜草一堆,顯示有人經常在此坐臥之外,別無長物。據說其飲食極為簡單,每餐僅饅頭或粟米飯團一個,有時且數日不食。後來於民國三十三年,我在安徽主政時,聽說此老道已于三十二年物化矣。
按:金蓋山派沈太虛翁告閔小艮真人雲:“泥丸祖師曾以其帽戴餘頭,而以余巾自戴。日光下泥丸祖惟見巾影,巾外並無身影,而餘頭卻無帽影,此乃真氣凝就之身,衣履悉已氣化,故日中無無影也”。是知老道人實已成仙,而所執之杖,亦與仙人之帽相同,定非凡品,所以在照片之中,獨老道人及其手仗,均未現影耳。
取材自《戎馬生涯皖疆述略》 李品仙 述
對他的來歷與修真的情形也更感興趣。後來我邀此老道和我們共攝一影片,藉留紀念。他堅拒不願照相,我只好吩咐隨員暗中偷拍。後來沖洗底片時,共餘各人都有影像,唯此老道的位置,空無所見,實令人奇異,而莫可究其由。此老道是平日住於廟後的山洞中,洞中除雜草一堆,顯示有人經常在此坐臥之外,別無長物。據說其飲食極為簡單,每餐僅饅頭或粟米飯團一個,有時且數日不食。後來於民國三十三年,我在安徽主政時,聽說此老道已于三十二年物化矣。
按:金蓋山派沈太虛翁告閔小艮真人雲:“泥丸祖師曾以其帽戴餘頭,而以余巾自戴。日光下泥丸祖惟見巾影,巾外並無身影,而餘頭卻無帽影,此乃真氣凝就之身,衣履悉已氣化,故日中無無影也”。是知老道人實已成仙,而所執之杖,亦與仙人之帽相同,定非凡品,所以在照片之中,獨老道人及其手仗,均未現影耳。
取材自《戎馬生涯皖疆述略》 李品仙 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