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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評|生死去來,棚頭傀儡,一線斷時,落落磊磊

現在我吃鴨蛋, 都喜歡在鴨蛋上打一個孔, 把筷子伸進去挖著吃。 這是在初中語文課上, 跟著課文《端午的鴨蛋》學會的。 它的作者, 是汪曾祺。

後來到了高中, 發了一本語文課外讀本, 汪先生的《受戒》登於其上, 在那本讀本中, 唯有《受戒》被我反復的讀, 只有它能平靜我躁動的心, 而其餘那些小說散文, 只適合在心情平靜時去讀。 這可能正是汪先生小說的獨到之處。

若論情節, 《受戒》基本沒有, 活脫脫一篇流水帳, 但是汪老先生硬是讓這樣的流水帳開出了花, 在他的筆下, 小英子和明子之間的愛情單純而美好,

沒有矛盾衝突, 沒有生離死別, 也沒有在我們看來理所應當的開端, 發展, 高潮, 結尾。

在汪先生筆下, 小說與散文之間的界限變得模糊, 桃花源于這平凡的人間開遍, 沸騰的熱血, 豪情與壯志, 呐喊與哭嚎統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單純平凡的小美好。

引用汪老先生在《小說筆談》中對自己小說結構的總結:隨便。

細微之處見真章, 汪先生的小說功底, 由此二字略可窺出一二:信手拈來, 返璞歸真。 這就是汪曾祺小說的特點:去情節化, 散文化。

沒有什麼山盟海誓, 沒有什麼愛恨情仇, 這些“佐料”都是多餘的累贅, 看汪先生的小說, 就像聽老先生講故事, 娓娓道來, 不緊不慢, 平淡卻也不乏點睛之筆, 情節雖突轉卻也在情理之中, 一遍遍的細品其滋味能夠不膩煩, 這妙不可言的感覺, 唯有汪先生能給我。

總而言之, 汪先生的小說中, 總是離不開平淡----我們現代人最缺少的一種味道。

我們總想著去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 總想著出人頭地, 光宗耀祖, 艱苦卓絕努力奮鬥, 這並沒有錯, 只不過我們忘記了問, 為什麼?

於是我們奔波于現實生活而無法逃離, 我們被困於社會規則而無法脫身, 忘記了為何出發, 如何達到理想的終點?

酸甜苦辣, 不得缺少, 但是若要形容遍歷人生百態, 嘗過悲與喜, 哀與樂的汪先生, 一杯白開水, 最為恰當----平淡的外表下,

流淌的是人生百味。

所以他愜意, 悠閒, 信馬由韁, 適意揮灑。

所以他寫下的, 不是美麗的故事, 而是美本身。

雖然他愛寫小人物, 但是他寫下的不是柴米油鹽, 不是家長里短, 這位中國最後一個士大夫留下的, 是他眼中理想社會的樣子。

尤其難能可貴的是, 他筆下的小人物雖平淡, 但不市井。 每一個都有一股超脫於俗世的精神, 其餘作家皆在追憶魏晉名士之風流傲骨, 感慨現代社會之信仰缺失, 汪曾祺卻放下筆, 到田間地頭, 街頭巷尾, 走走看看, 突然一頓, 拍手大叫:“嗨呀!你看那個賣鹵煮的老頭, 有嵇康之風骨啊!”

這也是汪先生的可愛之處。

在他筆下,知識份子有其清高卻願意融入社會,平民百姓貧苦卻有其樸素純真,商人愛財卻不只知錢財,總之,所有人都有一股跟他一樣的可愛勁。

所以在汪先生的小說中,幾乎沒有明顯的矛盾衝突,哲學思辨是溫和的,人生探討是樂觀的,愛與恨都能得到化解,人們也過的舒適愉快,似乎在他的小說中沒有戰亂與紛爭,即使是悲傷與無奈也會有解決途徑。

所以汪先生愛吃就似乎理所當然了,在這樣純真的環境中,怎麼能缺少美食?他的文章裡很少有不寫吃的時候,而像《得意樓與如意樓》《茶幹》此類作品,全篇就像是在報菜名,卻能寫得簡單有趣富有哲理,且他的厲害之處便在於天南海北,所有菜系無所不包,讓人大開眼界。甚至在《老魯》中從吃薺菜開始,一直寫到吃甲蟲,居然也能讓人躍躍欲試,這由不得你不佩服。

更不用說那些本來就有吸引力的美食,這是我的切身體會:必先填飽肚子再看他的文章----唯有這樣才不至於被其中的美食擾亂心神。

也就是這篇《老魯》,汪先生少見的用第一人稱來寫,寫的很是有趣:

去年夏天我們過的那一-段日子實在很好玩。我想不起別的恰當的詞兒,只有說它好玩。學校四個月發不出薪水,飯也是有一頓沒一頓的吃。

就是在這樣的連工資都發不起的學校中,教員們優哉遊哉,其樂融融,其中原因,既非家國情懷,也非無私奉獻于祖國教育事業。

到這裡來教書,只是因為找不到,或懶得找別的工作。這也算是一個可以棲身吃飯的去處。上這兒來,也無須通過什麼關係,說一句話,就來了。

在那些饑腸轆轆到挖野菜吃甲蟲的知識份子中,一個可愛的老先生的模樣,便躍然紙上了。

想來汪先生的故事大多如此,不論是怎樣的歷史事件,怎樣的思維衝突,於他看來無非只是一個背景,一個舞臺,不論是于山林,於鹵煮攤,於美國時代廣場,其上舞著的,都是一個個可愛的人。

這些也是為什麼他的小說越來越適合於我們這個時代的原因,我們都夢想著能夠去到汪先生小說中的世界,都夢想著能成為他小說中描寫的那些人。

的確,這些美好的,純真的,質樸的生活,就像在夢裡,就像是在桃花源中。

如果你哪天迷失了方向,不如去他的書中尋找。

有嵇康之風骨啊!”

這也是汪先生的可愛之處。

在他筆下,知識份子有其清高卻願意融入社會,平民百姓貧苦卻有其樸素純真,商人愛財卻不只知錢財,總之,所有人都有一股跟他一樣的可愛勁。

所以在汪先生的小說中,幾乎沒有明顯的矛盾衝突,哲學思辨是溫和的,人生探討是樂觀的,愛與恨都能得到化解,人們也過的舒適愉快,似乎在他的小說中沒有戰亂與紛爭,即使是悲傷與無奈也會有解決途徑。

所以汪先生愛吃就似乎理所當然了,在這樣純真的環境中,怎麼能缺少美食?他的文章裡很少有不寫吃的時候,而像《得意樓與如意樓》《茶幹》此類作品,全篇就像是在報菜名,卻能寫得簡單有趣富有哲理,且他的厲害之處便在於天南海北,所有菜系無所不包,讓人大開眼界。甚至在《老魯》中從吃薺菜開始,一直寫到吃甲蟲,居然也能讓人躍躍欲試,這由不得你不佩服。

更不用說那些本來就有吸引力的美食,這是我的切身體會:必先填飽肚子再看他的文章----唯有這樣才不至於被其中的美食擾亂心神。

也就是這篇《老魯》,汪先生少見的用第一人稱來寫,寫的很是有趣:

去年夏天我們過的那一-段日子實在很好玩。我想不起別的恰當的詞兒,只有說它好玩。學校四個月發不出薪水,飯也是有一頓沒一頓的吃。

就是在這樣的連工資都發不起的學校中,教員們優哉遊哉,其樂融融,其中原因,既非家國情懷,也非無私奉獻于祖國教育事業。

到這裡來教書,只是因為找不到,或懶得找別的工作。這也算是一個可以棲身吃飯的去處。上這兒來,也無須通過什麼關係,說一句話,就來了。

在那些饑腸轆轆到挖野菜吃甲蟲的知識份子中,一個可愛的老先生的模樣,便躍然紙上了。

想來汪先生的故事大多如此,不論是怎樣的歷史事件,怎樣的思維衝突,於他看來無非只是一個背景,一個舞臺,不論是于山林,於鹵煮攤,於美國時代廣場,其上舞著的,都是一個個可愛的人。

這些也是為什麼他的小說越來越適合於我們這個時代的原因,我們都夢想著能夠去到汪先生小說中的世界,都夢想著能成為他小說中描寫的那些人。

的確,這些美好的,純真的,質樸的生活,就像在夢裡,就像是在桃花源中。

如果你哪天迷失了方向,不如去他的書中尋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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