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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炎:是守舊還是創新——對餘映潮“板塊式”教學的批評

是守舊還是創新

——與張定遠先生商榷

鐘炎

《語文教學通訊》(A刊)2003年第6期刊發了全國中語會代理事長張定遠先生的《余映潮——善於創新的語文教研員》一文, 對湖北省荊州市教研室語文教研員余映潮先生給予了很高的評價。 在筆者的印象中, 自中語會成立以來, 以“掌門人”的身份推介一位教研員尚屬首次。 於是, 在拜讀了這篇文章後, 筆者又翻閱了余映潮先生近年來發表在多家刊物上的部分論文(此前雖也讀到過, 但並未留下深刻的印象)。 恕筆者直言, 張先生大加讚譽的“創新”與新頒佈的《語文課程標準》所體現的教育理念似乎不大合拍,

甚至有些格格不入。 現不揣冒昧, 就以下幾點談談看法。

一、人文性, 你在哪裡?

余映潮先生稱得上論文的高產者, 內容以課堂教學藝術居多。 雖然張定遠先生認為他的論文“沒有很強的理論色彩, 不強調考證與論辯”, 但即便如此, 其九百餘篇的數量也不能不令人驚歎。 看了這些論文(有的在此刊物發表後, 又經過一番改裝在彼刊物上刊登), 突出的印象是:余先生對語文知識(如字、詞、句、語法修辭、文體知識等)熟稔駕馭的水準以及在課堂上“滴水不漏”的操作技藝是超一流的。 余先生對語文教材的“挖掘”委實下了很大的功夫, 但令人遺憾的是, 他基本上是把注意力放在教材中的語言知識和文章的寫作技巧上,

對滲透在文本中的情感、態度和價值觀即含蘊豐富的人文精神似乎不感興趣。 在他的課堂教學設計中, 語文的科學化、技術化體現得極為充分, 可以說, 余先生把語文的“工具性”展示得淋漓盡致。 張定遠先生對此做了很好的總結:“注重從教材中挖掘三大類語文知識:關鍵性的基礎知識, 板塊性的積累知識, 有指導性的帶規律性的讀寫知識。 ”總而言之, 余先生的教學設計是從知識到知識(似乎語文教材的作用只是豐富學生的語文知識)。 只是我們不明白張先生所說的“關鍵性的語文知識”指的是什麼知識, 它和後兩類知識有何區別。 至於“板塊性的積累知識”則更是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明明“積累知識”是一個動賓短語,
怎麼能歸為知識的類別呢?這便使人感到, 所謂“三大類語文知識”似乎有些故弄玄虛。

我們不妨以余先生發表在《中學語文教學參考》第6期上的《教學思路的設計藝術(之一)》中的案例為依據, 認識其教學藝術的顯著特徵。 他在這篇文章中提供了一幅《夏天也是好天氣》的教學藍圖:

1、告訴大家——讀妙文。

2、提醒大家——尋雅詞。

3、評說課文——品奇字。

4、表現生活——用美句。

這幅藍圖完全撇開了作者在文中表達的生活感受和人生體驗(對於初中生來說, 這篇課文在內容的理解上有較大的難度, 必須下一番功夫), 而是單純在語言文字上兜圈子。 筆者不知道余先生所說的“雅詞”是指哪一類詞, 用怎樣的標準搜尋;也不清楚“奇字”是哪一類字,

這裡的“字”和“詞”有什麼區別;更不明白如果沒有真實的體驗, 怎能單靠“美句”去“表現生活”。 學生整節課都在與字、詞、句打交道, 對於夏天為什麼是好天氣卻毫無內心感受, 這樣的語文教學焉能提升學生的精神品位, 增強學生的語文素養?

余先生所創造的“板塊式”教學設計思路算得上他的“代表作”, 而“板塊式”的核心就是“積累語言知識”。 湖北荊州的黃啟東先生在《余映潮老師課型創新藝術例談》(載《語文教學通訊》A刊2002年第4期)這篇文章中, 介紹了“板塊式”教學設計思路的兩種主要課型:其一是積累課, 其二是活動課。 所謂“積累課”, 就是“老師將課文中最有價值的語言訓練的‘點’提煉出來, 讓學生進行扎扎實實的語言積累”。

文中介紹了余先生執教《論求知》的教學步驟:

①識字詞。 落實字詞, 聽寫雅詞。

②背名言。 每人選擇背誦課文中的3—5條名言, 擇其一條說說為什麼喜歡。

③析精段。 從不同的角度, 品味一段話。

④學表達。 學習運用一種“三列式”的語言表達方式。

顯然, 余先生的四大板塊無一不是圍繞語言文字展開的。 學生按照這種思路學完此文, 根本不可能明悟求知的重要性, 甚至對文章的基本內容都未能瞭解, 更談不上與作者產生心靈的溝通了。 更令人莫名其妙的是, 余先生居然發現了一種“三列式”的語言表達方式, 那依此類推, 是否還有四列式、五列式呢?

讓我們再來看看余先生所創造的“活動課”又是怎樣的課型。 根據黃啟東先生的介紹, 它和“積累課”似乎沒有什麼差別, 只不過是通過“活動”的方式(其實前一種課型也有類似的活動)進行“積累”而已。文章以余先生執教的《短文兩篇》為例,介紹了活動的內容:編制一張課文語言積累卡。他要求學生從以下幾方面整理課文知識:①字音認讀;②字型書寫;③常用雅詞;④成語和四字詞語;⑤精妙寫段模式。如果說這種“活動課”與“積累課”有所不同,那就是它對文本的內容、作者的思想和情感更加不屑一顧。余先生把學生的大腦當成了積累語言知識的容器,但殊不知,文章並不是由字、詞、句組裝而成的,如果不是在具體的語言環境中加以品析,如果離開了思想的薰陶和情感的體驗,這樣的知識是不可能內化為語言表達能力的。所謂“板塊式”教學,不過是把語文教材當成了一種操作文字的工具,將完整的課文切割成大大小小的碎片任意賞玩。

余先生把這種“看上去很美”的教學稱之為“美文美教”(見《中學語文教學參考》2002年第10期《美文美教》),而張定遠先生則以大量的篇幅對這種教法進行讚譽:“美教,就是從語言的角度處理課文,帶領學生在美的語言中徜徉,欣賞優美、精彩的語言,進行積累、感悟、薰陶和培養語感的教育。美教,就是從模式學用的角度處理課文,將課文視為表達形式優美、表達技巧嫺熟、表達模式精細的寫作範式,讓學生進行品味,進行欣賞,進行學用。……”由此不難看出,“美教”的著眼點不在“學”而在“教”。所謂“美教”,無非是用五花八門的具有操作性並具有觀賞性的“教法”,落實語言知識,訓練語言技能。如果將這樣的“美教”推廣開來,那麼,中學語文教學將依舊是“工具性”的一統天下,而剛剛走進新課程的“人文性”將被掃地出門。

二、學生的自主權不容剝奪

《語文課程標準》不僅強調了工具性和人文性的統一,而且宣導“自主、合作、探究”的學習方式。這便要求教師儘快實現角色的轉換,放下“知識權威”的架子,與學生平等對話,共同交流,相互促進。教師不應把個人對文本的理解和帶有傾向性的認識強加給學生,不應預先把每一個環節、每一個步驟都設計得天衣無縫,然後在課堂上毫不走樣地加以實施。課堂教學必須給學生提供自由發展的空間。如果學生的活動始終在教師事先劃定的範圍內(如覓奇字、尋雅詞、找美句、析精段等)進行,那麼,學生便失去了獨立閱讀文本的自由。這樣的“活動”(美其名曰“大量的語文實踐活動”)也許顯得熱鬧異常,但不過是在“螺絲殼裡做道場”。余映潮先生的課堂教學設計完全是以教師為中心,而把學生置於絕對服從的地位。無論是“處理教材”,還是“課型設計”,都充分體現出教師的個人意志。他所創造的“板塊式”教學,每一個環節都給學生限定了思考的範圍和活動的領域,不論學生有無同感,有無欲望,都得跟著教師的指揮棒統一行動。甚至連評析課文的“妙點”,也要用統一的句式(如“ 寫得好,好在 ”)加以規範。這樣的教學,只能抑制學生的個性,扼殺他們的創造精神。

新課程標準指出,學生對語文材料的反應“往往是多元的”,教師應“尊重學生在學習過程中獨特的體驗”,因此,課堂教學應少一些限制,多一些自由(當然不是放任自流)。學生一旦享有學習的自主權,必能自己發現問題,並通過共同探討,相互交流,增強感悟能力,豐富語文知識,從而提高語文素養。教師既要起引導作用,也要參與交流,並在交流中得到提高。

反觀余映潮先生的語文課堂教學,學生自始至終都受到教學“板塊”的嚴格控制,只能回答教師的提問,完成教師規定的任務;只能為教材找“美點”,唱讚歌。在余先生的課堂上,學生不能自己去發現問題,提出問題,更不能對教材和教師說半個“不”字。充其量只是“我喜歡……”之類的淺層交流,而聽不到“為什麼……”、“我不喜歡……”等具有懷疑精神和批判意識的聲音。

余先生為了激發學生積累語言知識和訓練語言技能的興趣,設計了名目繁多的“課型”。僅以朗讀課為例,就有教讀、析讀、理讀、品讀、研讀、說讀、背讀、寫讀、演讀等不勝枚舉的類別(從語法結構上講,它們應該是偏正關係,但“說讀”、“寫讀”等又似乎是並列關係,總不能讓學生以說話或寫作的形式朗讀吧?這些稱謂給人的感覺是在玩文字遊戲)。由於這些課型在課前已打造完工,不需要在課堂上進行變通,因而在操作上十分便利。這對於那些感到語文課堂教學難以把握,尤其是擔心在課堂上出現“突發事件”的教師來說,無疑是“雪中送炭”。正如余先生本人所言,他的課堂教學藝術系列論文“都是為一線的老師們寫的,它們以‘可操作’為宗旨”。(見《中學語文教學》2003年第1期《一直往前走》)張定遠先生對他的論文也作了如此評價:“每一篇都能告訴我們如何進行操作。”按照這種說法,語文教師只需事先設計一套固定的程式並掌握操作要領,就可以順順當當地上好一堂語文課了。不過這樣一來,語文教學也便不成其為藝術,而變成了一種技術。與此同時,學生也便成了一台台任由教師擺弄的機器。

新課標宣導的“自主、合作、探究”的學習方式,其前提是自主。教師如果真正把學生視為學習的主人,就應該把功夫更多地下在提高自身的人文素養和學識水準、增強應變能力上,下在為學生的自主學習營造良好的氛圍,為師生平等對話創設理想的情境上,而不應該挖空心思地去打造“教”的模式,精雕細琢地安排“操作”程式。顯而易見,余先生的課堂教學設計與新課程標準是背道而馳的。

三、語文教學何去何從?

毋庸置疑,余映潮先生是一位十分勤奮並具有奉獻精神的教研員,他所總結的諸多經驗對於豐富課堂教學的方法確有一定的價值。但也許是受“工具論”的影響太深,他對語言知識和技能的“挖掘”似乎到了癡迷的程度,以致把“工具性”推向了極端。如果說這些經驗在過去的教學中曾起到積極的作用,那麼在強調語文的工具性和人文性必須緊密結合的今天,已越來越暴露出它與新課標的抵牾。儘管余先生試圖改換包裝,把過去精心設計的課型貼上與新課標有聯繫的標籤,但也無法改變其因循守舊的實質。

當然,任何人都有堅持個人觀點的自由,我們沒有權力要求余先生否定自己的教育理念。但余先生畢竟不是一名普通教師,而是一位握有指揮棒的市級教研員。他的一顰一笑都會牽動該市語文教學的神經。據張定遠先生介紹,他在荊州市帶有五支專題研究隊伍,如果他的屬下都是余氏思想的忠實代言人,那麼可想而知,該市的語文教學必然盛行著重工具、輕人文的“操作”模式。張先生將余映潮的教學體系稱為“餘氏風格”,而以余先生所處的地位,要推行這種風格是輕而易舉的事。我們不知道,這種風格的蔓延對於荊州的同仁來說,是幸還是不幸;如果全國中語界的同仁也響應張先生的號召,爭相仿效“餘氏風格”,這對於中學語文教學來說,是前進還是倒退。

讀了張定遠先生的文章,我們不能不對中學語文教學將何去何從產生憂慮。作為中語會的“掌門人”,本應把注意力投向如何實施新課程標準,研究將工具性和人文性緊密結合的新方法,發現新經驗,而不應抱著懷舊的心理,對片面突出工具性而漠視人文性的做法情有獨鍾。這不由使人想起張先生在兩年前說過的一段話:“在語文教學中,如果過分高揚人文性,很可能衝擊語文能力的培養,很可能會出現這樣或那樣的偏頗,犯過去曾經犯過的錯誤。”(見《語文教學通訊》A刊2001年第1期《我對中學語文教學幾個問題的看法》)這話聽起來當然沒錯,但言外之意卻耐人咀嚼。在“人文性”尚未正式寫入綱領性檔時張先生就有如臨大敵之感,唯恐“過分高揚人文性”會出現這樣那樣的偏頗,但為什麼張先生對“過分高揚”工具性的做法卻毫無警覺,反而備加讚賞呢?這樣的導向的確值得我們認真的反思。

只不過是通過“活動”的方式(其實前一種課型也有類似的活動)進行“積累”而已。文章以余先生執教的《短文兩篇》為例,介紹了活動的內容:編制一張課文語言積累卡。他要求學生從以下幾方面整理課文知識:①字音認讀;②字型書寫;③常用雅詞;④成語和四字詞語;⑤精妙寫段模式。如果說這種“活動課”與“積累課”有所不同,那就是它對文本的內容、作者的思想和情感更加不屑一顧。余先生把學生的大腦當成了積累語言知識的容器,但殊不知,文章並不是由字、詞、句組裝而成的,如果不是在具體的語言環境中加以品析,如果離開了思想的薰陶和情感的體驗,這樣的知識是不可能內化為語言表達能力的。所謂“板塊式”教學,不過是把語文教材當成了一種操作文字的工具,將完整的課文切割成大大小小的碎片任意賞玩。

余先生把這種“看上去很美”的教學稱之為“美文美教”(見《中學語文教學參考》2002年第10期《美文美教》),而張定遠先生則以大量的篇幅對這種教法進行讚譽:“美教,就是從語言的角度處理課文,帶領學生在美的語言中徜徉,欣賞優美、精彩的語言,進行積累、感悟、薰陶和培養語感的教育。美教,就是從模式學用的角度處理課文,將課文視為表達形式優美、表達技巧嫺熟、表達模式精細的寫作範式,讓學生進行品味,進行欣賞,進行學用。……”由此不難看出,“美教”的著眼點不在“學”而在“教”。所謂“美教”,無非是用五花八門的具有操作性並具有觀賞性的“教法”,落實語言知識,訓練語言技能。如果將這樣的“美教”推廣開來,那麼,中學語文教學將依舊是“工具性”的一統天下,而剛剛走進新課程的“人文性”將被掃地出門。

二、學生的自主權不容剝奪

《語文課程標準》不僅強調了工具性和人文性的統一,而且宣導“自主、合作、探究”的學習方式。這便要求教師儘快實現角色的轉換,放下“知識權威”的架子,與學生平等對話,共同交流,相互促進。教師不應把個人對文本的理解和帶有傾向性的認識強加給學生,不應預先把每一個環節、每一個步驟都設計得天衣無縫,然後在課堂上毫不走樣地加以實施。課堂教學必須給學生提供自由發展的空間。如果學生的活動始終在教師事先劃定的範圍內(如覓奇字、尋雅詞、找美句、析精段等)進行,那麼,學生便失去了獨立閱讀文本的自由。這樣的“活動”(美其名曰“大量的語文實踐活動”)也許顯得熱鬧異常,但不過是在“螺絲殼裡做道場”。余映潮先生的課堂教學設計完全是以教師為中心,而把學生置於絕對服從的地位。無論是“處理教材”,還是“課型設計”,都充分體現出教師的個人意志。他所創造的“板塊式”教學,每一個環節都給學生限定了思考的範圍和活動的領域,不論學生有無同感,有無欲望,都得跟著教師的指揮棒統一行動。甚至連評析課文的“妙點”,也要用統一的句式(如“ 寫得好,好在 ”)加以規範。這樣的教學,只能抑制學生的個性,扼殺他們的創造精神。

新課程標準指出,學生對語文材料的反應“往往是多元的”,教師應“尊重學生在學習過程中獨特的體驗”,因此,課堂教學應少一些限制,多一些自由(當然不是放任自流)。學生一旦享有學習的自主權,必能自己發現問題,並通過共同探討,相互交流,增強感悟能力,豐富語文知識,從而提高語文素養。教師既要起引導作用,也要參與交流,並在交流中得到提高。

反觀余映潮先生的語文課堂教學,學生自始至終都受到教學“板塊”的嚴格控制,只能回答教師的提問,完成教師規定的任務;只能為教材找“美點”,唱讚歌。在余先生的課堂上,學生不能自己去發現問題,提出問題,更不能對教材和教師說半個“不”字。充其量只是“我喜歡……”之類的淺層交流,而聽不到“為什麼……”、“我不喜歡……”等具有懷疑精神和批判意識的聲音。

余先生為了激發學生積累語言知識和訓練語言技能的興趣,設計了名目繁多的“課型”。僅以朗讀課為例,就有教讀、析讀、理讀、品讀、研讀、說讀、背讀、寫讀、演讀等不勝枚舉的類別(從語法結構上講,它們應該是偏正關係,但“說讀”、“寫讀”等又似乎是並列關係,總不能讓學生以說話或寫作的形式朗讀吧?這些稱謂給人的感覺是在玩文字遊戲)。由於這些課型在課前已打造完工,不需要在課堂上進行變通,因而在操作上十分便利。這對於那些感到語文課堂教學難以把握,尤其是擔心在課堂上出現“突發事件”的教師來說,無疑是“雪中送炭”。正如余先生本人所言,他的課堂教學藝術系列論文“都是為一線的老師們寫的,它們以‘可操作’為宗旨”。(見《中學語文教學》2003年第1期《一直往前走》)張定遠先生對他的論文也作了如此評價:“每一篇都能告訴我們如何進行操作。”按照這種說法,語文教師只需事先設計一套固定的程式並掌握操作要領,就可以順順當當地上好一堂語文課了。不過這樣一來,語文教學也便不成其為藝術,而變成了一種技術。與此同時,學生也便成了一台台任由教師擺弄的機器。

新課標宣導的“自主、合作、探究”的學習方式,其前提是自主。教師如果真正把學生視為學習的主人,就應該把功夫更多地下在提高自身的人文素養和學識水準、增強應變能力上,下在為學生的自主學習營造良好的氛圍,為師生平等對話創設理想的情境上,而不應該挖空心思地去打造“教”的模式,精雕細琢地安排“操作”程式。顯而易見,余先生的課堂教學設計與新課程標準是背道而馳的。

三、語文教學何去何從?

毋庸置疑,余映潮先生是一位十分勤奮並具有奉獻精神的教研員,他所總結的諸多經驗對於豐富課堂教學的方法確有一定的價值。但也許是受“工具論”的影響太深,他對語言知識和技能的“挖掘”似乎到了癡迷的程度,以致把“工具性”推向了極端。如果說這些經驗在過去的教學中曾起到積極的作用,那麼在強調語文的工具性和人文性必須緊密結合的今天,已越來越暴露出它與新課標的抵牾。儘管余先生試圖改換包裝,把過去精心設計的課型貼上與新課標有聯繫的標籤,但也無法改變其因循守舊的實質。

當然,任何人都有堅持個人觀點的自由,我們沒有權力要求余先生否定自己的教育理念。但余先生畢竟不是一名普通教師,而是一位握有指揮棒的市級教研員。他的一顰一笑都會牽動該市語文教學的神經。據張定遠先生介紹,他在荊州市帶有五支專題研究隊伍,如果他的屬下都是余氏思想的忠實代言人,那麼可想而知,該市的語文教學必然盛行著重工具、輕人文的“操作”模式。張先生將余映潮的教學體系稱為“餘氏風格”,而以余先生所處的地位,要推行這種風格是輕而易舉的事。我們不知道,這種風格的蔓延對於荊州的同仁來說,是幸還是不幸;如果全國中語界的同仁也響應張先生的號召,爭相仿效“餘氏風格”,這對於中學語文教學來說,是前進還是倒退。

讀了張定遠先生的文章,我們不能不對中學語文教學將何去何從產生憂慮。作為中語會的“掌門人”,本應把注意力投向如何實施新課程標準,研究將工具性和人文性緊密結合的新方法,發現新經驗,而不應抱著懷舊的心理,對片面突出工具性而漠視人文性的做法情有獨鍾。這不由使人想起張先生在兩年前說過的一段話:“在語文教學中,如果過分高揚人文性,很可能衝擊語文能力的培養,很可能會出現這樣或那樣的偏頗,犯過去曾經犯過的錯誤。”(見《語文教學通訊》A刊2001年第1期《我對中學語文教學幾個問題的看法》)這話聽起來當然沒錯,但言外之意卻耐人咀嚼。在“人文性”尚未正式寫入綱領性檔時張先生就有如臨大敵之感,唯恐“過分高揚人文性”會出現這樣那樣的偏頗,但為什麼張先生對“過分高揚”工具性的做法卻毫無警覺,反而備加讚賞呢?這樣的導向的確值得我們認真的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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