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 修道時要明白一些東西。 首先就是煉己。 訓練自己不要太聰明, 不要太有世間的智慧, 太精明不是好事。 修道不能有太多的思慮雜念,
修道更不要作秀、作假。 一旦作秀, 就必然出現大偽, 必然遠離大道。
什麼叫作秀?表演就叫作秀。 真實的東西是心裡的, 是你本身就那樣, 不用表演給別人看。 真實的人有直心。 直心就是你心中有什麼就是什麼, 所以, 我非常喜歡那些總把心事表達出來的人, 不喜歡那些虛虛套套的場面話。 因為, 有毛病不要緊, 直心是道場, 只要返璞歸真, 回到最自然的狀態就好。 不要花言巧語。
大家喜歡的大德, 都不是辯才無礙的人, 雖然也有大德是辯才無礙的, 但很多非常木訥、看起來木木的人, 可能是大德。 很多非常聰明的人,
實際上, 修道中如果過於聰明、心機過盛, 甚至是不吉祥的, 會入魔。 這個魔不僅僅是自己的心魔, 也有外魔作祟。 心魔引來了外魔。 所以, 一定要注意。
我告訴大家, 我身邊的很多人, 包括我的很多親戚, 都比我聰明。 他們都認為我很愚, 小時候, 他們就說我太愚了, “看書看愚了”。 但我成功了, 那些比我聰明的人還在家鄉待著。 為什麼他們走不出來?就是因為太聰明了。 太聰明, 心量就不會大。 所以, 有時愚笨一點更好, 至少在一些事情上不要太計較。
大智若愚就是這個意思。 大巧若拙也是這樣, 非常善巧的人, 看起來也顯得很笨。 曾國藩就非常笨, 他打太平軍時沒用什麼計謀, 打的是呆仗、硬仗——也就是跟敵人耗著,
此外, 修道中也不能考慮六親。 呂洞賓關於這一點的講解很有意思, 他說“六親”指六根, 也就是眼、耳、鼻、舌、身、意。 他認為, 眼睛不看、耳朵不聽、鼻子不嗅、舌頭不嘗、身體不觸、心不昧, 不能亂掉, 能做到這一點, 智慧就會出現。 這個解釋跟別人都不一樣, 他是把個人的生命作為一個國家來治理, 比如, 心是君主, 四肢是中軍。 國家昏亂, 就是心不定。
我們還可以把修道像治國那樣, 分為幾個層次:第一, 明白什麼是大道, 佛教稱之為明心見性, 證道之後就是得道高人, 這是最高的境界。 第二, 如果你證不了道, 就聚德, “大道廢, 有仁義”, 在仁義上下功夫, 在德行上下功夫, 也很了不起。 具體來說, 就是與人為善, 說話有基本的規矩, 做事有基本的分寸。 如果這也做不到, 就再退而求其次, “六親不和, 有孝慈”, 做個孝子, 把父母孝敬好。 如果從這個角度理解的話, 也很好。
不過, 在佛教的修煉中, 只強調智慧空性。 它就像一把金剛寶劍——《金剛經》就是能斷寶劍——斬斷各種煩惱的亂麻, 不管三七二十一, 斬斷煩惱之根。 得道者不在乎那麼多概念和標準,
所以, 不要過於地投機取巧, 不要賣弄小聰明尋找捷徑。 人越純樸、越簡單越好, 幸福就源於簡單。 希望本書的讀者都能活得更加簡單、明白、自然、返璞歸真。 那麼, 我就沒有白講。
——選自《老子的心事——雪煮第一輯》雪漠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