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推薦:今天起, 我們用幾天時間推薦鄧萬平老師的中篇小說《民師淚》, 這是記錄和書寫民辦教師這個特殊群體的故事, 希望朋友們能夠喜歡。 )
——謹將此部作品獻給在民辦教育戰線上死去的親人和朋友
鄧萬平 著
十三、自投羅網
半個月過去了, 老楊頭還蹲在號子裡。 罰金怎麼也湊不夠, 我們只好挪用裴揚的撫恤金。
我們來到裴揚的墳前, 每個人叩了一個頭, 除了張永歌沒來, 都到了, 陳浩傑說幾天沒見她露面了。
廖樂樂燒完紙錢, 流著淚說:“兄弟啊, 我們看你來了, 有件事要和你商量, 你在廠裡借的錢, 人家催的緊, 我們暫時用你的撫恤金還了, 難為你了, 你就救救老楊頭吧, 他會記得你的, 我們大家永遠不會忘記你。 ”
老楊頭終於弄出來了。
出來的日子也是一個陰雨天, 風呼呼地刮著, 雨傘也擋不住, 大家全都淋濕了, 瑟瑟發抖。 陳浩傑的腿又犯了, 痛苦地呻吟著,
老楊頭憔悴多了, 頭上又添幾縷白髮, 破舊的衣服髒透了, 渾身發出一種難聞的氣味。 他向我們講述了進去以後的事情:
那一天他被銬住以後, 接著便被帶到一間小屋子。 小屋沒有窗戶, 員警把他推了進去, 裡面黑洞洞的啥也看不清, 只覺得牆角透出一股風, 有個人一拳打過來, 他一個踉蹌, 躥到對面的角, 對面又有個人一巴掌打來, 他頓時眼冒金星, 大腦“嗡”的一聲懵了, 接下來打過來、打過去, 原來四個角都有人, 直到趴在地下起不來才停。
我們半信半疑, 又不是刑事犯, 怎麼會挨打呢?即使是刑事犯也不可能呀, 但是, 老楊頭說得有鼻子有眼。
老楊頭給陳浩傑弄了一些激素藥, 很管用,
我把陳浩傑送回月亮灣, 真的沒見張永歌, 我還以為陳浩傑開玩笑。 他的住處門窗緊鎖, 門口的幾盆花也早已被別人搬走。 我掰開窗戶的一角, 向裡望, 屋內收拾得整整齊齊, 床上、桌上一片空白。 陳浩傑現在的情況這樣糟, 她應該知道, 沒有想到照顧一下嗎?我不知道他們的關係到底發展得怎麼樣。
我和陳浩傑分析, 她會去哪裡呢?會不會又出了什麼事?我的心裡不由得又緊張起來。 從她宿舍的情況看, 她離開是有準備的, 不像臨時出走。 但誰也不能確定不會出現意外, 當前的情況很複雜, 她又結了冤家, 這個因素不能不考慮。
她為什麼不辭而別呢, 時間好幾天, 和誰都沒有打個招呼, 我覺得情況不正常, 立即與廖樂樂通了電話。
廖樂樂主張報警, 他說, 不管是什麼情況, 都屬於不正常, 一、張永歌不會無緣無故地消失, 數一數她常去的場所, 沒有一處是他長時間呆的地方。 二、有前因後果, 事情會不會與何先生老婆有關?這只是猜測, 有理由, 沒證據。
我長長地籲了一口氣, 默默地祈禱蒼天保佑, 為什麼我們這麼難啊?近幾個月來, 一件事接著一件事, 環環扣扣, 甚至無解無卸。 仔細一想, 與我們主觀上有關係, 但也有老天爺坑我們的地方, 從出來起, 一直沒有好運氣。 是不是我們真的得罪菩薩了?
廖樂樂過來了, 我們三個人商量了一下, 來到派出所。
這個派出所是月亮灣社區的, 只有三名員警, 我們來得有些早, 沒有上班。
等了好久, 又來了好多人,
廖老師隨便編了個假名, 答道:”楊興平”
“哪個‘楊’?”
“一個提手, 加一個容易的’易‘”。
員警遲疑了一下, 看了看, 停下來。
廖樂樂弄錯了, 他平時總把楊柳的“楊”寫成飄揚的“揚”, 誰會連自己的姓都弄錯呢?
員警把大略的情況問了一遍, 筆錄結束。
廖樂樂正準備出來, 大個子員警突然大吼一聲:“鄒兵!
廖樂樂嚇了一大跳, “鄒兵”是他在劇場用的假名, 這身份證是他撿到的, 上面的人與他長相也有幾分相似。 他木訥著, 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兩名員警立即亮出手銬, 大個子員警冷笑了一聲:“踏破鐵鞋無覓處, 得來全不費工夫。 ”
原來,我們的事員警正在查,沒想到自己送上門來了。
見勢不妙,我和陳浩傑慌忙溜出來,看來員警不知道我們也在場。他的腿本來有毛病,一慌神,更走不動,幸好有輛計程車經過,我們鑽進去就逃。
到哪裡躲一躲?真是慌不擇路,月亮灣地下室是不能呆了,老楊頭那裡更不行,最後,我想到一個地方----以前呆過的小窩棚,只有那裡不被人注意,不知還在不在。
下了計程車,我背著陳浩傑,急急忙忙的尋找那個小窩棚。轉過樹林,不禁一陣竊喜,小棚還完完整整地立在那裡哩。
鑽進棚子,令人大失所望,裡面的那些簡陋設施全沒有了,地上滿是乾枯的大便,臭氣熏天。幸好,房頂一切如故,地面乾燥。
放下陳浩傑,我簡單地收拾了一下,又找來幾塊廢木板搭上,基本能棲息了。我坐在木板上喘著粗氣,不禁悲從心來,又回歸小窩棚了,是不是天意?,那時,人人揣著一顆火熱的心,苦中有樂,自比一個原始的共產主義大家庭,而今呢?惶惶不可終日,像一條喪家之犬,窮途末路,陳浩傑又成了這樣,怎麼辦呢?
兩天過去了,外面發生了什麼我們一無所知。
第三天,我到附近買了點吃的,安頓好陳浩傑之後,想到老楊頭那裡探探虛實,給陳浩傑弄點藥之類的東西。轉了個身,又猶豫了,老楊頭那裡有沒有危險?員警會不會在那裡等著我?
陳浩傑說“別去了,沒錢,沒錢老楊頭是不情願的。”
我說:“難兄難弟,救急要緊,以後有了錢再給他。”
陳浩傑沒言語,許久才說:“開頭幾次,老頭子還算熱情,後來見到我一去,他就躲起來了,跟何先生一樣。”
我有些氣憤,這老頭子怎麼這樣?又不是不認帳。
陳浩傑掏出手機,“把這個壓在那裡吧,日後還錢再取。”
看到陳浩傑痛苦的樣子,我真想罵老楊頭,我決定走一趟,無論有什麼風險,,豁出去了,大不了坐幾年牢。
(未完待續)
作者簡介:
鄧萬平,男,1960年生,近年在全國各地發表過多部中長篇小說及美術作品,系湖北作家協會會員,廣東文化學會會員。
”原來,我們的事員警正在查,沒想到自己送上門來了。
見勢不妙,我和陳浩傑慌忙溜出來,看來員警不知道我們也在場。他的腿本來有毛病,一慌神,更走不動,幸好有輛計程車經過,我們鑽進去就逃。
到哪裡躲一躲?真是慌不擇路,月亮灣地下室是不能呆了,老楊頭那裡更不行,最後,我想到一個地方----以前呆過的小窩棚,只有那裡不被人注意,不知還在不在。
下了計程車,我背著陳浩傑,急急忙忙的尋找那個小窩棚。轉過樹林,不禁一陣竊喜,小棚還完完整整地立在那裡哩。
鑽進棚子,令人大失所望,裡面的那些簡陋設施全沒有了,地上滿是乾枯的大便,臭氣熏天。幸好,房頂一切如故,地面乾燥。
放下陳浩傑,我簡單地收拾了一下,又找來幾塊廢木板搭上,基本能棲息了。我坐在木板上喘著粗氣,不禁悲從心來,又回歸小窩棚了,是不是天意?,那時,人人揣著一顆火熱的心,苦中有樂,自比一個原始的共產主義大家庭,而今呢?惶惶不可終日,像一條喪家之犬,窮途末路,陳浩傑又成了這樣,怎麼辦呢?
兩天過去了,外面發生了什麼我們一無所知。
第三天,我到附近買了點吃的,安頓好陳浩傑之後,想到老楊頭那裡探探虛實,給陳浩傑弄點藥之類的東西。轉了個身,又猶豫了,老楊頭那裡有沒有危險?員警會不會在那裡等著我?
陳浩傑說“別去了,沒錢,沒錢老楊頭是不情願的。”
我說:“難兄難弟,救急要緊,以後有了錢再給他。”
陳浩傑沒言語,許久才說:“開頭幾次,老頭子還算熱情,後來見到我一去,他就躲起來了,跟何先生一樣。”
我有些氣憤,這老頭子怎麼這樣?又不是不認帳。
陳浩傑掏出手機,“把這個壓在那裡吧,日後還錢再取。”
看到陳浩傑痛苦的樣子,我真想罵老楊頭,我決定走一趟,無論有什麼風險,,豁出去了,大不了坐幾年牢。
(未完待續)
作者簡介:
鄧萬平,男,1960年生,近年在全國各地發表過多部中長篇小說及美術作品,系湖北作家協會會員,廣東文化學會會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