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妓☆禁☆女引發清末官場“地震”

楊翠喜在中國近代史上就如同一顆流星, 迅速竄紅為名妓, 並捲入清政府最高層次的權力之爭, 最後又迅速地消失在公眾的視野裡。 這一切, 並不是因為楊翠喜有多大能力, 而是由荒謬的時代所造成。

清朝有不少知名的妓女, 但能進入光緒皇帝詔書中的, 恐怕只有一位, 那就是楊翠喜。 楊翠喜的出身永遠是一個謎。 有人說她是江蘇人, 因為家境貧寒, 7歲就被賣給一孫姓的大戶。 12歲時, 孫家敗落, 她被賣到天津的伶人楊慕林家, 師從楊慕林唱戲, 不到一年的時間, 就已經能夠登臺了。

另一種說法就是籍貫不詳, 和父母到天津謀生, 後被賣給姓陳的土棍, 再轉賣給鄰居楊茂尊。 楊看到賣唱能賺錢, 於是讓楊翠喜跟隨隔壁賣唱的翠鳳、翠紅學戲……

不管說法如何, 能肯定的就是楊翠喜14歲左右就已經在天津的一些大戲園唱戲, 而且賣藝也賣身。 後來由於結識直隸道員段芝貴等人,

更是身價飛漲, 為一時名妓。

楊翠喜能成為晚清政壇的知名人物, 則是由於她捲入了一場與晚清政治鬥爭有關的賄賂案之中。

慶親王愛子下水

1906年, 慶親王奕劻的公子載振到東北視察政務, 陪同的還有徐世昌。 按照傳統, 京官外出, 總會受到地方官員的接待, 荷包也會與日俱增。 載振這一次外派公幹也不例外。

路過天津的時候, 袁世凱對載振的接待是非常認真的。 當時的老袁和慶親王是好哥們, 結拜兄弟, 而1906年的時候, 袁世凱正被滿清保守派們攻擊得焦頭爛額, 需要慶親王説明。

在天津, 全程陪同載振的官員是袁世凱的心腹段芝貴。 段善於逢迎, 不過官職並不高, 只是以道員身份兼任天津巡警總辦。

看到載振的到來, 段芝貴簡直就看到了自己升官的陽關大道。 段芝貴知道, 載振這一次視察東北的目的不簡單, 我們看看史實就知道了。 第二年, 也就是1907年, 清政府對東北就進行了一次巨大的政治改革:廢除將軍, 而設立巡撫, 實行省、府、縣三級體制。

這一次載振前往東北, 很有可能就是對改革進行一些先期的試探。 段芝貴或許是瞭解了這些隱秘, 所以把載振當成一個非常有價值的“貴人”, 巴結逢迎。 載振的父親慶親王奕劻時任首席軍機大臣, 和現在的總理相當。 載振本人也官拜工農商部尚書, 在清末, 尚書也是個部級幹部, 職權不小。

在段芝貴的策劃下, 名妓楊翠喜和載振見了面, 接著段芝貴還為楊翠喜贖身, 再加10萬元的“增奩”,

把楊翠喜送進了載振的行館。 載振當然投桃報李, 通過爺倆的暗中運作, 段芝貴馬上就飛黃騰達了。 1907年清政府任命東三省官員的時候, 東三省總督是徐世昌, 奉天巡撫唐紹儀, 吉林巡撫朱家寶, 黑龍江巡撫, 則赫然是段芝貴。

這四人都是袁世凱的親信, 這樣赤裸裸培植勢力的做法, 遭到了政敵們的強烈反彈。

朝廷傾軋, 小事化大

袁世凱和慶親王的勢力雖大, 但也不是沒有對手, 他們最大的敵人就是瞿鴻機和岑春煊為代表的“清流”派。 按照陳寅恪的說法, 在晚清官場中, 這兩人屬於清流, 而袁世凱和慶親王屬於“濁流”。 前者以道德高尚者自居, 當然看不起後者, 兩者形成矛盾也不奇怪。

1906年, 岑春煊進入北京, 開始彈劾慶親王, 說:“太后固然真心改良政治, 但以臣觀察, 奉行之人, 實有欺蒙朝廷不能認真改良之據”。

“清流”和“濁流”鬥爭的焦點就是權力之爭。 政府正要進行官制改革, 尤其是東北三省的改革馬上到來, 雙方都希望自己的勢力能夠在東北得勢, 因此袁世凱、慶親王與瞿鴻機、岑春煊這兩派就劍拔弩張, 矛盾一觸即發。

對於岑春煊這次進北京,孫寶瑄在日記中寫道:“岑尚書乃一活炸彈也,無端天外飛來,遂使政界為之變動,百僚為之蕩然。”沒有什麼事情的時候,岑春煊都是一顆“活炸彈”,如果有點小辮子被抓住,那岑春煊豈不更厲害?

沒有不透風的牆,載振私自收下楊翠喜的事情沒多久就傳了出去。畫家張瘦虎用“愁父”的筆名畫了一幅畫《升官圖》:畫面上端坐著一個打扮入時的纏足女郎,搭著二郎腿,而一名身穿朝服的官員跪在石榷裙下,覬覦著女人腳下的頂戴花翎……儘管沒有文字說明,人們都知道那個官員就是段芝貴,而女人則是楊翠喜。

清末的時候,官吏收一兩個煙花女子不是什麼大事,一般人見了也是睜一眼閉一眼,但從當時的法律和道德來說,卻是不恰當的。因此,這種事情說小就小,說大也能大。當時的中國,媒體已經比較發達,因此各報都紛紛轉述此事。尤其是汪康年的《京報》,和瞿鴻機關係緊密,常常“以伉直敢言,攖政府要人之怒”。碰到“清流”與“濁流”鬥爭的非常時期,《京報》當然大肆宣揚載振的荒唐和糊塗。這樣,載振私納妓女的事情,就難以挽回地化小為大了。

禦史們的反撲

晚清帝國的禦史們大部分屬於“清流”,在岑春煌等人的支持下,禦史們開始發難。

1907年3月,禦史趙啟霖寫了一份奏摺,名為《段芝貴夤緣親貴,物議沸騰折》。在這份奏摺中,趙啟霖敘述了段芝貴花鉅資贖買妓女楊翠喜,敬獻載振,從而賄賂得到黑龍江巡撫一職的原委,並把段芝貴的行為定性為賄賂:“此而變通賄賂,欺罔朝廷,明目張膽,無複顧忌,真孔子所謂:是可忍,孰不可忍者矣。”隨即,趙炳麟、江春霖紛紛上書彈劾奕劻、載振父子,大罵他們“置時艱於不問,置大計于不顧,尤可謂無心肝”。岑春煊更是直接進宮謁見慈禧,指責載振父子的貪污腐化行為。這樣,賄賂案件終於引起了慈禧的關注,變成了“通天大事”。

由於媒體的推波助瀾,這件事情在民間也是非常火熱。為了平息輿論的壓力,清政府派醇親王載灃和大學士孫家鼐到天津進行調查。不過兩人的調查結果還沒有出來的時候,清廷就已經下令撤去段芝貴布政使銜,也不再讓他署理黑龍江巡撫,而以程德全代替。當然清政府也是想通過這一舉動緩和民意,一旦民間輿論緩和下來,就具備條件把這風波大事化小。

倒打一耙

袁世凱一方也不是省油的燈。當“清流”開始進攻的時候,“濁流”們也開始善後。載振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一艘快船,派親信偷偷地從水路把楊翠喜送回天津。走水路的好處就是隱蔽,路上遇見的人也少,因此不容易被發現。送回天津後,袁世凱知會自己的表弟張鎮芳,讓他暗中進行疏通,疏通的結果就是楊翠喜被送給了鹽商王益孫。鹽商對楊翠喜的豔名早有風聞,對袁世凱和載振的勢力更是瞭解。既然有人把楊翠喜送來,而且還附帶有大量的銀子,王益孫當然願意做個順水人情。於是,王益孫偽造了一張納楊翠喜為妾的文書,日期為光緒三十一年(1905年)。這樣做的意思很明白:楊翠喜早就是商人的小老婆了,不可能再被段芝貴送給載振。當載灃和孫家鼐到達天津的時候,袁世凱和載振已經做好了一切的準備,甚至天津知府楊以德也被收買。

按理說,載灃也知道袁世凱和載振的把戲,不過他們又不敢正面和這幫人為敵,順水推舟,於是接受了一批偽造的口供。比如楊翠喜的口供就是這樣的:“具呈人楊翠喜,為據實陳明事:妾身向在天仙茶園唱戲,於光緒三十一年二月初間,有王五爺(王益孫)向身母說,允以三千五百元價買,充當使女之用。妾身遂于初三日在天仙茶園停演,於初四曰回東安縣。初十日返津,在王五爺日本租界樓房暫住。于三月十八日歸王五爺住宅服役。所具是實,並無蒙混情弊。為此,叩乞欽差大人查核施行。”

4月,載灃向慈禧報告了調查結果,那就是載灃收受賄賂的事情查無實據。既然這邊沒有問題,那禦史們就有誣告的嫌疑了。

最終,光緒下令把趙啟霖革職,詔書中說趙禦史“於親貴重臣名節攸關,並不詳加訪查,輒以毫無根據之詞率行入奏、任意污蔑,實屬咎有應得”。

沒有贏家的爭鬥

慶親王和袁世凱為代表的濁流手段非凡,為目的不擇手段,最終取得了主動。不過,他們在民間的聲望也越來越差,尤其是載振因為這一案件搞得聲名狼藉。經歷一番內心掙扎後,載振向朝廷請辭。最終,朝廷同意了他的請求,“准予開去御前大臣、領侍衛內大臣、農工商部尚書等缺及一切差使”。“清流”沒有因為趙啟霖被革職而甘休,而是繼續鬥爭。禦史江春霖就專門揭露,楊翠喜的供詞和載灃、孫家鼐的結論都是欺人之談。另外的幾個禦史也為同僚趙啟霖進行辯白。

兩個多月後,趙啟霖官復原職,而載振則逃到了天津,參與這一事件的各方力量都沒有成為贏家,甚至楊翠喜後來也鬱鬱而終。真正可以說贏家的,或許只有鹽商王益孫。

即使到這裡,雙方的爭論還是沒有結束,反而開啟了晚清著名的“丁未政潮”。最終,通過一系列鬥爭,岑春煊、瞿鴻機等人被趕出朝廷,汪康年的《京報》也被查封。

矛盾一觸即發。

對於岑春煊這次進北京,孫寶瑄在日記中寫道:“岑尚書乃一活炸彈也,無端天外飛來,遂使政界為之變動,百僚為之蕩然。”沒有什麼事情的時候,岑春煊都是一顆“活炸彈”,如果有點小辮子被抓住,那岑春煊豈不更厲害?

沒有不透風的牆,載振私自收下楊翠喜的事情沒多久就傳了出去。畫家張瘦虎用“愁父”的筆名畫了一幅畫《升官圖》:畫面上端坐著一個打扮入時的纏足女郎,搭著二郎腿,而一名身穿朝服的官員跪在石榷裙下,覬覦著女人腳下的頂戴花翎……儘管沒有文字說明,人們都知道那個官員就是段芝貴,而女人則是楊翠喜。

清末的時候,官吏收一兩個煙花女子不是什麼大事,一般人見了也是睜一眼閉一眼,但從當時的法律和道德來說,卻是不恰當的。因此,這種事情說小就小,說大也能大。當時的中國,媒體已經比較發達,因此各報都紛紛轉述此事。尤其是汪康年的《京報》,和瞿鴻機關係緊密,常常“以伉直敢言,攖政府要人之怒”。碰到“清流”與“濁流”鬥爭的非常時期,《京報》當然大肆宣揚載振的荒唐和糊塗。這樣,載振私納妓女的事情,就難以挽回地化小為大了。

禦史們的反撲

晚清帝國的禦史們大部分屬於“清流”,在岑春煌等人的支持下,禦史們開始發難。

1907年3月,禦史趙啟霖寫了一份奏摺,名為《段芝貴夤緣親貴,物議沸騰折》。在這份奏摺中,趙啟霖敘述了段芝貴花鉅資贖買妓女楊翠喜,敬獻載振,從而賄賂得到黑龍江巡撫一職的原委,並把段芝貴的行為定性為賄賂:“此而變通賄賂,欺罔朝廷,明目張膽,無複顧忌,真孔子所謂:是可忍,孰不可忍者矣。”隨即,趙炳麟、江春霖紛紛上書彈劾奕劻、載振父子,大罵他們“置時艱於不問,置大計于不顧,尤可謂無心肝”。岑春煊更是直接進宮謁見慈禧,指責載振父子的貪污腐化行為。這樣,賄賂案件終於引起了慈禧的關注,變成了“通天大事”。

由於媒體的推波助瀾,這件事情在民間也是非常火熱。為了平息輿論的壓力,清政府派醇親王載灃和大學士孫家鼐到天津進行調查。不過兩人的調查結果還沒有出來的時候,清廷就已經下令撤去段芝貴布政使銜,也不再讓他署理黑龍江巡撫,而以程德全代替。當然清政府也是想通過這一舉動緩和民意,一旦民間輿論緩和下來,就具備條件把這風波大事化小。

倒打一耙

袁世凱一方也不是省油的燈。當“清流”開始進攻的時候,“濁流”們也開始善後。載振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一艘快船,派親信偷偷地從水路把楊翠喜送回天津。走水路的好處就是隱蔽,路上遇見的人也少,因此不容易被發現。送回天津後,袁世凱知會自己的表弟張鎮芳,讓他暗中進行疏通,疏通的結果就是楊翠喜被送給了鹽商王益孫。鹽商對楊翠喜的豔名早有風聞,對袁世凱和載振的勢力更是瞭解。既然有人把楊翠喜送來,而且還附帶有大量的銀子,王益孫當然願意做個順水人情。於是,王益孫偽造了一張納楊翠喜為妾的文書,日期為光緒三十一年(1905年)。這樣做的意思很明白:楊翠喜早就是商人的小老婆了,不可能再被段芝貴送給載振。當載灃和孫家鼐到達天津的時候,袁世凱和載振已經做好了一切的準備,甚至天津知府楊以德也被收買。

按理說,載灃也知道袁世凱和載振的把戲,不過他們又不敢正面和這幫人為敵,順水推舟,於是接受了一批偽造的口供。比如楊翠喜的口供就是這樣的:“具呈人楊翠喜,為據實陳明事:妾身向在天仙茶園唱戲,於光緒三十一年二月初間,有王五爺(王益孫)向身母說,允以三千五百元價買,充當使女之用。妾身遂于初三日在天仙茶園停演,於初四曰回東安縣。初十日返津,在王五爺日本租界樓房暫住。于三月十八日歸王五爺住宅服役。所具是實,並無蒙混情弊。為此,叩乞欽差大人查核施行。”

4月,載灃向慈禧報告了調查結果,那就是載灃收受賄賂的事情查無實據。既然這邊沒有問題,那禦史們就有誣告的嫌疑了。

最終,光緒下令把趙啟霖革職,詔書中說趙禦史“於親貴重臣名節攸關,並不詳加訪查,輒以毫無根據之詞率行入奏、任意污蔑,實屬咎有應得”。

沒有贏家的爭鬥

慶親王和袁世凱為代表的濁流手段非凡,為目的不擇手段,最終取得了主動。不過,他們在民間的聲望也越來越差,尤其是載振因為這一案件搞得聲名狼藉。經歷一番內心掙扎後,載振向朝廷請辭。最終,朝廷同意了他的請求,“准予開去御前大臣、領侍衛內大臣、農工商部尚書等缺及一切差使”。“清流”沒有因為趙啟霖被革職而甘休,而是繼續鬥爭。禦史江春霖就專門揭露,楊翠喜的供詞和載灃、孫家鼐的結論都是欺人之談。另外的幾個禦史也為同僚趙啟霖進行辯白。

兩個多月後,趙啟霖官復原職,而載振則逃到了天津,參與這一事件的各方力量都沒有成為贏家,甚至楊翠喜後來也鬱鬱而終。真正可以說贏家的,或許只有鹽商王益孫。

即使到這裡,雙方的爭論還是沒有結束,反而開啟了晚清著名的“丁未政潮”。最終,通過一系列鬥爭,岑春煊、瞿鴻機等人被趕出朝廷,汪康年的《京報》也被查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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