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是喜歡貓的,
第一隻闖進我生命中的是一隻灰色花紋的小貓,
那時它有一個動聽的名字,
叫“咖喱”,
至於為什麼叫它咖喱,
也記不大清楚了,
好像是我和我二姐當時喜歡看藍貓淘氣的緣故,
裡面好像有只卡通老鼠叫咖喱。
興許是真心想往家裡填個新成員吧,
媽媽同意了我和二姐的請求,
花了30塊在鄰村把它買了回來,
當時30塊這個數字是相當於我哥我姐在鄉里初中三周的生活費的。
每天晚上從學校回家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和鄰居家的孩子比賽誰先跑到我家,
抱起咖喱親一口啊,
但是我從來沒有跑過鄰居家的孩子,
可以說是咖喱已經成了我兩家孩子心裡的寶了。
晚上睡覺前媽媽一定要將房門留個縫,
知道咖喱每天晚上要出去抓老鼠,
也正因此,
媽媽時常要在半夜給我用肥皂水擦熟睡中的我的臉,
因為媽媽知道半夜咖喱從外面進來跑到炕上要先舔舔我的臉,
才鑽進我的懷裡睡覺,
媽媽怕它剛剛吃完老鼠,
嘴裡滿是病毒,
舔我的臉是件多麼可怕的事啊,
可我從來不在意,
臉也從來沒有感染過。
在我的意識裡它是最喜歡爬到我家院子裡的牆上咬貓尾巴草,
曬太陽的。
伴隨著它的長大,
性子也野了,
在某一個夜晚跟村外的野貓跑了,
我,
我哥以及鄰居家的孩子還認為被鄰村的人抱走了,
曾偷偷跑人家家裡去尋找,
結果過了一周,
它又回來了,
只是瘦了好多,
或許是在野外沒吃好吧,
不過回來了,
所有的擔心也就沒有了。
它的離去是在秋天,
那時我已是五年級了,
它比它的情侶——大肥貓(村裡的另一隻貓,
很大很肥)先離開了這個世界,
那時村裡的貓大多都得了病,
不知道什麼原因。
記得放學回家後和夥伴們彈彈珠,
它就靜靜地蹲在院子裡看我們玩,
而我卻在不經意間看到了嘔吐的它,
媽媽說應該能挺過去,
之後它也不喜歡動了,
一睡就好長時間,
但我知道它睡得並不舒服,
病痛還在折磨這個可憐的小生命,
我感覺它或許真的挺不過去了,
也正是這個時候,
我練就了第六感,
很准,
但很痛苦,
因為當我感覺到了,
不好的事就會發生了,
到現在也還是這樣。
媽媽行醫多載,
還是沒有挽留住它,
那個周天的晚上,
它靜靜地躺在了院門外,
一動也不動,
我和二姐沒忍住淚水,
哭著看著它已冰冷的小小的身軀,
心中有種說不出的難受。
媽媽說貓是不能葬在土裡的,
她讓我二姐把它送到村子南邊的溝林裡,
後來我好幾次一個人去找它的葬地,
終究是沒有找到,
我也沒有問二姐,
或許是我心裡真心不忍再看到它那讓人心疼的樣子,
那時,
我真的希望貓是有九條命的。
不久之後,
大肥貓也離開了這個世界,
它葬在哪裡我也不曾知曉。
自那以後,
家裡再也沒有養過貓,
但村裡的其它貓還是經常到我家做客的,
只是那時感覺,
咖喱依舊在院牆上咬著貓尾巴草、曬著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