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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親,苦中作甜;我的童年,苦中有樂

薯香裡的童年

文/樊榮華

選稿:中鄉美選稿基地主編 黃太豔

文圖編輯:丁錄年 柳絲青青

紅薯在精緻的花盆裡茁壯, 身居鬧市的我把它當做嬌貴的花草養, 只因在那不堪回首的歲月裡, 紅薯幫我填飽饑餓, 戰勝饑荒。

花盆裡長長的紅薯藤蔓, 宛如平靜湖面上的絲絲微波, 心中的一抹綠在長長的藤蔓上漸漸模糊成一兜實實在在的球狀宿根, 鼻翼裡又漾起那嫋嫋的、甜甜的薯香, 心, 也開始了童年的流浪。

紅薯, 又叫山芋、白薯、甘薯、紅苕, 此乃天賜神糧!在那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的童年, 紅薯可是我的救命糧。

放牛的路上, 放學的途中, 餓了, 掏一掏土地的心窩, 就能填飽轆轆饑腸。 在老家的老灶膛裡, 紅薯與瞌睡一起守候著我和娘, 紅薯熟了, 香氣撲鼻, 娘剝去燒黑的薯皮, 大黃狗也垂涎欲滴, 仰頭張望。

紅薯, 只要插下一節藤莖, 它就落地生根, 不擇生長環境, 不管土地肥沃還是貧瘠, 不管雨水多一點, 還是年景寡一點, 它都能握住大地的暖意, 旺盛生長, 綠披大地。 就像我窮困潦倒的童年, 雖卑微地活著, 卻也能在清苦中找出快樂。

起好地壟, 一場春雨後, 土濕了、松了, 一夜之間, 葉片就豎起來, 歡快地瘋長。 幾個月後, 紅薯秧子舒枝孳蔓, 將一片蔥綠交給了田畈。 盛夏時節, 紅薯長得最歡實, 藤蔓能伸展到幾米長, 遠遠望去, 綠波蕩漾。 媽媽從紅薯藤上摘取它的葉柄,

放在鹽水裡泡幾天, 喝稀飯時就有了一碟酸而脆的小菜。

到了深秋的季節, 就該挖紅薯了。 先扯掉紅薯的藤, 挑回家, 剁碎, 用大水缸醃漬發酵, 用作豬飼料。 接著就選一處向陽乾燥的陡坡、橫著向裡挖一個幾米深的大洞, 鋪上稻草,

再將收穫的紅薯碼放在裡面, 用稻草和塑膠紙將窖門封死, 這就是鄉民們家家必備的紅薯窖。

臨近春節, 父親挖開窖門, 取出紅薯。 娘提取紅薯澱粉的工序最是讓我難忘。 先將紅薯洗淨, 削去皮, 用鐵皮做的磨刨磨碎, 再將薯渣加水和勻, 放在包袱裡反復揉搓, 瀝出漿汁, 裝滿家裡的大缽小盆。 第二天早上, 倒掉缽盆裡的水, 缽盆的底部便沉澱了厚厚一層澱粉, 摳下來, 放在簸箕裡拿到陽光下曬乾, 這可是寶貝、精品。 娘用它做丸子, 瀝粉絲, 攤煎餅……剩下的紅薯渣, 娘將它做成鍋貼紅薯粑, 烤幹留作零食, 窮人家是不敢浪費的!

最快樂的時光, 是看父親魔術師般的將紅薯變成了一塊塊、一條條讓人垂涎三尺的紅薯糖。 熬糖是一件費時、費事、費力的事,

這得花上整整一天時間, 燒掉一百多斤柴火, 叫上三四個鄰居幫忙。 洗淨紅薯, 放在鍋裡蒸熟, 合上水搗成糊狀, 拌上碎麥芽發酵, 發酵完用布過濾, 過濾後的糖水放在鍋裡用大火煎, 小火熬, 水分蒸發, 糖稀粘稠。 父親看准火候, 將事先準備好的爆米花倒進糖稀裡攪拌、攪勻, 然後扒起來, 放在事先準備好的糖箱裡, 用乾淨的布蓋住糖胚, 再蓋上麻袋, 父親背起我“嘿呦嘿呦”站在糖箱裡踩糖。 緊摟著父親的額頭, 上下顛簸、搖晃, 這種感覺真好, 堪稱我童年最幸福的時光!糖被踩結實了, 取出來, 放在門板上, 拿出特製的大小、長短不一的兵器——切糖刀, 三四個鄰居一起動手, “嘁哩喀喳”、三下五除二, 就切下滿滿一籮筐。
這時, 媽媽就會裝滿一碗一碗的糖, 讓我挨家挨戶地送給鄰居大嬸大爺們嘗;父親為我切下幾塊五寸見方的立方體大“糖墩”, 那是讓我上學時帶的乾糧。

父親還會熬制另一種紅薯糖, 俗稱“拔塘”。 將熬制好的糖漿冷卻到不燙手, 父親就開始拔糖, 將軟軟的糖漿繞在一根豎起的木樁上,反復拉扯,眼見著軟糖由黝黑變成了金黃,然後,攤平撒上炒熟的芝麻,再搓成條,用剪刀剪成一寸長的糖坨,它有個很好聽的名字,叫“寸金糖”,吃起來又甜又香。

在那貧窮的歲月裡,我的父親,苦中作甜;我的童年,苦中有樂!

如今,在鄉下,生活好了,大魚大肉天天有,吃多了山芋的一代老人,通常不愛吃山芋了,紅薯和藤蔓大多用做豬飼料。而聰明能幹、熱情厚道的鄉親帶著它,越過千山萬水,來到城裡,繁衍出烤紅薯、紅薯脯、紅薯糖……紅薯,也走上了酒店和城裡人的餐桌,登上了大雅之堂。

每年深秋,我都會回到鄉下的紅薯地頭,看滿坡斜陽下,一片片碧綠的紅薯藤映襯在晚霞裡,碧波蕩漾,我感覺:這是上蒼送給人間最美的畫卷,最香的神糧!

人簡介:樊榮華,男,安徽池州人,現居:蘇州、張家港市。大學畢業,中學語文高級教師,現退休賦閑,惟願以文字與歲月靜守。文散見於《安徽青年報》《瀋陽鐵道報》《張家港日報》《園區報》《江甯日報》《池州日報》《徐州礦工報》《中國人口報》《貴州政協報》,《大河健康報》《婁底日報》《保定晚報》《陽光導報》《北方農村》《陽光報》《藝術廣場》《橫山文苑》《長壽》《水月北湖》《運河》《長壽》《保健與生活》《大家教育》《蒙頂山》《榆樹人》《梨源潮》《散文福地》《猇亭文藝》《文明門》《滕州文藝》《飲食科學》等報刊雜誌以及各類文學網路平臺。

本文為中國鄉間美文原創作品,未經授權,不得轉載。

將軟軟的糖漿繞在一根豎起的木樁上,反復拉扯,眼見著軟糖由黝黑變成了金黃,然後,攤平撒上炒熟的芝麻,再搓成條,用剪刀剪成一寸長的糖坨,它有個很好聽的名字,叫“寸金糖”,吃起來又甜又香。

在那貧窮的歲月裡,我的父親,苦中作甜;我的童年,苦中有樂!

如今,在鄉下,生活好了,大魚大肉天天有,吃多了山芋的一代老人,通常不愛吃山芋了,紅薯和藤蔓大多用做豬飼料。而聰明能幹、熱情厚道的鄉親帶著它,越過千山萬水,來到城裡,繁衍出烤紅薯、紅薯脯、紅薯糖……紅薯,也走上了酒店和城裡人的餐桌,登上了大雅之堂。

每年深秋,我都會回到鄉下的紅薯地頭,看滿坡斜陽下,一片片碧綠的紅薯藤映襯在晚霞裡,碧波蕩漾,我感覺:這是上蒼送給人間最美的畫卷,最香的神糧!

人簡介:樊榮華,男,安徽池州人,現居:蘇州、張家港市。大學畢業,中學語文高級教師,現退休賦閑,惟願以文字與歲月靜守。文散見於《安徽青年報》《瀋陽鐵道報》《張家港日報》《園區報》《江甯日報》《池州日報》《徐州礦工報》《中國人口報》《貴州政協報》,《大河健康報》《婁底日報》《保定晚報》《陽光導報》《北方農村》《陽光報》《藝術廣場》《橫山文苑》《長壽》《水月北湖》《運河》《長壽》《保健與生活》《大家教育》《蒙頂山》《榆樹人》《梨源潮》《散文福地》《猇亭文藝》《文明門》《滕州文藝》《飲食科學》等報刊雜誌以及各類文學網路平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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