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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村留守孩子的心聲:媽媽,我只想要你陪陪我

生日淚

寧陵縣外國語學校九年級 劉洋洋

月亮漸漸爬高了, 從東鄰屋頂上露出圓臉。 晚飯後我早早做好作業, 就趴在東窗下的書桌,

遙望月亮下那片神秘而美麗的舟山群島的大海。 這會兒, 媽媽還在海邊嗎?是忙著從漁船上卸下最後一批海產;或許又被海鮮紮破了手, 蹙著眉頭悄悄吮吸流血的指頭, 然後, 搬起沉重的海產筐, 涉過沙灘一步一趔趄走向海邊的公路。

......

“洋洋, 快開門呀, 我回來啦。 ”爺爺高喊著打斷我。 “好丫頭, 快看給你買來多少好吃的啦?”我的心在海邊, 卻不在“好吃”上。 爺爺不住地催促我, 繼續說, “你媽剛給我打電話了, 說她正趕著加班哪, 明天就給你寄來最好的生日禮物!”又是媽媽, 又是生日, 就因為這個老是走神兒, 前天月考三門主科兩門不及格。 爺爺見我不高興, 用滿滿的安慰說:“傻丫頭, 一口飯可吃不成大胖子, 你剛轉到城裡學校,

進步不是挺大的嗎?你媽說, 明天還要再給你加油哪!”

媽媽, 夢裡又見媽媽, 又見舟山群島的海。 我和媽媽相擁相抱, 盡情歡笑。 一聲船笛, 喚來一陣手機鈴聲, 一睜眼, 陽光已照半窗。 聽筒裡想起媽媽有些嘶啞卻欣喜的聲音。

“寶貝兒, 生日快樂!”

“媽媽——快——樂”

媽媽沒有聽出我的心緒,

興趣不減地說:“洋洋啊, 昨天我做滿了本月的夜班, 得到老闆的獎勵。 他聽說你進步的消息, 誇你有志氣, 破例提前給我放假, 為你辦禮物。 孩子你要什麼?我這就去買!”

我要什麼?想起課堂上走神兒, 想起夢裡的媽媽, 兩門主課不及格, 一肚子委屈擠破喉嚨。 我終於鼓起勇氣道:“媽媽, 我, 我只想要你陪陪我, ”不容她反口否定, 立即懇求似的補充道“哪怕就陪我一天, 一夜, 要不一個小時, 十分鐘......”

沉默, 長長的沉默。 我真後悔!

媽媽緩過氣來, 聲音除了啞而又低沉:“洋, 我的孩子, 我做夢總是摟著你睡覺, 總從地上拾起你蹬掉的被子。 你總賴在我懷裡、摟著我的脖子哭啊、撒嬌。 你, 不足15歲的孩子啊!你想我做夢, 我想你也做夢。

可是, 我們還有一個共同的夢啊!你說舟山美, 我說水更美, 我們做夢都想在舟山有一所自家的房子, 安一個自己的家。 在這個家裡讀小學, 上中學, 考浙江的大學。 就為實現我們這個大夢, 我們都不能委屈自己一點嗎?孩子, 10多年了, 媽媽和你爸對不住你了!”

媽媽, 快別說了。 海邊的媽媽又浮現在我眼前:冬天的海風, 一陣緊似一陣, 寒意透骨, 也吹起媽媽的頭髮, 裡面夾有幾根、不、一縷白的, 不足35歲的媽媽眼角上卻有了奶奶所說的魚尾紋。 月光下, 媽媽用貼滿了創可貼的雙手, 端著沉重的海鮮筐, 深一腳、淺一腳朝海邊的運輸車走去。 想到這裡, 我再也抑制不住鼻子陣陣發酸, 淚水沿著兩頰簌簌流下, 滴在扯整不齊的睡衣上, 滴在我緊緊握住的拳頭上......

〖點評〗劉洋洋同學是個敏感女孩子, 她只要聽到她媽和她的班主任打電話, 她站在一邊默默無語, 淚水滿腮。 這種濃得化不開的母女情結誰能開解?可貴的是:小作者抓住“生日淚”特殊節點賦予的靈感, 詮釋、還原了她和媽媽的“母女情深”和“母女夢境”。 以此延展開來:打工者兒女的生日淚, 不是淚, 貴比珍珠, 更蘊有滿滿的正能量。 (輔導老師:王叢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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