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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陽典故傳說——禰衡傲賦鸚鵡洲

“晴川歷歷漢陽樹, 芳草萋萋鸚鵡洲。 ”“鸚鵡來過吳江水, 江上洲傳鸚鵡名。 ”崔顥、李白等眾多名家寫下了, 大量吟詠鸚鵡洲的詩篇。

鸚鵡洲得名, 只因禰衡及其名作《鸚鵡賦》。

東漢時, 漢陽這裡有個卻月城(即郤月城), 是武漢三鎮見於史籍最早的一座城堡。 建安初年(196年), 鎮守卻月城的江夏郡太守黃祖身邊來了一個大才子, 叫禰衡。 禰衡文韜武略, 才華超群, 而黃祖是一介武夫, 胸無點墨, 上司派個大才子來輔佐他, 本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但是他們二人生性倨傲, 經常爭執不下。

好在禰衡和黃祖的兒子黃射性格相投,

雖然黃射在章陵郡擔任太守, 但他常常回到江夏郡卻月城, 與禰衡一起玩耍作樂, 飲酒賦詩。

卻月城附近的長江中有個江心洲, 有一天, 黃射邀請禰衡到江心洲打獵飲酒, 還帶著卻月城最有名的歌妓碧姬。

酒席間, 碧姬斟了滿滿一盅酒捧到禰衡面前說:“久聞先生大名, 只恨無緣相見, 今天有幸得見, 望先生滿飲此杯, 休嫌我卑賤低微。 ”碧姬出身貧寒, 卻天生麗質, 能歌善舞, 在卻月城當歌妓, 接觸不少達官貴人, 但她立志高潔, 入流雅善, 今晚被黃射邀來為禰衡助興, 異常高興。

在江心洲上遇到紅顏知己, 禰衡心曠神怡, 接過酒一飲而盡。 眾人談笑風生, 開懷暢飲。

此時, 有人獻給黃射一隻鸚鵡。 黃射順手送給禰衡, 高興地說:“這鸚鵡是印度國商客所贈,

它可是彌足珍貴之物, 只配禰衡大才子享用, 我黃射可不配收留。 ”言罷, 將鸚鵡奉給禰衡。

禰衡接過鳥籠, 見這只鸚鵡丹紅嘴、青紅腳、翠綠羽毛, 極為漂亮, 而且叫聲清脆嘹亮, 能學人語, 知道是鸚鵡中的上品。 回答黃射說:“鸚鵡乃西域靈鳥, 你的朋友不遠萬里送給你, 豈可隨意轉送他人?”

黃射靈機一動, 說道:“這只鸚鵡當然不能白白轉送給你, 條件是請禰衡先生寫一篇詠鸚鵡的文賦, 讓今天參加宴會的各位嘉賓榮觀共賞!”

黃射話音剛落, 眾人齊聲叫好。

禰衡見四座嘉賓興致高昂, 欣然應承:“眾命難違, 禰衡恭敬不如從命。 ”碧姬一聽, 馬上挽起袖子磨墨。

禰衡細看鸚鵡, 這只西域小鳥, 不但羽毛漂亮、身姿奇特,

而且極其聰慧, 人語學得惟妙惟肖。 禰衡感到, 它的容貌俏麗、它的聲音奇妙、它的智慧特殊, 與鸞鳳同等美麗, 其德操豈是眾禽可比?它本應與同伴嬉戲遨遊在崇山峻嶺之間, 棲息也要選擇茂林, 只可惜被人網捕剪掉羽翼, 關在籠子裡, 成為人們的玩物。 它孤獨地佇立在籠中, 顯得那麼淒慘、那麼憔悴, 仍然翹首西望, 叫得那麼淒涼、那麼激揚, 那是它意志沒有被摧毀, 念念不忘報效它的故鄉。

禰衡是個有名的才子, 只因生在亂世, 多次寄于渾渾噩噩的主人門下, 才智得不到舒展, 想到這只鸚鵡的志向及遭遇, 與自己何其相似!禰衡思緒如潮, 滾滾奔放, 便借物述懷, 提筆揮就《鸚鵡賦》, 以擬人的手法描寫美麗高潔的鸚鵡身陷籠檻卻志存高遠, 暗襯出他自己有志難酬、有才無時的憤懣情懷。

《鸚鵡賦》全篇558字, 禰衡筆下生風, 一氣呵成, 毫無停頓, 落筆不改。 全場人一邊觀賞書法, 一邊默念賦辭, 一個個屏住呼吸, 呆若木雞。

這件事傳到黃祖耳中, 他也不得不佩服禰衡。

但是好景不長, 後來黃祖在江中艨艟艦上大會賓客,

禰衡諷刺黃祖為“廟中之神, 雖受祭祀, 恨無靈驗”, 黃祖一怒之下殺了禰衡。

得到禰衡死訊, 黃射愴淒流涕數落其父:“禰處士有異才, 曹丞相及劉荊州都不殺他, 父親大人竟然殺了他!”

黃祖後悔莫及, 下令將禰衡厚葬在江心洲。

下葬那天, 碧姬穿披一身重孝, 帶著禰衡轉送她的鸚鵡, 來到禰衡墓前失聲痛哭, 哭完一頭撞死在墓碑前, 追隨禰衡英靈。 那只鸚鵡徹夜哀鳴, 第二天, 人們發現, 鸚鵡也死在墓前。

人們在禰衡墓旁埋葬碧姬, 還有那只可憐的鸚鵡。

從此, 江心洲得名鸚鵡洲, 鸚鵡洲名揚天下, 歷代無數文人雅士慕名前來尋訪古跡, 緬懷禰衡, 留下大量詩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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