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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屬於了鄉村,便與鄉村有了難以割捨的情緣

鄉韻

文/ 倪綠周

選稿:中鄉美駐桂林選稿基地主編 綠蔭

文圖編輯:丁錄年 柳絲青青

(一)念 秋

連綿的秋雨淋透了夏的心事, 日子在不經意間推開了歲月的大門, 邁過門檻, 看到門後與歲月一起瘋長的青藤掛滿露珠, 玲瓏透剔。

站在秋的路口, 是秋的步履, 讓迂回的弱水消退了往日的喧囂, 顯得清冷澄澈, 時不時在河道的拐彎處打轉出一個個漩渦來。 一片落葉渲染了秋色, 只有遠逝的記憶盛開在時光的深處。

此時, 家鄉的壟上坡下, 農家小院, 紅豔豔的棗, 像一團團燃燒的生命暖了鄉村, 成熟的玉米吐出穗來,

像喝醉的村婦, 扯了圍巾, 含著笑隨風搖曳。 牧歸的羊群, 用綿延不決的叫聲, 擠寬了回家的路。

鄉村的莊稼, 吹響歸鄉的號角。 遠在他鄉遊子, 從四面八方歸來, 他們揮汗如雨, 讓種子在這個季節變換自己的生存方式, 在反復的年輪中, 讓它們一代一代地繁衍下去。

相聚的歡愉, 讓灶臺上獨有的味道充盈鄉村, 飯桌上的鍋碗瓢盆盛滿母親的微笑, 收穫的莊稼也把母親的世界撐得鼓鼓的。

走在秋的深處, 寂靜的土地, 你是生命的發源地, 也是生命的根, 走在你寬廣的胸懷裡, 一些時光, 一些往事, 深深淺淺地埋藏在心底裡。

秋天, 回歸的是心情, 收藏的是成熟。 滿眼秋色, 充滿了靜謐, 如同人到中年, 風輕雲淡, 意味修長。

秋, 總是走得那麼匆忙,

讓人不自覺地懷念......

(二)懷念鄉村

生命屬於了鄉村, 便與鄉村有了難以割捨的情緣。

是永遠的鄉村, 如同縷縷炊煙, 把綿延不絕的日子餵養得活色生香。 也把鱗次櫛比的鄉村連在一塊, 在晨曦的沐浴中顯得隨意和安詳。

是鄉村的炊煙, 讓灶臺上的家常飯四溢飄香, 也讓莊戶人的日子充盈著踏實和溫暖。 是嫋嫋炊煙融合了鄉村的苦辣酸甜, 讓莊戶人的日子在溫火中沸揚, 釀苦為酒, 潤澀為甘。

生命中的鄉村, 臨水而居, 造就了河西鄉村林豐草茂的壯舉, 那是祁連雪水的賜予, 讓鄉村厚重的土地陪著時間流淌成歲月的痕跡。

鄉村最美的是春天, 愛湊熱鬧的喇叭花不約而同地爬到鄉村的籬笆牆上, 繪製了鄉村獨有的風光。

村落裡時而傳來雞鳴狗吠, 在悠遠的鄉村迴響。

五月的鄉村, 到處彌漫著陣陣花香, 是千年棗樹散發出的棗花香, 是莊戶人春華秋實汗灑田園的汗香, 還有不知名的野花飄逸著甜蜜的沁香, 融合在一起釀造了獨特的味道。

熬冬為夏, 蒸春為秋, 晶瑩的夜露在樹葉上輕輕滑落, 滿眼的村莊到處金黃的一片, 沉甸甸的果實在微風中搖曳生姿, 收穫的季節成為莊戶人最幸福的時刻。

鄉村的記憶綿延亙長, 如同鄉村的大戲臺, 一聲聲高亢的秦腔, 吼出一代又一代人的心願, 也把莊戶人的日子吼得滿滿當當。

離鄉久了, 總多了對鄉村的思念。 每次憶起, 總是五味俱全, 心中翻漿。 時光在匆匆流淌, 日子也變得悠遠。 老一輩漸漸遠去,

年輕的後生們個個外出, 鄉村像被掏空似的, 日漸憔悴和不安。

有時我也在想, 隨著社會的發展, 鄉村有一天也許會淡出我們的視線, 它的歷史將被教科書中收藏。

鄉村的記憶是酸澀的, 但它卻蘊含著一種不屈的精神, 一代代的延續, 把昨天、今天、未來凝練成歷史的長河, 讓古老的鄉村在歲月的更替中重生, 願鄉村的今天和明天一樣美好。

(三)守望的父親

做為農民的兒子, 我從農村走向城市的過程中, 已花去父親多年的血汗錢, 有時回家看到他依舊是那麼忙碌, 心裡總不是滋味, 漸漸的心中產生一種“怕”回家的心理, 於是我與生我的鄉村有了不該有的距離。

春節前, 碰到同鄉人進城置辦年貨, 在與他們聊天時, 我時不時問起我父母的情況, 他們說我父親常常帶上我的兒子在橋頭的石墩旁等我回家, 聽到這裡我的淚不停地在眼中打轉。 於是我匆忙做完手中的事, 風一樣地竄上公共汽車往家裡趕。

走到村口, 我看見了父親, 他又蒼老了許多, 還有我那不滿三歲的兒子, 他躲在父親的背後不肯見我。父親接過我手中的包,我抱起兒子向家走去。推開家門,看見了母親的微笑,我仿佛也聞到家的清磬。

吃過飯,和父母聊起家常事,父母雖沒有什麼大病,但畢竟大半生的辛勞,也累出了許多小病,常折騰得身體日漸消瘦。

是啊!父母為了我們兄弟倆仍在勞作。做為靠掙工資過日子的我,沒能拿出更多的錢給父親治病,我感到自己無能,但父親總是笑著對我和弟弟說:現在你們都已成了家,我不求什麼,只希望你們能夠平平安安過日子。父親誠懇的話語使我心中發酸,作為長子,我不能為父母減輕年老時的寂寞和勞作而自責,也為不能及時為父母治病而感到內疚。

(四)鄉戲不老

前些日子,父母從鄉下捎來口信說鄉下唱戲,要我和妻子帶上孩子到鄉下去看戲。父母切切的口信,使兒時看戲的熱鬧場面又歷歷在目,珍藏已久的鄉戲所釀造的那份歡悅又開始在心中跳躍。

在我小的時候家鄉就有一支村裡人組成的遠近聞名的演出隊。每逢秋收或過春節,他們總是在鄉村的打麥場上搭個臨時舞臺,操起傢伙,演出秦腔折子戲或自編的眉戶劇,粗獷的唱腔和樸素的小曲會把鄉親們從四面八方吸引過來。小曲裡面的故事適合扶慢犁的農民的口味而不太曲折,他們心情伴隨著純樸流暢的曲子跌宕起伏,他們心甘情願地把生活的痛苦與歡樂和粗陋而熟悉的鄉戲粘連在一起,在古老的土地上演繹不老的故事。

會看戲的看門道,不會看戲的看熱鬧。對於鄉下人來說,在鄉戲面前,觀眾與演員難有分界。懂戲的人被戲感染,不懂戲的人被人感染,從而使鄉戲的情節與觀眾的喜怒哀樂交織在一起,於是在夯實的打麥場上,觀眾與演員把鄉戲的生命澆灌得格外芬芳。

如今,那一代演員久已退出歷史的舞臺,但他們用辛勤的汗水哺育的鄉戲卻仍在健康成長,同時也生長出了鄉戲在那個時代的固定價值與意義。

鄉戲現在演出雖然沒有以前次數多,但她仍然承載著家鄉人的歡樂、祥和、希望。願不老的鄉戲永遠年輕。

(五)大襟襖

祖母出生在“五四運動”以前,裹腳與穿大襟襖便成了那個時代屬於婦女的特有形象,也正是那件大襟襖,不但為祖母抵禦風寒,也為我們的家庭增添了不少平凡的故事。

記得小時候,每逢春天,常在酥軟的草地上捉迷藏,玩累了,不管祖母有多忙,我總躺在她穿著大襟襖的懷中美美睡一覺。到了大雪紛飛的冬天,堆雪人、打雪仗便成了我們玩耍的主題,有時玩的臉色凍青,手腳凍疼,才急急忙忙忙回家,進了屋,甩了鞋子,爬上熱炕,便鑽到祖母大襟襖的懷中取暖,直到臉色紅潤,又玩耍于皚皚白雪中。

鬥轉星移,玩耍中的童年結束了,我也從祖母大襟襖的懷中走出來。每逢冬季深夜從學校歸來,祖母總是把炕燒的很燙,替我蓋好被子,上面還壓上她的大襟襖,使我很快進入夢鄉。

走向社會,每次回家,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替祖母洗大襟襖。想到經濟寬餘時為她做件大襟襖,可一直沒做到。

後來,我成了家,回家的時候更少了。每次回家都見她又老了許多。八十多歲的人了,有時懷中還抱著鄰家的孩子,常累的她上氣不接下氣,我陣陣心酸。

春節前,從老家傳來噩耗,八十四歲的祖母不幸去世。我流著淚趕回家,見到她的遺容,我已無淚。一家人為她穿上新做的大襟襖,那時我的心在顫抖。她的離去,也給我留下一個遺憾,因為我的孩子快要出世,我想讓她抱抱我的孩子,讓孩子體味一下曾祖母那溫暖和寬大的胸懷。

也正是那件大襟襖,在挨餓時期救活了兩個棄嬰和三個孩子。她從那個時代走來,把一切苦難都揣在大襟襖的懷中。她死了,祖母那大襟襖的故事卻在我們心中閃爍。

(六)菜園情話

時至秋日,進入果實累累的菜園和一片新綠的秋菜地,清香的泥土和晶瑩的露珠輕輕把心靈打濕。慢慢推開記憶的窗戶,仿佛又想起童年一家人圍著火爐烤洋芋吃的故事。

兒時的菜地種植的蔬菜品種比較單一。好在夏季還算可以,綠的辣椒,紅的番茄,紫的茄子,便構成菜園的主題。也正是它們把我們的身體餵養的壯實。最慘的莫過於冬季和來年春天,白菜和洋芋打發著冬天的寒意,也只有白蘿蔔填充著初春的日子。

如今住進城市,幸好院內有一畦菜地,到種菜季節,我很早起床,鋤土松地,一鋤下去,掘出絲絲情思,種植菜苗,也仿佛種下一壟壟希翼,把菜園裝扮的一片蔥綠。迎著驕陽,我除草、鬆土、施肥、澆水,仿佛用雙手創造了生活的甜美。

在鄉下菜園,科技的力量,使我們吃的菜四季常鮮,有的菜還是第一次見。以後無論生活怎樣,我都不會遺棄菜園,因為種菜使我鍛煉了身體,也使我收穫勞動果實,減少家庭開支。

面對菜園,那兒沒有都市的喧囂,沒有名利的紛爭,沒有腐朽的侵蝕,在那裡我不僅種下了菜,也種下了一種難以割捨的情緣......

無論走多遠,我仿佛都能聞到菜園的芳香,因為種菜和撫養孩子一樣,它使我付出了心血,在那兒有我的喜怒哀樂,也鳴響我人生舞臺的一曲曲美麗的歌.......

作者簡介 倪綠周,1993年以來陸續在《中國社會報》《甘肅日報》《甘肅農民報》《民主協商報》《張掖日報》《甘泉》等報刊發表文學作品80餘篇 。作品曾獲臨澤縣第一、二屆棗鄉文藝獎三等獎、張掖旅遊文化宣傳三等獎、全國農民讀書徵文三等獎等獎項。

本文為中國鄉間美文原創作品,未經授權,不得轉載。

他躲在父親的背後不肯見我。父親接過我手中的包,我抱起兒子向家走去。推開家門,看見了母親的微笑,我仿佛也聞到家的清磬。

吃過飯,和父母聊起家常事,父母雖沒有什麼大病,但畢竟大半生的辛勞,也累出了許多小病,常折騰得身體日漸消瘦。

是啊!父母為了我們兄弟倆仍在勞作。做為靠掙工資過日子的我,沒能拿出更多的錢給父親治病,我感到自己無能,但父親總是笑著對我和弟弟說:現在你們都已成了家,我不求什麼,只希望你們能夠平平安安過日子。父親誠懇的話語使我心中發酸,作為長子,我不能為父母減輕年老時的寂寞和勞作而自責,也為不能及時為父母治病而感到內疚。

(四)鄉戲不老

前些日子,父母從鄉下捎來口信說鄉下唱戲,要我和妻子帶上孩子到鄉下去看戲。父母切切的口信,使兒時看戲的熱鬧場面又歷歷在目,珍藏已久的鄉戲所釀造的那份歡悅又開始在心中跳躍。

在我小的時候家鄉就有一支村裡人組成的遠近聞名的演出隊。每逢秋收或過春節,他們總是在鄉村的打麥場上搭個臨時舞臺,操起傢伙,演出秦腔折子戲或自編的眉戶劇,粗獷的唱腔和樸素的小曲會把鄉親們從四面八方吸引過來。小曲裡面的故事適合扶慢犁的農民的口味而不太曲折,他們心情伴隨著純樸流暢的曲子跌宕起伏,他們心甘情願地把生活的痛苦與歡樂和粗陋而熟悉的鄉戲粘連在一起,在古老的土地上演繹不老的故事。

會看戲的看門道,不會看戲的看熱鬧。對於鄉下人來說,在鄉戲面前,觀眾與演員難有分界。懂戲的人被戲感染,不懂戲的人被人感染,從而使鄉戲的情節與觀眾的喜怒哀樂交織在一起,於是在夯實的打麥場上,觀眾與演員把鄉戲的生命澆灌得格外芬芳。

如今,那一代演員久已退出歷史的舞臺,但他們用辛勤的汗水哺育的鄉戲卻仍在健康成長,同時也生長出了鄉戲在那個時代的固定價值與意義。

鄉戲現在演出雖然沒有以前次數多,但她仍然承載著家鄉人的歡樂、祥和、希望。願不老的鄉戲永遠年輕。

(五)大襟襖

祖母出生在“五四運動”以前,裹腳與穿大襟襖便成了那個時代屬於婦女的特有形象,也正是那件大襟襖,不但為祖母抵禦風寒,也為我們的家庭增添了不少平凡的故事。

記得小時候,每逢春天,常在酥軟的草地上捉迷藏,玩累了,不管祖母有多忙,我總躺在她穿著大襟襖的懷中美美睡一覺。到了大雪紛飛的冬天,堆雪人、打雪仗便成了我們玩耍的主題,有時玩的臉色凍青,手腳凍疼,才急急忙忙忙回家,進了屋,甩了鞋子,爬上熱炕,便鑽到祖母大襟襖的懷中取暖,直到臉色紅潤,又玩耍于皚皚白雪中。

鬥轉星移,玩耍中的童年結束了,我也從祖母大襟襖的懷中走出來。每逢冬季深夜從學校歸來,祖母總是把炕燒的很燙,替我蓋好被子,上面還壓上她的大襟襖,使我很快進入夢鄉。

走向社會,每次回家,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替祖母洗大襟襖。想到經濟寬餘時為她做件大襟襖,可一直沒做到。

後來,我成了家,回家的時候更少了。每次回家都見她又老了許多。八十多歲的人了,有時懷中還抱著鄰家的孩子,常累的她上氣不接下氣,我陣陣心酸。

春節前,從老家傳來噩耗,八十四歲的祖母不幸去世。我流著淚趕回家,見到她的遺容,我已無淚。一家人為她穿上新做的大襟襖,那時我的心在顫抖。她的離去,也給我留下一個遺憾,因為我的孩子快要出世,我想讓她抱抱我的孩子,讓孩子體味一下曾祖母那溫暖和寬大的胸懷。

也正是那件大襟襖,在挨餓時期救活了兩個棄嬰和三個孩子。她從那個時代走來,把一切苦難都揣在大襟襖的懷中。她死了,祖母那大襟襖的故事卻在我們心中閃爍。

(六)菜園情話

時至秋日,進入果實累累的菜園和一片新綠的秋菜地,清香的泥土和晶瑩的露珠輕輕把心靈打濕。慢慢推開記憶的窗戶,仿佛又想起童年一家人圍著火爐烤洋芋吃的故事。

兒時的菜地種植的蔬菜品種比較單一。好在夏季還算可以,綠的辣椒,紅的番茄,紫的茄子,便構成菜園的主題。也正是它們把我們的身體餵養的壯實。最慘的莫過於冬季和來年春天,白菜和洋芋打發著冬天的寒意,也只有白蘿蔔填充著初春的日子。

如今住進城市,幸好院內有一畦菜地,到種菜季節,我很早起床,鋤土松地,一鋤下去,掘出絲絲情思,種植菜苗,也仿佛種下一壟壟希翼,把菜園裝扮的一片蔥綠。迎著驕陽,我除草、鬆土、施肥、澆水,仿佛用雙手創造了生活的甜美。

在鄉下菜園,科技的力量,使我們吃的菜四季常鮮,有的菜還是第一次見。以後無論生活怎樣,我都不會遺棄菜園,因為種菜使我鍛煉了身體,也使我收穫勞動果實,減少家庭開支。

面對菜園,那兒沒有都市的喧囂,沒有名利的紛爭,沒有腐朽的侵蝕,在那裡我不僅種下了菜,也種下了一種難以割捨的情緣......

無論走多遠,我仿佛都能聞到菜園的芳香,因為種菜和撫養孩子一樣,它使我付出了心血,在那兒有我的喜怒哀樂,也鳴響我人生舞臺的一曲曲美麗的歌.......

作者簡介 倪綠周,1993年以來陸續在《中國社會報》《甘肅日報》《甘肅農民報》《民主協商報》《張掖日報》《甘泉》等報刊發表文學作品80餘篇 。作品曾獲臨澤縣第一、二屆棗鄉文藝獎三等獎、張掖旅遊文化宣傳三等獎、全國農民讀書徵文三等獎等獎項。

本文為中國鄉間美文原創作品,未經授權,不得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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