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村意象：短章（組詩）
文/一寒
選稿：中鄉美編輯 肖燕
文圖編輯：丁錄年 柳絲青青
那年春天下了一場雪
那年春天下了一場雪
很大， 很大的雪
覆蓋了房前屋後， 村裡村外
和我， 久藏在心裡的痛
麥苗歡愉
小路呻吟
村莊不語
沒有人能夠抵達
雪的內心
坐在雪的背後
我突然看不清了許多
包括天光與地氣
包括塵世炎涼
我甚至不知道， 該怎樣
在老家的土牆上
寫上自己的名字
看見一片落葉
從這一刻開始， 我必須疏理一些東西
在一片落葉之後
看一棵樹上有沒有結出什麼果子
鳥的叫聲在樹梢， 很脆，
很高， 而且仍然
一寸一寸的拔高著， 抵近雲朵
看見一片落葉， 我不知道
我的文字， 能不能在泥土裡
在鳥鳴中， 開出一朵花來
並且， 噴出香甜的炊煙
在村子裡， 扶搖直上
玉米林
這是一群土生土長的民間少女
她們亭亭玉立， 在一陣風中
擺動裙角， 輕歌曼舞著
她們不懂風情， 她們不施粉黛
她們姿態單一， 在這個午後
把自己， 樸素的展示
直至秋後， 向大地， 向觀眾
交出自己飽滿的身材
和， 真實的內心
風
起風了。 很大， 很大
左一程， 右一程
想把整個村子， 摟在懷中
而我， 躺在風中
心， 和它一樣
遼遠， 且貪婪
鳥， 飛來飛去
一些鳥飛走了， 又一些鳥飛回來了
沒有炊煙
空蕩的村莊是鳥的世界
我村裡， 我找不到一個
可以說話的同齡人
除了老人， 就是一些不認識的孩童
鳥， 飛來飛去
村莊無語
我是母親流下的一滴， 抹不掉的淚
作者簡介】一寒， 原名張縣倫， 陝西興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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