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無不散的筵席
——讀林海音《城南舊事》
□葉超英
《城南舊事》是臺灣作家林海音的一部短篇小說合集， 以童年時期的北京生活為背景， 通過兒童的視角敘述了《惠安館》《我們看海去》《蘭姨娘》《驢打滾兒》《爸爸的花兒落了， 我也不再是小孩》等幾個短篇故事。 每個短篇故事講述一個人物故事， 有如一串珠子；全部短篇以小孩“英子”的視角為線索連接起來， 完成對整個童年生活的敘述。
《惠安館》寫的是一個叫秀貞的女子， 與一個大學生相戀， 大學生回家之後杳無音信， 秀貞生下了一個女孩。 由於是未婚先孕， 秀貞父母出於名聲的考慮，
《我們看海去》寫的卻是一個小偷被抓的故事， 但這個小偷的偷盜動機卻是為了幫助弟弟上學， 是一個非常善良的人。
《蘭姨娘》敘述的是一個叫蘭姨娘的女子被老年丈夫趕出家後，
《驢打滾兒》寫的是英子的奶媽——宋媽的故事。 宋媽的兒子被淹死， 女兒被丈夫送了人。 英子非常傷心， 不明白宋媽為何不管自己的兒女而要來伺候別人。 最後， 宋媽被她的丈夫接走了。
《爸爸的花兒落了， 我也不再是小孩》說的是英子的爸爸因肺病去世， 英子覺察到了自己的責任。
五個故事有長有短， 各有側重， 每個故事中所刻畫的人物， 都是日常生活中習見的小人物。 但這五個故事有個共同的特點：人物的最後結局，
這種“離別”， 表達了一種沉重的悲劇意味：人生無常，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 這樣的悲歡離合， 有人為的， 有非人為的。 人為的， 是社會和時代造成的悲劇；非人為的， 是人事代謝的自然產物， 是天命所歸， 非人力所能挽留。 無論人為還是非人為， 都讓人感到一股被命運捉弄的無奈與悲涼， 是永遠也無法消解的心結。
作家林海音談到自己寫作目的時說：“讓實際的童年過去， 心靈的童年永存下來。 ”從《城南舊事》的敘述來看， 作者的這個目的完全達到了。
讓人悵然若失的是：這種心靈的童年雖然留存了下來， 但因隱含在其中的悲劇色彩， 不免讓人在回顧時總是心裡隱隱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