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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宜莊:老北京最可貴的是老北京人

定宜莊, 中國社會科學院歷史所研究員、“北京口述歷史系列”作者在致敬禮現場。

關於北京的話題從未中止過。 現如今, 我們討論“逃離北上廣”,

而作為一個老北京, 中國社會科學院歷史所研究員定宜莊一直想用一種方式記錄下北京的原來面貌。 她採訪了幾代北京人, 寫成口述史, 試圖用這種方式留下老北京人的神韻和性格, 以及北京話裡那特有的幽默。

希望把老北京人的風貌留給後人

我是做歷史研究的, 以前研究歷史都是從文獻出發。 後來, 我決定用口述的方式來做北京城的研究。 可是, 這種效果怎麼樣, 我心裡一直沒有底兒, 也不敢說能不能得到大眾的肯定和承認。 這套書出版之後, 我也不知道有沒有人願意去讀裡面老北京人囉裡囉嗦的談話。 可是, 我想, 如果我不用口述的方式, 我是沒有辦法體現老北京人的神韻和性格。 老北京城最可貴的東西不是它的建築,

不是它的名勝, 而是老北京人, 這也是我能把這件事做20年的原因。

在很長一段時間裡, 我們對北京文化的宣傳存在一種誤解, 就是認為“宣南文化”可以代表北京的文化, 而且被宣傳得非常厲害。 可是, 我不太贊成這種宣傳。 因為我覺得自從清朝到現在, 將近400年的時間裡, 北京城的主體應該是城裡面的人, 比如清朝時期住在內城的滿族旗人等等, 而“宣南文化”其實只是城外的文化, 所以在談到清朝北京文化的時候, 我總是強調滿族的旗人才是北京人的主體。

我之所以有這個想法, 其實並不是我從文獻裡面看到的, 是我不斷跟這些老人做口述交談, 瞭解他們的生活、精神特質之後, 我才開始逐漸形成的,

也就是說, 除了北京內城大量的旗人之外, 不僅有宣南, 還有其他各個地方, 尤其圍繞北京城這一圈的郊區, 這些地方和北京內城有著非常大的, 不能割捨的聯繫。

我1999年採訪的是16個以前滿族旗人婦女, 當時, 那些旗人婦女80多歲, 那時候我不到50歲, 所以她們講的是清代的事。

後來到2008年左右的時候, 我再做有關北京城的書, 採訪老北京人, 我只能把年齡推遲到辛亥革命, 也就是1911年後出生的這些人。 結果到這次做“老北京口述系列”, 採訪物件, 我只能再把受訪人的歲數放寬到1949年以前生活在北京的人。

我對這個城市有著一種難以表達的深情。 我出生在這兒, 成長在這兒,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 我也會終老在這兒。 我就希望能把老北京人的特點、神韻、風貌和他們說話的幽默留給後人。

老舍說北京話是世界上最幽默的語言, 這些東西沒有口述, 只靠文獻的話, 我覺得是沒有辦法表達的。

北京自有它的延續性

任何一個城市都應該有延續性。 只要這個地理位置還在這兒, 人群不斷繁衍, 它自然有它的延續性。 可是北京城有過很多次重大的斷裂。 比如說1644年清軍入關把北京城裡的人都趕到了城外, 在城裡安置他們的八旗兵, 這就產生一個很大的斷裂。 這個斷裂我們現在已經沒有辦法去追溯了。

後來辛亥革命的時候, 清朝覆亡以後八旗瓦解, 八旗瓦解以後大量的移民進入北京, 它又產生了一個旗人文化的斷裂。 可是這個文化的斷裂,

至今為止沒有那麼明顯, 也就是很多的東西還都保留著, 包括語言、習俗、娛樂方式, 還有北京人的感情、好惡、價值觀。

不過這些斷裂都是在舊東西的基礎上, 有延續也有斷裂。 那麼什麼東西延續了, 什麼東西斷裂了, 就是我們做史學的人應該研究的問題。

采寫/新京報特約記者 宋晨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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