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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隼》十年如一日的追逐,渴望成為鷹的執念

《游隼》

作者:(英)J.A.貝克

譯者:李斯本

版本:全本書店|浙江教育出版社

2017年8月

李斯本, 倫敦大學金史密斯學院文學學士, 倫敦政治經濟學院傳播學碩士。 曾遊歷包括南極、北極在內的30多個國家和地區。

J.A.貝克, 原名約翰·亞曆克·貝克, 英國作家, 憑藉《遊隼》獲得1967年的達夫·庫珀獎。 他一生都生活在當時的英國鄉下小鎮切姆斯福德, 僅寫過兩本書, 全都圍繞埃塞克斯的鄉村。 後因類風濕關節炎引發癌症, 於1987年12月26日去世。

致敬辭

這是一部關於一個人如何成為一隻鳥的自然觀鳥筆記。 英國作家J.A.貝克一連十年, 始終追隨著遊隼的身影, 他穿過霧靄的樹林, 跋涉寒冬的江河, 在十年寒暑中望向天空, 以極其精准和動人的筆觸, 記錄下這群生靈的活動和身姿。

貝克的文字有如攫住人心的利爪, 從自然的開闊和暴力中, 萃取人類世界所匱乏的美與純粹, 召喚讀者去關注和欣賞。

這也是一曲吟唱給一種行將滅絕的生物的哀歌。 戰爭與工業成為遊隼最後安息的荒塚, 自由的生靈最終難逃人類的自負。 貝克的追尋和記錄, 見證了一個人以謙卑敬畏之心為起點, 渴望成為人之外的存在的漫漫征途。 我們致敬這部書寫孤獨和渴求的自然之作, 正因其十年如一的忠實與虔誠, 才使人類得以聆聽自然的悲憫與渴望, 同時認清自身的貪念與逐求。

這本書

“將大自然的溫情脈脈與冰冷暴戾盡數告知”

新京報:《游隼》的作者J.A.貝克一生就出版過兩本書。 這本《游隼》成了少數人的經典和讀者中游走的秘密。

從閱讀和翻譯原作的體驗來看, 是什麼樣的特質使得這本書能夠傳世至今, 並受到諸如自然作家巴里·洛佩茲、著名導演沃納·赫爾佐格的極高讚譽?

李斯本:首先還是貝克的語言風格。 他恣意隨性地打破了英語世界裡動詞、形容詞、名詞的邊界, 用渾然天成的想像力和密集的比喻, 幾乎做到了讓每一個句子都富有畫面感, 每一頁都充滿目不暇接的飛翔的幻象。 儘管距離翻譯這本書已過去多時, 我想起這些文本還是很驚羨, 驚羨一個人竟真的可以打破語言的匱乏和蒼白, 用一種全然自我, 甚至可以說是任性的寫作方式, 將大自然的溫情脈脈與冰冷暴戾盡數告知。 這個大自然有溫度也有痛感,

令人無限渴求又使人萬千恐懼, 哪怕是對巴里·洛佩茲、沃納·赫爾佐格這樣卓越的創作者而言, 也是寥若晨星的動人篇章吧。

如果它只是一本極盡筆墨的自然筆記, 或許還不致成為傳世的經典。 為它點睛的, 我想恰恰是大多數自然筆記力求避免的“主觀”, 即執筆者浸染于自然萬物裡的愛與怨憎, 以及那份將生命、靈魂盡托于遊隼的孤獨和熱切。 就像貝克在開篇裡提到的, “觀測者的情感也同樣是重要的資料, 我必如實記載”。 從秋天到春天, 他的希冀, 他的不舍, 他的那些抱怨、寂寞, 突然而來的狂喜, 迅速燃盡的激情——歸根結底, 他渴望成為一隻鷹而不得的熱烈與絕望, 雖極其克制, 卻讓這本書在客觀的記錄之上, 多了一份悠長而悲涼的情感力量,五十年來,不能忘懷。

新京報:將這樣一本自然觀鳥日記譯介給中國的讀者,有什麼樣的現實意義或閱讀價值?

李斯本:《遊隼》是一本日記,雖經過貝克略顯偏執的提煉和編組,但成型之初,它就是一本沒有什麼目的、不為誰而寫的觀鳥日記。你在書裡找不到一個人的野心,只有一個默默消失於世的人留下的對不可及之物的癡迷。如果說有什麼現實意義的話,大概就是這份堅定到超然的純粹,讓人能夠暫時遠離一個充滿了意圖、方法和利害得失的世界。人的心中大多懷揣著這樣的東西,才不至心如死灰。游隼之於貝克如此,之於今天的中國讀者來說,希望也是一份寬慰。

這個人

“貝克是一個寂靜主義者”

新京報:英國作家J.A.貝克與林中的遊隼、飛禽共處,以人類的視角觀望自然,並渴求成為自然的一部分,成為這本書最大的亮點。根據你的瞭解,作者的什麼寫作方式或個人經歷尤其吸引你?

李斯本:或許難以置信,但《遊隼》出版五十年來,關於貝克的生平還沒有一個眾口一致的標準答案。不同年份的英文版序言中關於作者本人的基本資訊都有所出入,國外最新的書評和即將出版的新書裡又將有些許增改。而如果完全按照貝克本人的意願,我們至今連他的本名:約翰·亞曆克·貝克,都不會知曉。也部分因為這個原因,我在譯後記裡說他是一個寂靜主義者。寂靜不是虛無。這個活著時默默無聞、死後也無意留下名字的人,擁有過比我們大多數健全的人更加真實、更加徹底的生命,體驗過我們一生從未敢想像過的癡迷與羈絆。只是,無論是十年如一日的追逐,還是渴望成為一隻鷹的執念,都是一個人的耀眼,一個人的隕落。孤獨又完滿。我很羡慕。

這一年

“翻譯這本書,讓我又重新‘活’了過來”

新京報:在翻譯《游隼》這本書的過程中,你經歷了怎樣的心理轉變或心路歷程?在過去的一年中,你個人的生活、翻譯之路有了什麼樣的變化?

李斯本:翻譯這本書之後很長一段時間裡,我總覺得自己能神奇地“遇見”昨天剛剛譯過的內容,幾乎要確信是命運使然。後來才明白,根本不是我真的“遇見”了什麼,它們一直在我生命裡好好地存在著,只是不知在忙些什麼的我,從來與它們是隔斷著的,與晚霞、地平線、春天的新草、太陽照在眼瞼上的溫熱,長久地隔斷著。我想,所謂自然文學,不是告訴我們遙不可及的地方發生了什麼,而是讓你看見自己的生命,那生命就大方裸露在點點滴滴的尋常之物中,比如“冬天的傍晚,在清冷而變幻莫測的微光裡,你能清晰地看見光線在燃燒、剝落,如雪花般紛紛揚揚,向西墜落”。說起來,是翻譯這本書,讓我又重新“活”了過來。

答謝辭

對很多人來說,J.A.貝克是一個陌生的名字。如果要介紹這位作者和這本書,我大概會說,J.A.貝克是一個沒有專業鳥類學知識背景、厭棄人世、高度近視,還患有類風濕性關節炎而行動不便的作者,而《遊隼》是他用整整十年的追逐,凝練結晶的一本觀鳥日記。聽上去真的很瘋狂。

瘋狂之余,《遊隼》還是一本不太好讀的書。貝克對人類世界的厭棄,在書中的表現之一就是他從不照顧讀者的閱讀感受。他從不解釋自己大膽的修辭,不關心那些巴羅克式的長句和繁複的細節,以及讀者是否有耐心讀完。他應該也不在意自己日復一日的追逐和毫無節制的沉迷、半個世紀後是否還有人翻閱;他也不在意有多少人讀出了隱藏在晦澀與迷幻之下,他渴望成為人以外的存在、成為一隻鷹的癡妄哀愁。

抱著最終可能沒有多少人願意讀完它的覺悟,我翻譯了這本書。得知獲獎,實在意外、驚喜。感謝新京報書評週刊,從今年出版的眾多好書中發現了這個寂寂無名的英國人,認可了他的諸多任性,肯定了他的一生癡迷。得知有人與我,與為這本書付出巨大心血的編輯、校對一樣,將其視作珍寶,非常幸福。

本版采寫/新京報記者 張暢

多了一份悠長而悲涼的情感力量,五十年來,不能忘懷。

新京報:將這樣一本自然觀鳥日記譯介給中國的讀者,有什麼樣的現實意義或閱讀價值?

李斯本:《遊隼》是一本日記,雖經過貝克略顯偏執的提煉和編組,但成型之初,它就是一本沒有什麼目的、不為誰而寫的觀鳥日記。你在書裡找不到一個人的野心,只有一個默默消失於世的人留下的對不可及之物的癡迷。如果說有什麼現實意義的話,大概就是這份堅定到超然的純粹,讓人能夠暫時遠離一個充滿了意圖、方法和利害得失的世界。人的心中大多懷揣著這樣的東西,才不至心如死灰。游隼之於貝克如此,之於今天的中國讀者來說,希望也是一份寬慰。

這個人

“貝克是一個寂靜主義者”

新京報:英國作家J.A.貝克與林中的遊隼、飛禽共處,以人類的視角觀望自然,並渴求成為自然的一部分,成為這本書最大的亮點。根據你的瞭解,作者的什麼寫作方式或個人經歷尤其吸引你?

李斯本:或許難以置信,但《遊隼》出版五十年來,關於貝克的生平還沒有一個眾口一致的標準答案。不同年份的英文版序言中關於作者本人的基本資訊都有所出入,國外最新的書評和即將出版的新書裡又將有些許增改。而如果完全按照貝克本人的意願,我們至今連他的本名:約翰·亞曆克·貝克,都不會知曉。也部分因為這個原因,我在譯後記裡說他是一個寂靜主義者。寂靜不是虛無。這個活著時默默無聞、死後也無意留下名字的人,擁有過比我們大多數健全的人更加真實、更加徹底的生命,體驗過我們一生從未敢想像過的癡迷與羈絆。只是,無論是十年如一日的追逐,還是渴望成為一隻鷹的執念,都是一個人的耀眼,一個人的隕落。孤獨又完滿。我很羡慕。

這一年

“翻譯這本書,讓我又重新‘活’了過來”

新京報:在翻譯《游隼》這本書的過程中,你經歷了怎樣的心理轉變或心路歷程?在過去的一年中,你個人的生活、翻譯之路有了什麼樣的變化?

李斯本:翻譯這本書之後很長一段時間裡,我總覺得自己能神奇地“遇見”昨天剛剛譯過的內容,幾乎要確信是命運使然。後來才明白,根本不是我真的“遇見”了什麼,它們一直在我生命裡好好地存在著,只是不知在忙些什麼的我,從來與它們是隔斷著的,與晚霞、地平線、春天的新草、太陽照在眼瞼上的溫熱,長久地隔斷著。我想,所謂自然文學,不是告訴我們遙不可及的地方發生了什麼,而是讓你看見自己的生命,那生命就大方裸露在點點滴滴的尋常之物中,比如“冬天的傍晚,在清冷而變幻莫測的微光裡,你能清晰地看見光線在燃燒、剝落,如雪花般紛紛揚揚,向西墜落”。說起來,是翻譯這本書,讓我又重新“活”了過來。

答謝辭

對很多人來說,J.A.貝克是一個陌生的名字。如果要介紹這位作者和這本書,我大概會說,J.A.貝克是一個沒有專業鳥類學知識背景、厭棄人世、高度近視,還患有類風濕性關節炎而行動不便的作者,而《遊隼》是他用整整十年的追逐,凝練結晶的一本觀鳥日記。聽上去真的很瘋狂。

瘋狂之余,《遊隼》還是一本不太好讀的書。貝克對人類世界的厭棄,在書中的表現之一就是他從不照顧讀者的閱讀感受。他從不解釋自己大膽的修辭,不關心那些巴羅克式的長句和繁複的細節,以及讀者是否有耐心讀完。他應該也不在意自己日復一日的追逐和毫無節制的沉迷、半個世紀後是否還有人翻閱;他也不在意有多少人讀出了隱藏在晦澀與迷幻之下,他渴望成為人以外的存在、成為一隻鷹的癡妄哀愁。

抱著最終可能沒有多少人願意讀完它的覺悟,我翻譯了這本書。得知獲獎,實在意外、驚喜。感謝新京報書評週刊,從今年出版的眾多好書中發現了這個寂寂無名的英國人,認可了他的諸多任性,肯定了他的一生癡迷。得知有人與我,與為這本書付出巨大心血的編輯、校對一樣,將其視作珍寶,非常幸福。

本版采寫/新京報記者 張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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