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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記憶中的茶館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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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初戀跨過歲月在夕陽裡相守

【作者簡介】章岩, 80後文藝小青年一枚。 外語專業畢業的理科生, 學書法, 學國畫, 聽民謠也聽交響。 喜歡自助遊, 感受不同的風土人情;喜歡攝影, 用光影記錄人生;喜歡讀歷史, 以史明智;喜歡碼碼字, 寫生活, 寫感想, 也寫自己的小愁緒。 擅長散文, 詩歌, 小說創作。

【本文由作者授權發佈】

我童年的記憶裡, 是有茶館兒的。

那時的茶館兒, 多開在街邊, 或是居民點, 清一色的八仙桌, 整整齊齊地排列在一個大大的開間裡, 在茶館兒裡坐的, 通常是退休在家, 閑來無事的老大爺們。

坐茶館兒這事兒, 不會因為季節的變換而改變。 即使是故鄉濕冷的冬天。

冬天的時候, 大爺們穿著已經被各自的老伴兒洗得發灰的軍大衣, 將那塊深褐色的毛領子立起來, 雙手交叉往袖子裡一伸, 抵禦著嚴寒。 吃過午飯, 往茶館裡一坐,

把昨天沒有講完的故事繼續, 把糾纏幾天的棋局再次擺上, 喝幾口茶, 爭幾句嘴, 然後哈哈大笑, 露出一排早已被煙熏得發黃的牙齒。

冬去春來, 大爺們穿著深藍色或者淺灰色的中山裝, 也不把紐扣扣完, 風紀扣和從上至下的第二顆扣子統統不扣, 把中山裝穿出了休閒服的味道, 腳上登一雙黑色的布鞋, 夏季, 我也見過穿草鞋的。

無論什麼季節, 大爺們總把藍白灰黑這四種顏色在自己身上完美演繹, 是茶館兒裡亙古不變的風景。

我爺爺是不坐茶館兒的。 所以我羡慕那些, 被爺爺領著去茶館兒聽戲的小孩子。

那是當年區裡最繁華的一條街, 街邊的轉角處是一家國營茶館兒, 毫無疑問, 聚集了不俗的人氣。 茶館兒每週一三五還有週末兩天, 都會有川劇表演。

一個小小的戲臺子, 搭在茶館兒的最裡面, 背景也是簡簡單單的一幅顏色濃豔的頗有年畫風的畫。 不論上演什麼戲碼, 那背景從來沒有變換過。

我曾經跟著鄰居家的小孩兒, 拉著她爺爺的衣角進過這家好似我心中神秘盒子的茶館兒。

茶館兒門口有一個簡陋的木制牌子, 白紙貼在上面, 紙上用花花綠綠的水彩寫了當天要上演的川劇。 那個牌子上, 紙貼了一層又一層。 貼的人及其隨意, 至於紙角都飛了起來, 或是歪歪斜斜, 還能看到上一次演出內容的痕跡。

我怯生生地跟著已經在茶館兒裡熟門熟路的鄰居, 穿著涼鞋的小腳踮起來, 生怕那長年累月積在地上的水打濕了自己的腳。

原木色的木制八仙桌, 長年被灑掉的茶水浸潤, 摸上去軟軟的。 每張桌子四邊都擺上一根長條凳, 四根凳腿早已被磨得長短不一, 坐下去有點搖晃。 並排坐的兩個人, 若有一個人要起身離開, 就得提醒鄰座, “坐穩, 我走開一下。 ”同時拜託, “幫我把這個位置看到哈, 我等會兒就回來了。 ”惟恐那座位被別人占了去。

茶館兒裡的老人們捧著自己的杯子, 或是搪瓷大花杯子, 或是白瓷杯子, 有條件好的, 就捧一個紫砂杯。 也有的老人, 用茶館兒裡提供的茶碗。

“來, 龍都香茗, 一碗。 ”老人們用地道的鄉音喊著。

一會兒,整個茶館就飄滿了茉莉花茶的清香。但這清香持續不多久,就被另外一種味道破壞。

之所以是說破壞,緣於我並不喜歡那種味道。

那是老大爺們葉子煙的味道。大爺們在八仙桌旁坐好,叫好茶,一邊跟老夥計們拉著家常,一邊把自己隨身帶在身上的裝著煙葉的口袋摸出來,裹啊裹,裹成一根煙捲,放在鼻子邊聞一下,滿臉陶醉的樣子。再把放在桌上的煙斗拿起來,在桌子角上敲一敲,把煙捲插在前方,一隻手把煙嘴放在嘴裡,一隻手摸索著火柴。然後在火柴盒邊一陣劃拉,直到火光冒起來那一刻,點燃煙,深深地吸一口,仿佛世間再沒有這樣愜意的感受了,只等著戲臺子上的鑼聲響起。

當茉莉花茶的清香被葉子煙的味道侵襲,我就再聞不到那一陣陣的茶香了。

在大爺們葉子煙的煙霧繚繞中,戲臺上的角兒們臉上讓人驚豔的妝容也看不清了。

鑼鼓聲中,只聽得那忽高忽低的聲音,抑揚頓挫。

只此一次,我便再也不願意走進茶館兒,哪怕裡面唱戲的聲音一次又一次撩動我幼小又不堅定的心。終是厭極了那葉子煙的味道,在茶館兒門口躊躇許久,還是邁不進去。

隨著年齡的增長,茶館兒似乎離我越來越遠。

後來的茶館兒,漸漸多了打撲克,打橋牌的人。茶館兒越來越不像喝茶聽戲的地方。直到麻將佔據了大半個茶館兒。還是八仙桌,還是條凳,還是茉莉花茶的清香混雜著煙味兒,只是麻將聲替代了鑼鼓聲。

越來越多的茶館兒變成了麻將館,越來越多的“喝茶”變成了打牌。

再回故鄉,路過曾經茶館兒的位置,那裡,已經變成了一家可以喝茶,可以喝咖啡,更可以上網的網咖。

於是,我再也找不回茶館兒的味道了。

(圖片來自於網路)

投稿郵箱:125926681@qq.com

投稿郵箱:499020910@qq.com

顧問:朱鷹、鄒開歧

編輯:姚小紅、洪與、鄒舟

一會兒,整個茶館就飄滿了茉莉花茶的清香。但這清香持續不多久,就被另外一種味道破壞。

之所以是說破壞,緣於我並不喜歡那種味道。

那是老大爺們葉子煙的味道。大爺們在八仙桌旁坐好,叫好茶,一邊跟老夥計們拉著家常,一邊把自己隨身帶在身上的裝著煙葉的口袋摸出來,裹啊裹,裹成一根煙捲,放在鼻子邊聞一下,滿臉陶醉的樣子。再把放在桌上的煙斗拿起來,在桌子角上敲一敲,把煙捲插在前方,一隻手把煙嘴放在嘴裡,一隻手摸索著火柴。然後在火柴盒邊一陣劃拉,直到火光冒起來那一刻,點燃煙,深深地吸一口,仿佛世間再沒有這樣愜意的感受了,只等著戲臺子上的鑼聲響起。

當茉莉花茶的清香被葉子煙的味道侵襲,我就再聞不到那一陣陣的茶香了。

在大爺們葉子煙的煙霧繚繞中,戲臺上的角兒們臉上讓人驚豔的妝容也看不清了。

鑼鼓聲中,只聽得那忽高忽低的聲音,抑揚頓挫。

只此一次,我便再也不願意走進茶館兒,哪怕裡面唱戲的聲音一次又一次撩動我幼小又不堅定的心。終是厭極了那葉子煙的味道,在茶館兒門口躊躇許久,還是邁不進去。

隨著年齡的增長,茶館兒似乎離我越來越遠。

後來的茶館兒,漸漸多了打撲克,打橋牌的人。茶館兒越來越不像喝茶聽戲的地方。直到麻將佔據了大半個茶館兒。還是八仙桌,還是條凳,還是茉莉花茶的清香混雜著煙味兒,只是麻將聲替代了鑼鼓聲。

越來越多的茶館兒變成了麻將館,越來越多的“喝茶”變成了打牌。

再回故鄉,路過曾經茶館兒的位置,那裡,已經變成了一家可以喝茶,可以喝咖啡,更可以上網的網咖。

於是,我再也找不回茶館兒的味道了。

(圖片來自於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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