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與村莊（組詩）
文/北果
選稿：中鄉美二室主編 暴雨
文圖編輯：丁錄年 柳絲青青
雪
落在， 一個人一生中的雪
我們不能全部看見
每個人， 都在自己的生命中
孤獨地過冬
夜與白
夜， 像一個酒醉之徒
所有的腳步， 被這靜謐迷住了
成了一片片白色， 沒有邊際的飄來飄去
夜， 很靜
只有拋遠的動作
未曾聽見一絲聲響
即便燈光， 被摔得四分五裂
黎明醒來的人們啊
當你看到窗外的白
你可知道要走的
不只是夜
背影
深秋， 寒涼的霜花厚厚地
覆蓋著窗玻璃， 看不清
外面的天， 是陰霾或是晴朗
炕頭， 把殘留的余溫
掖在被窩兒的一角
爺爺， 盤座在炕梢
點著了長長的煙袋鍋
燃盡的歲月， 在吧嗒吧嗒聲中走遠
一雙長滿老繭的大手
摸起， 褪了色的藍布棉襖
被歲月壓彎的脊樑
如的確涼一樣古老
他拎起， 僵硬的棉烏拉
在炕沿邊， 磕打了又磕打
而後， 套在了腳上
婆娑的雙手， 如乾枯的樹幹
一根麻繩， 代替腰帶橫在腰間
孤獨的背影， 蹣跚的邁向馬棚
緩慢的步子， 被寒霜逐漸拉長
我睜開朦朧的睡眼
看到歲月與滄桑
伴隨爺爺沉重的腳步
一起躥出了門外
眺望
黃昏， 村莊的煙囪
舉起疲憊發麻的雙手
挾霧的風， 將炊煙遣送在了
遙遠的田野
人， 如炊煙一樣渴望自由
忽然， 煙囪熄滅了嚮往的源頭
我向野外望去， 看見的不是村落
不是房屋， 不是鄰村的牲畜
只見一片原野， 長滿了摘掉帽子的樹
背靠著山石， 腳踩著泥土
歷歷在目
天上一輪彎月如鉤
清冷的光線， 挑起我顫慄的感受
向這， 滿眼的孤獨祝福
樹與村莊
農人， 棲止於村莊
只有村莊才適合棲止
一棵樹， 是一部神話
碧綠的葉片，
縱橫的道路， 河山
樹體內的黑暗， 花朵的燈盞
地下， 樹根盤曲的村莊
一棵樹， 靈異的枝杈
數不清的， 不肯安靜的樹葉
繁密的根系， 粗崛
有力地震動土地的心
一棵樹架起
鍋底騰漾的烈焰
灶台下， 彌漫的煙湧動著
生活的溫熱
歸期
唯一的色彩， 還在堅持
盼望已久的重逢， 即將定制歸期
殘卷的葉子已經開始騷動
記憶， 站在鋪滿陽光的巷口
跳動的生命， 還在為愛尋找藉口
風景的盡頭， 重疊著鮮活的痕跡
我附身， 從地平線拾起
漂泊的自由， 那裡
才是停靠的碼頭
鄉村行走
鄉村， 夜色如水
月光從天宇傾瀉， 灑落在我的肩上
星星在遙遠的天幕， 竊竊私語
夜空幽遠， 一個人走在鄉間的小路上
慢慢的， 將心扉打開
沉醉在， 這片祥和的鄉土
此刻， 心終於靜了下來
風兒， 吹起路邊老楊樹的葉子
我的心如這悠然的夜色
清澈、透明
趁著月色， 對著無邊的天穹
期許， 別樣的寧靜
作者簡介：北果， 吉林市作家協會會員， 吉林省新詩學會會員。 樺甸市作家協會副秘書長， 樺甸市“玄鳥詩社”秘書長兼網路編輯。 現居地吉林省樺甸市。 擅長創作散文， 詩歌， 愛好攝影。 作品散見於《中國老年》《吉林日報》《青島日報》《承德文學》《吉化報》《江城日報》《江城晚報》《吉林工人報》及各雜誌。 2017年散文《老木匠的存摺》入選《吉林農民作家作品選》、《童年的小河》、《落花不必憂傷》入選《江城晚報》精選文集。 詩歌《老宅》、《除了狗尾巴草，我還能是什麼》入選《新詩百年詩歌精選》詩集。短篇小說《暖春》獲吉林市級獎項，另有多篇徵文獲獎。
本文為中國鄉間美文原創作品，未經授權，不得轉載。
詩歌《老宅》、《除了狗尾巴草，我還能是什麼》入選《新詩百年詩歌精選》詩集。短篇小說《暖春》獲吉林市級獎項，另有多篇徵文獲獎。本文為中國鄉間美文原創作品，未經授權，不得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