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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五幸:新築古鎮的“四月八”(散文)

新築古鎮的“四月八”(散文)

西安 高五幸

每年的農曆四月初八, 是古鎮新築的過“會”日。 做為地地道道的新築人, 又曾在這兒工作了近十年, 身臨其境, 對會卻有著“不一樣就是不一樣”的感覺。

“會”, 顧名思義即會合、集會的意思。 新築鎮的“四月八”, 不同於他處的佛沐浴節、驚天狗之類的崇古, 而是選在夏收“龍口奪食”之前的茬口, 夏季物資交流亦為古會豐富了內容, 從而引來方圓百里鄉黨的眷顧和青睞。 大概基於此, 新築鎮四月八會, 由來已久, 打我記事起至今半個世紀存續不衰, 當地老百姓“上不起四月八,

就對不起自家”一說, 足以說明“四月八”在人們心中的位置和份量。

逢會這日, 被譽為“小西安”的新築鎮(過去鎮中心也有鐘鼓樓), 東西南北四條大街滿是人的海洋, 貨的世界:東街有戲園子、雜耍、鑼鼓、秧歌和柳木腿, 是人們愉悅心情的好地方;南街直到原區棉絨廠, 是鋤鍬鐮钁、扠把掃帚、簸箕篩子、席包桶瓢等農器工具的交易, 人們可以在這兒討價還價買到稱心的生產生活之需。 服裝百貨、新築有名小吃則集中在南北走向的正街上, 貨架貨物沿路“一”字兒排開, 至鎮上的腳門家往北延伸, 買菜蔬、小食品中間, 夾雜還有趕會來晚的賣鞋、賣襪子、賣文胸、賣褲頭的, 人好一個“稠”字了得!記得我在新築上班時的“四月八”, 觸感而發, 和西安日報社記者楊志謀老兄在會上偶遇,

寫了篇“新築古鎮逢古會, 物資交流成交忙”小稿, 發在次日的要聞版塊, 記錄了新築“四月八”古會當時的盛況。

過會人多了安全也是個問題, 屬地政府、公安方面的同志, 還有鎮上的楊賀村、南吳村、倉門村的幹部, 不得不在會期放下手頭上的工作, 擔當起“交警”“保安”的角色, 維持秩序, 疏導交通, 維護安全, “悠悠萬事, 惟此為大!”畢竟“有朋自遠方來”, 苦點累點自然是樂在其中。 我在新築工作的時候, 那陣子還沒有個港務大道, 從西安搪瓷廠開往水流的233路公車, 因了“四月八”無法到水流不得不把終點站放在新築街南的棉絨廠門口。

過會的當兒, 也是供銷社、信用社、農業銀行、郵政等行業最忙的時候,

中午不休息緊得“鬼吹火”!會上, 從十裡八村前來趕會的婆娘女子這陣子象喝了迷魂藥似的, 瓜了, 見啥賣啥。 上了年齡的老年人, 則手攥著平時積攢的, 或兒女給的上會錢, 這兒瞅瞅, 那兒轉轉, 問問價, 和認識的人諞諞, 然後在小吃攤上或涼皮、或餄餎、或油糕、或粽子、或油餅夾甑糕打打牙祭, 主要是人看人, 給眼睛“過過生”。 而二三月一直在地裡忙活的大男人, 難得祖先給了這個“放鬆”的機會, 先將掌櫃的安排該買的東西置辦齊, 然後就和三兩相好鑽進食堂裡、或就近的餄餎攤上喝上了辣的, 直喝得臉紅脖子粗, 酒足飯飽, 回家時暈頭轉向連買的東西竟忘記帶了, 還是厚道的主家提醒並遞給了手中。

“四月八”真正受惠的是為“會”服務的賣地方小吃的。

新築有名的吃喝當數鍋盔夾肉、油餅夾甑糕、撈糟打雞蛋、餄餎、涼粉、涼皮、漿水魚魚。 經營者雖然賺錢多, 正如小夥戲言賣餄餎的“尻子一坐就是五塊”(壓餄餎需用屁股坐力), 然而就數賣小吃的他們最辛苦, 古會四月初六開始起會, 他們需要在四月初五就得提前到這兒占地方, 因為好的位置決定好的收入。 由此開始到“四月八”, 這三四天幾乎沒有眨眼的空, 完全是靠著毅力、體力、心力在撐著, 會跟下來人便成了一攤爛泥, 但數著帶著體溫的票子, 准會在夢裡笑出聲來。 他們說, 這樣賺來的銀子雖然辛勞點, 但花起來卻心裡瓷實!

去新築古鎮上“四月八”, 看戲看電影是免不了的。 戲是請專業劇團的戲,

臺上或慷慨激昂, 或委婉纏綿, 台下的草帽一片, 如醉如癡……, 電影則是在公社大禮堂放映, 象徵性的收費, 塊二八角連續看, 不清場。 戲和電影把人們引入到另一精神世界, 帶來在田野上享受不到的精神愉悅……

離開家鄉新築, 到紡織城、以至於現在的康復路“打工”, 屈指算來亦有三十年之久。 年年的“四月八”, 我都會忙中偷閒, 去會上看看, 舊地重遊, 別有感觸:家鄉的環境變化就是大, 真可以用日新月異來形容!會上多了賣花花草草的。 唯一不變的是那熟悉的鄉音, 和那濃濃的鄉情。 能讓我依戀和回味的是家鄉父老鄉親的純樸本真情份, 還有“四月八”古會的熱鬧和因之引起的念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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