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辨靈石歷史沿革 解張壁古堡疑團

景茂禮

自得悉今介休市張壁村發現金大定四年(1164)寫有“汾州靈石縣張壁村”墓誌的消息後, 相繼又發現後樑貞明四年(918)刻有“靈石縣介休鄉西宋村”、金皇統八年(1148)刻有“靈石縣靈瑞鄉太平村”、金泰和二年(1202)刻有“靈石縣孝義鄉南屬村”的數方墓誌, 從而引起筆者極大的好奇。 利用在靈石縣委史志研究室工作的便利條件, 遂對靈石與張壁的歷史沿革變遷進行了多方考察, 引出了一段耐人尋味的有趣故事。 憑藉神奇的明堡暗道一躍成為全國十大魅力名村之一的張壁村, 地下長達三千余米的立體古代軍事地道網一直備受世人關注。

近年來, 隨著旅遊業的蓬勃發展, 宣傳力度之大可謂盛況空前, 吸引了不少專家學者紛紛前往考察論證, 究竟是村民築以自衛以防賊, 還是國家用以禦外以防患, 何人所建, 始於何代, 等等疑團仍是未解之謎。 揭示這些謎團, 對填補靈石舊志書中的空缺、解開張壁古堡之謎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現就這一議題願和廣大專家學者共同探討、交流。

西晉介休城在旌介

靈石置縣始于戰國, 名曰平周。 秦時廢平周置界休縣, 西晉改界休縣為介休縣, 北魏更名永安縣。 期間一千餘年間, 縣城一直建在今靈石旌介村一帶。 因旌介村東南的“介林”創建於春秋, 故至今此處被稱為“介林古治”, 《太平寰宇記》“介子推祠在縣東南五裡”的記載,

亦佐證了這一史實。 1976年, 在這裡首次發現商代墓葬。 1985年, 又發現兩座商墓和一座車馬坑, 山西省考古研究所對墓葬進行了發掘, 出土大量青銅器及其他珍貴文物, 根據青銅器上的銘文專家認定這裡為商代“丙”國所在地, 墓主人為“丙”國統治者。 1986年, 又在這裡發現從商代到漢代的墓葬54座, 其中磚石墓5座。 在墓葬區東南150米處40米見方的範圍內, 分佈有6座圓形糧倉, 按容積計算可儲糧100萬斤, 專家由此認定這裡過去居住著大量人群, 從考古角度印證了屬一方水土政治、經濟、文化中心即縣城所在地這一史實。 西晉後期, 匈奴族劉淵起兵反晉, 首先發難於介休縣城, 官員被殺, 百姓遭戮, 財物被搶, 房屋遭焚,
城破家亡, 流離失所。 之後一百余年間, 軍閥混戰, 各霸一方, 社會秩序非常混亂, 百姓或隱居深山野洞, 或逃難出走他鄉。 北魏太和八年(484), 介休建制恢復, 縣城更築於故城之北(約今介休張壁村範圍)。 東魏元象元年(538), 析介休置永安縣, 複築介休故城為永安縣治。 北齊天保七年(556), 廢介休併入永安縣, 介休故城恢復如初。 隋開皇十年(590), 文帝北巡傍汾河開道獲“靈石”, “因以為瑞”遂廢永安而置靈石縣, 千餘年政治、經濟、文化中心的介休故城不得不遵從隋文帝的聖命, 從所謂“介林古治”遷移到其發現“靈石”的地方即屢遭汾水災害的今靈石縣城所在地, 古介休故城遂廢。 八年後, 為紀念介子推而名數百年的古介休縣名亦被其不得不冠在與介子推故里地土相連的平昌縣頭上 (因古介休縣名已被神聖的“靈石”取代),
造成古介休縣名被古平昌、今介休取而代之的客觀情況, 諸多典籍均記載了這一史實。 《魏書·地形志》:“平昌, 興和四年置。 ”《元和郡縣誌·勘校記》:“後魏僑置之平昌縣, 隋改介休, 非秦漢舊城。 ”《讀史方輿紀要》:“今城(介休), 東魏所置平昌縣也。 隋改置介休于平昌, 故城遂廢。 ”

北魏介休城在張壁

張壁村位於今介休市東南約10公里處, 建於綿山北麓的黃土高臺上, 東西長374米, 南北寬244米, 屬城堡式建築。 城堡周邊長1200余米, 面積約10萬平方米, 設有南北二門。 雖說村莊不算大, 但它的建築規制卻與縣城相似, 城牆、甕門、街巷、民居、商鋪、廟宇, 麻雀雖小, 五臟俱全。 張壁村自古為靈石縣境域,

元朝至元二年(1265)始劃歸今介休, 本村出土金代寫有“汾州靈石縣張壁村”的墓誌與諸多典籍記載均可證明這一史實。 西晉末期, 群雄四起, 天下大亂, 山西長期陷入十六國趙、燕等國的分裂割據之中, 行政區劃非常混亂, 地方上除實行原來的郡縣及封分制外, 同時對一些州郡作了改革, 在原來的州郡名義下雜以匈奴舊制, 此時的介休縣名、縣城一度被廢, 具體情況已不可考。 北魏建立後, 社會秩序略有好轉, 不少邑民返歸故里。 太和八年(484), 政治相對穩定, 消失已久的介休縣恢復建制。 然而, 介休舊城已成廢墟, 一則恢復困難, 二來不易防守, 加之人少財乏(當時“百室之邑, 便立州名, 三戶之民, 空張郡目”, 郡縣人口極少), 從人口、安全、時間、經濟等角度考慮, 擇地重建新城刻不容緩。清方志學家戴震先生所修乾隆《汾州府志》:“北魏介休,不復置漢故城,其所置者在今縣東南二十五裡。”《元和郡縣誌》:“介山,在縣西南二十裡。”根據這些記載推測,新城選在舊城以北三面臨溝、居高臨下、視野開闊的張壁村黃土高臺上的可能性比較大,與歷史記載亦比較吻合,這也應該是張壁村建城設治的開始即張壁村有先民居住的開始。孝昌元年(525),山胡劉蠡升造反自稱天子,大肆進行搶掠,尚未恢復元氣的介休邑民無力抵抗,紛紛逃亡。孝昌二年,西河郡三縣(隰城、永安、介休) 城池均被攻破,全郡1761戶、4997人跟隨政府寄治于晉州平陽。《魏書·地形志》:“舊汾州西河民,孝昌二年為胡賊所破,遂居平陽界,還置郡。”永安二年(529)又寄治義州,改屬五城郡轄。《魏書·地形志》:“五城郡,永安中置……領縣三,戶二千一百,口一萬七百六十九。隰城,永安中置,有鳳皇台、安郎神、皇侯神。介休,永安中置。五城,永安中置。”永熙三年(534), 大丞相高歡在洛陽立孝靜帝為君,北魏分裂為東魏、西魏,山西大部分地區屬東魏,高歡實際控制了東魏政權。天平二年(535),高歡消滅自稱天子的劉蠡升坐鎮晉陽(太原)與西魏抗衡,境內雀鼠谷成為兩國交兵的主要戰場,張壁新城首當其衝。此時,寄治於義州五城郡的介休縣政府與介休邑民回歸本地(寄治於外共9年),開始了重整家園再建城池的工作。作為晉陽屏障的介休新城,戰略地位十分重要,僅憑少數駐軍把守根本無法保證安全,加強防衛,勢在必行,堅固的城牆、三千米立體軍事地道網的建設應該始於這一時期,《元和郡縣誌》也有明確的記載:“介休縣……後魏明帝時為賊所破,至孝靜帝更修築,遷朔州軍人鎮之。”張壁明堡暗道正式用於國家禦外防患。隨著軍隊的大量湧入及居民的逐漸增加,城小地窄地理條件有限的張壁不堪重負,元象元年(538)析介休分置永安縣,重建永安縣治於介休舊城廢墟之上。北齊天保七年(556),廢介休併入永安縣,新版 《山西通志》:“北齊天保年間,縣城併入永安縣”,張壁結束了72年的縣城使命成為真正意義上的軍事堡壘。北齊後期,朝政腐敗,戰火連年,民不聊生,雖建造了張壁堅固的明堡暗道,最終還是在雀鼠穀這塊地方丟城失地導致滅亡。《周書·武帝紀》:“癸亥……遣齊王憲率精騎二萬守雀鼠谷,陳王純步騎二萬守千里徑……柱國宇文盛步騎一萬守汾水關……齊主遣其丞相高阿那肱守高壁(以上地名均在今靈石縣境雀鼠穀中部險要地段)。 帝麾軍直進,那肱望風退散”“齊主與其麾下數十騎走還並州。齊眾大潰,軍資甲仗數百里間委棄山積”。隨著雀鼠穀戰線的全面崩潰,駐守張壁的軍士紛紛逃亡,張壁古堡基本失去了它的軍事作用。隋朝統一全國後, 作為軍事戰略要地的張壁徹底退出歷史舞臺成為一個普通村落,部分留守人員及其家屬,經唐到宋,繁衍發展,成為當今張壁村主要的居民之一,轟轟烈烈的一段建城史、戰略史被悄無聲息地淹沒在歷史的長河中。

結 論

靈石,秦漢時曰界休縣,魏晉時曰介休縣,縣城在今旌介村一帶。雖魏晉介休與今介休名稱相同,但境域絕異,不是一個概念,沿革上也不存在任何牽連。張壁村約始建於北魏太和八年(484),城牆、地道的建成應不遲于東魏武定八年(550),這些浩大工程主要出自朔州軍人之手,主要功能用於國家以防外患。之後,隨著時間的推移有些留守軍人及其家屬慢慢融入漢族大家庭,造就了張壁村至今1527年的延續發展, 同時也傳承著這些軍人的香火, 有的甚至延續到現在。從西晉永安元年(304)匈奴族劉淵建庭離石反晉到北魏太和年間(476-499),五胡十六國的戰亂使山西受到嚴重的戰爭破壞,今晉中一帶更是遭到了毀滅性的災難,所有城池幾近焦土,疆域今年屬秦明年歸楚,行政區劃朝設夕變,州郡縣名今立明廢, 使得典籍記載說法不一,相互錯出,對後人考證地方沿革變遷造成很大困難。北魏統一北方後,政治相對穩定,形勢有所好轉,大量災民返歸故里,開始重建城池再築官署,造成今晉中各縣普遍存在有新舊城的事實,這種現象從生活在當時的地理學家酈道元所著的《水經注》 中便可管中窺豹。《水經注·序》“華戎代襲, 郭邑空傾”,就是漢族與匈奴、鮮卑等政權更替無常、城池荒廢無存的真實記載,以至於他在介紹汾河流經晉中區域時不得不仍將廢棄的舊城作為參照的地理座標:“汾水又南,逕梗陽縣(清徐)故城東……逕祁縣故城南……又西逕京陵縣(平遙東北)故城北……又西北逕中都縣(平遙西南)故城南……逕鄔縣(介休東北)故城南……逕界休縣(靈石東)故城西……又南過冠爵津,汾津名也,在界休縣之西南,俗謂之雀鼠穀。”有故城就應有新城,究竟張壁是不是南北朝介休新城,旌介是不是秦漢魏晉介休故城,仍有待繼續深入考證。

擇地重建新城刻不容緩。清方志學家戴震先生所修乾隆《汾州府志》:“北魏介休,不復置漢故城,其所置者在今縣東南二十五裡。”《元和郡縣誌》:“介山,在縣西南二十裡。”根據這些記載推測,新城選在舊城以北三面臨溝、居高臨下、視野開闊的張壁村黃土高臺上的可能性比較大,與歷史記載亦比較吻合,這也應該是張壁村建城設治的開始即張壁村有先民居住的開始。孝昌元年(525),山胡劉蠡升造反自稱天子,大肆進行搶掠,尚未恢復元氣的介休邑民無力抵抗,紛紛逃亡。孝昌二年,西河郡三縣(隰城、永安、介休) 城池均被攻破,全郡1761戶、4997人跟隨政府寄治于晉州平陽。《魏書·地形志》:“舊汾州西河民,孝昌二年為胡賊所破,遂居平陽界,還置郡。”永安二年(529)又寄治義州,改屬五城郡轄。《魏書·地形志》:“五城郡,永安中置……領縣三,戶二千一百,口一萬七百六十九。隰城,永安中置,有鳳皇台、安郎神、皇侯神。介休,永安中置。五城,永安中置。”永熙三年(534), 大丞相高歡在洛陽立孝靜帝為君,北魏分裂為東魏、西魏,山西大部分地區屬東魏,高歡實際控制了東魏政權。天平二年(535),高歡消滅自稱天子的劉蠡升坐鎮晉陽(太原)與西魏抗衡,境內雀鼠谷成為兩國交兵的主要戰場,張壁新城首當其衝。此時,寄治於義州五城郡的介休縣政府與介休邑民回歸本地(寄治於外共9年),開始了重整家園再建城池的工作。作為晉陽屏障的介休新城,戰略地位十分重要,僅憑少數駐軍把守根本無法保證安全,加強防衛,勢在必行,堅固的城牆、三千米立體軍事地道網的建設應該始於這一時期,《元和郡縣誌》也有明確的記載:“介休縣……後魏明帝時為賊所破,至孝靜帝更修築,遷朔州軍人鎮之。”張壁明堡暗道正式用於國家禦外防患。隨著軍隊的大量湧入及居民的逐漸增加,城小地窄地理條件有限的張壁不堪重負,元象元年(538)析介休分置永安縣,重建永安縣治於介休舊城廢墟之上。北齊天保七年(556),廢介休併入永安縣,新版 《山西通志》:“北齊天保年間,縣城併入永安縣”,張壁結束了72年的縣城使命成為真正意義上的軍事堡壘。北齊後期,朝政腐敗,戰火連年,民不聊生,雖建造了張壁堅固的明堡暗道,最終還是在雀鼠穀這塊地方丟城失地導致滅亡。《周書·武帝紀》:“癸亥……遣齊王憲率精騎二萬守雀鼠谷,陳王純步騎二萬守千里徑……柱國宇文盛步騎一萬守汾水關……齊主遣其丞相高阿那肱守高壁(以上地名均在今靈石縣境雀鼠穀中部險要地段)。 帝麾軍直進,那肱望風退散”“齊主與其麾下數十騎走還並州。齊眾大潰,軍資甲仗數百里間委棄山積”。隨著雀鼠穀戰線的全面崩潰,駐守張壁的軍士紛紛逃亡,張壁古堡基本失去了它的軍事作用。隋朝統一全國後, 作為軍事戰略要地的張壁徹底退出歷史舞臺成為一個普通村落,部分留守人員及其家屬,經唐到宋,繁衍發展,成為當今張壁村主要的居民之一,轟轟烈烈的一段建城史、戰略史被悄無聲息地淹沒在歷史的長河中。

結 論

靈石,秦漢時曰界休縣,魏晉時曰介休縣,縣城在今旌介村一帶。雖魏晉介休與今介休名稱相同,但境域絕異,不是一個概念,沿革上也不存在任何牽連。張壁村約始建於北魏太和八年(484),城牆、地道的建成應不遲于東魏武定八年(550),這些浩大工程主要出自朔州軍人之手,主要功能用於國家以防外患。之後,隨著時間的推移有些留守軍人及其家屬慢慢融入漢族大家庭,造就了張壁村至今1527年的延續發展, 同時也傳承著這些軍人的香火, 有的甚至延續到現在。從西晉永安元年(304)匈奴族劉淵建庭離石反晉到北魏太和年間(476-499),五胡十六國的戰亂使山西受到嚴重的戰爭破壞,今晉中一帶更是遭到了毀滅性的災難,所有城池幾近焦土,疆域今年屬秦明年歸楚,行政區劃朝設夕變,州郡縣名今立明廢, 使得典籍記載說法不一,相互錯出,對後人考證地方沿革變遷造成很大困難。北魏統一北方後,政治相對穩定,形勢有所好轉,大量災民返歸故里,開始重建城池再築官署,造成今晉中各縣普遍存在有新舊城的事實,這種現象從生活在當時的地理學家酈道元所著的《水經注》 中便可管中窺豹。《水經注·序》“華戎代襲, 郭邑空傾”,就是漢族與匈奴、鮮卑等政權更替無常、城池荒廢無存的真實記載,以至於他在介紹汾河流經晉中區域時不得不仍將廢棄的舊城作為參照的地理座標:“汾水又南,逕梗陽縣(清徐)故城東……逕祁縣故城南……又西逕京陵縣(平遙東北)故城北……又西北逕中都縣(平遙西南)故城南……逕鄔縣(介休東北)故城南……逕界休縣(靈石東)故城西……又南過冠爵津,汾津名也,在界休縣之西南,俗謂之雀鼠穀。”有故城就應有新城,究竟張壁是不是南北朝介休新城,旌介是不是秦漢魏晉介休故城,仍有待繼續深入考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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