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恩圖報
吳佩孚, 字子玉, 山東蓬萊人, 早年歷經坎坷, 考取了秀才卻做官無門, 又因得罪了富豪, 被迫背井離鄉從山東老家來到北京城,
吳佩孚面目清秀, 但在兵營裡並不吃香。 軍訓時常常因動作不合格而被教官懲罰, 成為人們嘲笑的對象。 爾後被“委任”為“戈什哈”, 就是勤務兵, 給長官當傭人, 可以說混得狼狽到家了。 但世事福禍互為因果, 吳佩孚反而得到巡警營一個幕僚郭緒棟的賞識。
一天, 吳佩孚替郭送一份公文函件, 發現郭用錯了一個典故, 順口嘟囔了出來, 不意這郭老夫子慧眼識真才, 便和吳攀談起來, 發現這個勤務兵見識不凡, 認定是個難得的偉器, 於是不僅和吳拜了把子, 還對人說:“子玉日後前途無量, 我等都得仰仗他。
吳佩孚讀四書五經出身, 浸透一股知恩圖報的情結。 在他飛黃騰達後, 對這位恩兄念念不忘。 在開府洛陽時, 除曹錕的使者外, 所有中外賓客, 吳都沒有親自迎送, 唯獨對這位郭兄, 禮遇有加, 始終不渝。 郭有大煙癮, 吳有禁煙令, 於是特下手諭:“只許郭公過癮, 不准僚屬破戒。 ”郭偶爾害病, 吳衣不解帶親自服侍。 不但如此, 吳佩孚對郭緒棟言聽計從;吳和太太、丈母娘鬧家務, 吵得一塌糊塗, 郭一勸就靈。 後來, 郭起了衣錦還鄉的念頭, 吳就保舉郭做山東鹽運使;郭嫌小, 鬧了一陣子脾氣, 說:“難道我就不夠當一任省長嗎?”於是吳又保薦郭做省長。 郭繼續鬧花樣:“我不做省長則已,
“豫民何辜”
吳佩孚家境貧寒, 卻是一個大煙鬼, 按他鄉下窮秀才的身價, 只配在鴉片館次席過口癮就走。 一次吳佩孚誤人鋪有大紅毯的“雅座”, 被裡面一個有頭面的鄉紳一腳踹出了門。
孰料到, 山不轉水轉, 吳佩孚當管帶(營長)時, 在自己地盤碰到那個將他踹出門的劣紳翁欽生。 翁一見吳就想溜。 此刻, 吳佩孚完全可以好好羞辱其一番, 但吳自有想法:若非當初這一記飛腳, 自己難保一輩子在蓬萊縣做窮秀才兼大煙鬼!於是挽之回營吃飯, 並請其帶信回家, 還替買車票, 送其上車。 翁欽生回到蓬萊後, 逢人就誇讚吳佩孚的氣度。 後來吳當了大帥虎踞洛陽, 翁欽生厚顏投靠, 還得了個不大不小的職位。 從這件事看,
吳佩孚曾跟幕僚蔣羅賓昔年同在武備學校當士官生。 蔣曾買過一柄白摺扇, 被吳潑墨揮毫, 糟踏得一塌糊塗。 吳還說:“保不准他日咱家的一幅字, 你求也求不到哩。 ”蔣沒長後眼, 不依不饒要吳賠, 吳只好賠了他一把新摺扇。 後來蔣到洛陽投靠已是“孚威上將軍”的吳佩孚, 做了軍事參議。 一天, 他拿著宣紙求大帥“墨寶”。 吳佩孚想起了往事說:“別人要字, 成;你要, 不成。 還記得我賠你扇子嗎?”蔣是個誠實人, 說:“此一時彼一時也。 如今大帥腳踩過的爛泥也是香的。 ”吳、蔣皆笑。
吳佩孚在用人上拒用親屬, 曾下令, 吳姓的“天、孚、道、遠、隆’’五世永不敘用。 這種用人觀在北洋軍閥中還是比較罕見的。 他委用故舊, 也看其能力。 同學王兆中前來依附,吳佩孚委其為上校副官,每月照例支薪,卻無多少事可做。王不甘寂寞,想當縣長,乃活動吳左右,請派河南。吳佩孚批了4個字:“豫民何辜?”此公居然搞不明白吳大帥的嘲諷,又求調旅長,搞了個條陳:“願提一旅之眾,討平兩廣,將來報捷洛陽,釋甲歸田,以種樹自娛。”吳佩孚此次更幽默,批復:“先種樹再說。”
老帥少帥
在北洋巨頭中,吳佩孚起步不算早,輩分更不算高。當段琪瑞、張作霖、馮國璋等都已是民國風雲人物時,吳不過是陸軍第三師的小小團長。數年之後,當比他還小一歲的張作霖成為奉軍“老帥”時,吳佩孚雖已成為曹錕大帥的智囊,但職務卻只是第三師師長。
一次,吳佩孚隨曹錕去天津與張作霖會晤,因屢屢插話而被張作霖好好地挖苦了一頓:“我同三哥有要事相商,一個師長跟著瞎摻和什麼?要是師長能摻和的話,俺奉軍的師長有一堆哩!”頗有自尊心的吳佩孚羞惱離去,上車前丟下了一句狠話:“早晚要讓你張鬍子認識俺這個師長的厲害!”“鬍子”是說張作霖當過土匪。
沒過幾年,張鬍子果然領教了吳佩孚的厲害。民國15年(1926年)春,張作霖雖然入主了中南海,卻不得不會見直奉戰爭的死對頭,與現在的夥伴吳佩孚共商國是。吳大帥抵達時,張在門前謙恭地迎候,並親昵地一口一個“大哥”地叫著,待吳人室坐定,張開口即說:“過去一切錯誤,承兄海涵原諒。”這在江湖上稱之為“此一時彼一時也”。
星轉鬥移,1932年,失魂落魄的吳佩孚離開成都,來到了北平。張大帥之子少帥張學良給了“玉帥”好大的面子,親率文武官員數百人到火車站迎候。從前門火車站到什錦花園,上百輛轎車排成了長龍,可謂盛極一時。張學良為吳佩孚安排了居所,並提供了可觀的生活費,每月4000元。
然而吳佩孚並不領情,當晚回訪張學良,剛一坐定,就大發其火,責問張為什麼瀋陽事變不抵抗?保存實力作何用?張學良顧左右而言他。吳佩孚歎道:“國恨你不報,私仇你不報,真沒出息!忘記了自己的國仇家恨,真是不忠不孝。”又說:“你不抗日,我幫你抗,我不是為名為利,我左手拿回東三省,右手交給你。你有仇不報,真是笑話!”
同學王兆中前來依附,吳佩孚委其為上校副官,每月照例支薪,卻無多少事可做。王不甘寂寞,想當縣長,乃活動吳左右,請派河南。吳佩孚批了4個字:“豫民何辜?”此公居然搞不明白吳大帥的嘲諷,又求調旅長,搞了個條陳:“願提一旅之眾,討平兩廣,將來報捷洛陽,釋甲歸田,以種樹自娛。”吳佩孚此次更幽默,批復:“先種樹再說。”老帥少帥
在北洋巨頭中,吳佩孚起步不算早,輩分更不算高。當段琪瑞、張作霖、馮國璋等都已是民國風雲人物時,吳不過是陸軍第三師的小小團長。數年之後,當比他還小一歲的張作霖成為奉軍“老帥”時,吳佩孚雖已成為曹錕大帥的智囊,但職務卻只是第三師師長。
一次,吳佩孚隨曹錕去天津與張作霖會晤,因屢屢插話而被張作霖好好地挖苦了一頓:“我同三哥有要事相商,一個師長跟著瞎摻和什麼?要是師長能摻和的話,俺奉軍的師長有一堆哩!”頗有自尊心的吳佩孚羞惱離去,上車前丟下了一句狠話:“早晚要讓你張鬍子認識俺這個師長的厲害!”“鬍子”是說張作霖當過土匪。
沒過幾年,張鬍子果然領教了吳佩孚的厲害。民國15年(1926年)春,張作霖雖然入主了中南海,卻不得不會見直奉戰爭的死對頭,與現在的夥伴吳佩孚共商國是。吳大帥抵達時,張在門前謙恭地迎候,並親昵地一口一個“大哥”地叫著,待吳人室坐定,張開口即說:“過去一切錯誤,承兄海涵原諒。”這在江湖上稱之為“此一時彼一時也”。
星轉鬥移,1932年,失魂落魄的吳佩孚離開成都,來到了北平。張大帥之子少帥張學良給了“玉帥”好大的面子,親率文武官員數百人到火車站迎候。從前門火車站到什錦花園,上百輛轎車排成了長龍,可謂盛極一時。張學良為吳佩孚安排了居所,並提供了可觀的生活費,每月4000元。
然而吳佩孚並不領情,當晚回訪張學良,剛一坐定,就大發其火,責問張為什麼瀋陽事變不抵抗?保存實力作何用?張學良顧左右而言他。吳佩孚歎道:“國恨你不報,私仇你不報,真沒出息!忘記了自己的國仇家恨,真是不忠不孝。”又說:“你不抗日,我幫你抗,我不是為名為利,我左手拿回東三省,右手交給你。你有仇不報,真是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