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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財經》有話說|如果光談感情不給錢,對西部高校便不是真愛

霸金

《財經》新媒體主筆 十年砍柴

【一個男孩對女友的愛, 不能光靠口頭上表示。 我以為他是否願意給女友花錢, 是衡量真愛與否的重要標準。

教育主管部門對西部高校的關心其實也是這個道理。 】

3月12號, 教育部部長陳寶生接受記者採訪時提到, 要建立世界一流大學和一流學科(以下簡稱“雙一流”), 同時談及西部高校的人才流失很嚴重。 其實這兩個話題有相當的關聯性。 中國現在究竟有多少國際一流的大學?這個確實很難說。 作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 中國的高等教育以及建立在高等教育基礎上的科研成果, 和發達國家相比仍有很大差距。

當然, 經濟發展和教育是有時間差的, “十年樹木, 百年樹人”。 既然中國的經濟已經跑到了世界第二, 那麼公眾自然就對高等教育有更大的要求。 剛剛改革開放的時候, 中國的科研水準比不上一些發達國家,

大家都能理解, 因為國家窮, 而且招生都是靠推薦工農兵上大學。 但是現在改革開放都快40年了, 還沒有一個拿得出手的大學, 就會讓人覺得丟人。

高等教育的馬太效應:窮校愈窮, 富校愈富

“雙一流”怎麼創呢?陳寶生說既不是“211”“985”的翻版, 也不是升級版, 更不是山寨版, 那麼它究竟是個什麼東西?我可能也沒法給出一個答案, 還需要時間來觀察。 但是在這裡, 我想要提醒一些教育工作者, 沒錢是辦不成教育的;但是反過來, 並不意味著砸錢就一定能把大學辦好。

陳寶生部長說, “雙一流”建設, 要在汲取過去"211""985"高校建設經驗教訓基礎上。 現在大體的建設思路可以用四句話來概括:競爭優選、專家評選、政府比選、動態篩選。 部長講完“雙一流”後,

西部的高校就很著急。 比如今年“兩會”上, 四川人大代表團有代表說, 希望國家支援四川建設世界一流大學和一流學科。 陳寶生回答說, 要支援四川高等教育發展, 支援四川"雙一流"高校建設。

陳寶生對西部, 尤其對西部的教育, 確實是有感情的。 他是甘肅蘭州人, 1978年考到北大, 1982年大學畢業以後又回到了甘肅, 在甘肅工作近二十多年後調到北京。 此外, 陳寶生對西部人才跳槽到東南沿海的現象, 有著切膚之痛。 他在同一場發佈會上說, 請東南沿海的高校高抬貴手, 不要對西部的大學挖人挖得那麼厲害。 我覺得陳部長說了句真話, 但是疑問來了, 東部這些學校有錢, 它能給專家很好的待遇, 那麼錢從何來?事實上, 不管錢來自中央或者省市,

都是公共財政, 都是政府拿錢, 為什麼西部就拿不出這個錢?

1999年高等教育擴招以來, 開始高校合併升格——中專變大專, 大專變成本科, 在這一過程中開始有了“211工程”, 到後來又有一個升級版叫“985”。 這18年的發展實際造成了中國高等教育的馬太效應, 就是窮人愈窮, 富人愈富, 這應該與“211”、“985”戰略設計的初衷是背道而馳的。

教育是一個特殊的行業, 它不能完全市場化, 需要國家真金白銀的對西部去傾斜。 我的母校蘭州大學, 就是一個典型。 有人開玩笑說, 蘭州大學出走的專家都可以辦三個蘭州大學了。 蘭州大學的中青年專家一旦獲獎, 或者在國際重點期刊發表論文, 學校都是又喜又憂, 喜的是在蘭州這麼艱苦的條件下,

還能做出這樣的成就, 憂的是這些優秀的教師得到了社會認可, 挖人大戰便上演了。 陳寶生也說, 現在不但孔雀東南飛, 連麻雀都東南飛。

1989年我考上大學的時候, 條件也是有差別的, 東部的學校, 像北京、天津、上海、廣東和江浙比我們蘭州大學好, 但是差距沒有這麼大。 我們就要思考一下, 就是為什麼這18年, 西部和東部的高等教育資源不平衡這麼厲害?我們當然不能再回到50年代計劃經濟, 中央一句話, 從北大, 清華下一紙調令, 明天你就去蘭州大學, 去西安交大, 去西北工大。

高等教育不能市場化, 西部高校需要更多的真金白銀的投入

現在很多高校的教師收入除了薪水外, 很大一部分靠其承擔的科研專案, 沒有專案就沒有錢。 而西部學校在地理上有劣勢,不可能有那麼多的企業願意跟西部的高校合作。所以完全靠市場條件,這個差距顯然會越來越大,那麼政府,尤其中央財政應該真正地向西部傾斜。

大概1999年開始,中央和地方開始共建部屬大學,比如說上海市政府和教育部共建復旦大學和上海交大,廣東省政府跟教育部合建中山大學,北京市政府和教育部建立了北大清華。那個時候出資比例是1:1,即如果中央財政給這個學校投入30個億,地方政府相應地也要補貼30個億。本身中央財政在分配的時候,對北大清華等東部發達地區的名校就傾斜了,給的錢更多。而且北大、復旦這些在北京、上海的高校,當地政府也有錢,中央給30個億,我補30個億沒問題,但換成蘭州大學,即使中央給了20個億,甘肅省也拿不出20個億。一下子這個差距就拉得非常大。

在此之前,可能就一本賬,全是中央給錢,一碗水端平。“211”、“985”戰略實施後,這個差距就大了。老師走了,好的學生越來越難招,然後中央給的錢又少,那怎麼才能讓這個西部學校創上一流?它從哪創上一流?

陳寶生對西部教育的感情是有的,但作為一個教育管理者,光有感情是不行的。還需要更高級層次的決策者拿出勇氣和魄力,在教育投入上向西部這些學校傾斜。像蘭州這種地方經濟不發達,什麼專案轉化,校企合作,地方政府和企業在支持上,沒法和東部發達地區的高校比,那麼這個缺口應由中央的財政補貼。同時,還得讓西部學校老師的收入,不但不比東部的同等專家少,甚至還要多一點,作為對他在艱苦地區奉獻的一個補償。其實50年代中國搞計劃經濟的時候,就是這麼佈局的。那些在新疆、青海、甘肅搞科研和國防工業的專家,一方面固然是奉獻精神使然,組織叫他去哪,就去哪,另一方面,他們的收入比東部同等水準的專家要高得多,還不是高一點。

中國高等教育要有那麼一些拔尖的學校,和世界上的一流學校去比拼。但教育資源的均衡佈局在中國顯得尤其重要。同時,中國西部的高等教育,它不僅僅承擔的是搞科研培養人才的重任,更為重要的使命是鞏固西部,讓西部更加穩定。

抗戰勝利以後,蘭州大學的前身甘肅學院其實是一個不怎麼樣的學校,比東部很多省立大學還要差,但國民政府行政院批准它升格為國立蘭州大學。當時就講得非常明白,必須在這樣的地方辦一所國立大學,以鞏固邊疆。

一流大學不僅僅是為當地培養人才,實際上它更多的作用是拉平東西部的文化教育差距,使國家更有凝聚力,這對維護統一民族的團結大有裨益。所以我希望來自甘肅的教育部部長陳寶生應該更進一步,促使更高層面制定一個戰略,如何在人財物上向西部的高校傾斜,讓西部的高校在創“雙一流”中不要落伍,甚至說讓他們走得更快一點,這樣的改革才算是成功的。

而西部學校在地理上有劣勢,不可能有那麼多的企業願意跟西部的高校合作。所以完全靠市場條件,這個差距顯然會越來越大,那麼政府,尤其中央財政應該真正地向西部傾斜。

大概1999年開始,中央和地方開始共建部屬大學,比如說上海市政府和教育部共建復旦大學和上海交大,廣東省政府跟教育部合建中山大學,北京市政府和教育部建立了北大清華。那個時候出資比例是1:1,即如果中央財政給這個學校投入30個億,地方政府相應地也要補貼30個億。本身中央財政在分配的時候,對北大清華等東部發達地區的名校就傾斜了,給的錢更多。而且北大、復旦這些在北京、上海的高校,當地政府也有錢,中央給30個億,我補30個億沒問題,但換成蘭州大學,即使中央給了20個億,甘肅省也拿不出20個億。一下子這個差距就拉得非常大。

在此之前,可能就一本賬,全是中央給錢,一碗水端平。“211”、“985”戰略實施後,這個差距就大了。老師走了,好的學生越來越難招,然後中央給的錢又少,那怎麼才能讓這個西部學校創上一流?它從哪創上一流?

陳寶生對西部教育的感情是有的,但作為一個教育管理者,光有感情是不行的。還需要更高級層次的決策者拿出勇氣和魄力,在教育投入上向西部這些學校傾斜。像蘭州這種地方經濟不發達,什麼專案轉化,校企合作,地方政府和企業在支持上,沒法和東部發達地區的高校比,那麼這個缺口應由中央的財政補貼。同時,還得讓西部學校老師的收入,不但不比東部的同等專家少,甚至還要多一點,作為對他在艱苦地區奉獻的一個補償。其實50年代中國搞計劃經濟的時候,就是這麼佈局的。那些在新疆、青海、甘肅搞科研和國防工業的專家,一方面固然是奉獻精神使然,組織叫他去哪,就去哪,另一方面,他們的收入比東部同等水準的專家要高得多,還不是高一點。

中國高等教育要有那麼一些拔尖的學校,和世界上的一流學校去比拼。但教育資源的均衡佈局在中國顯得尤其重要。同時,中國西部的高等教育,它不僅僅承擔的是搞科研培養人才的重任,更為重要的使命是鞏固西部,讓西部更加穩定。

抗戰勝利以後,蘭州大學的前身甘肅學院其實是一個不怎麼樣的學校,比東部很多省立大學還要差,但國民政府行政院批准它升格為國立蘭州大學。當時就講得非常明白,必須在這樣的地方辦一所國立大學,以鞏固邊疆。

一流大學不僅僅是為當地培養人才,實際上它更多的作用是拉平東西部的文化教育差距,使國家更有凝聚力,這對維護統一民族的團結大有裨益。所以我希望來自甘肅的教育部部長陳寶生應該更進一步,促使更高層面制定一個戰略,如何在人財物上向西部的高校傾斜,讓西部的高校在創“雙一流”中不要落伍,甚至說讓他們走得更快一點,這樣的改革才算是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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