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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懷念馮翔

文/舒雁

【作者簡介】舒雁, 本名吳永貴, 綿陽市作家協會會員, 安縣作家協會理事, 現供職于安縣黃土鎮小學。 出版有詩集《自然蕭音》, 小說集《愛的神矢》, 教育隨筆集《理想的風帆》。

天悲傷, 地悲傷, 蒼山冷月夜夜殘, 青草故園亂。 蒼山想, 羌山想, 曲山皂角染新霜, 誰不哭斷腸?

——題記

我與馮翔未曾謀面。 甚至沒有讀過馮翔的一篇文章。 然而馮翔卻在我的腦海中, 無數次的相見。 我只是在想像中, 想像著馮翔的樣子, 然而總是那般模糊。 常常就在心裡, 會想著, 有這麼一個人, 他叫馮翔, 他是我們鄰縣——北川縣的一個作家, 因其寫作, 而覺得很親近, 因為文學, 讓我感覺我們彼此冥冥中已然是老朋友了。

四月二十日, 我跟隨作家安昌河等去北川弔唁馮翔。 這一天, 是馮翔去世八周年祭日。 同去的都是馮翔生前的好朋友。 我也以貌似馮翔的好朋友, 我參加了活動。 那天, 下著小雨,

雨絲很細, 綿綿不絕。 我們一行人驅車來到曾經繁榮的北川老縣城, 而今是廢墟遍地, 雜草叢生。 在綿綿細雨的籠罩下, 整個北川縣城都感覺是烏雲密佈, 似乎在為我們的活動造就了一種肅穆的氣氛。 馮翔的墳塋在曾經的曲山小學旁, 因為5.12地震時, 馮翔年僅八歲的兒子就埋在這片廢墟裡, 而當時也沒能找到他兒子的遺體。 馮翔去世後, 按他生前的遺願, 他的骨灰也安放在這裡, 得以長長久久地陪伴他的兒子。 我們穿越著雜草, 踽踽行在沒有路的廢墟上,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 才得以到達馮翔的墳塋所在處。 這裡還依稀看到殘垣斷壁, 還能看到當年曲山小學的不銹鋼旗杆斜斜地倒立在地上, 這旗杆過去了這麼多年,
依然沒有生銹。 我們攀緣而上, 在半壁上, 馮翔的墓穴處, 燃燭焚香, 以祭奠、緬懷這位故去八年的才子。

然後, 在北川地震博物館旁邊的一個大會場舉行了“人間四月天——馮翔作品賞析會”。 我對馮翔瞭解不多, 也沒讀過馮翔的作品, 會場上也沒有多少馮翔的書, 我只是在聆聽著朋友們訴說著與馮翔的友情, 評說著對馮翔作品的評論, 每個人都以其沉重的心情, 讀著馮翔, 聊著馮翔的僅存於世的兩本遺著。 在朋友們的發言中, 我仿佛感受到了馮翔的靈魂從遼遠的天際飄到了我們的會場。 這麼多老朋友都在議著他, 他能不到來?是啊, 這麼多年過去了, 在場的每個人說到馮翔, 都要敘說與馮翔的友情, 都有發自內心深處的對馮翔深深的懷念。

特別是綿陽師範學院郭名華教授對馮翔作品進行了深刻的剖析, 讓在場的朋友們都感覺到是上了一堂生動的文學理論課。 馮翔的同胞哥哥馮飛也在大會上作了發言, 我明顯感覺到他說的每一句話都誠懇至極, 有對弟弟八年前去世的痛惜, 有對弟弟的追思, 更有對在場朋友們對馮翔那份友情的感激。 輪到我發言的時候, 我無從談及讀馮翔作品的感受, 也無從談及與馮翔的友情, 而只有懷著崇敬的心情, 帶著對友人那份冥冥的情意, 搜索著朗讀了馮翔生前創作的詩歌《望鄉台》。 我發覺我在哽咽著, 仿佛喉嚨被扼住了一般, 已然遠去的馮翔似乎來到了現場, 平添了幾份悲傷。 一個已去世八年的作家,
曾經的北川縣委宣傳部副部長, 能否感受到還有這麼多朋友記著他, 還在以各種方式緬懷著他?

我在想, 一個天才的作家, 詩人, 難道就只能選擇離開人世, 才是得以解脫自己嗎?難道真如歷史上諸多名家那種懷才不遇嗎?我想, 馮翔在選擇這樣一種方式, 離開了這個他如此熱愛著的世界, 那他覺得已然活夠了吧, 或者經歷了常人難以理解的痛苦, 而倍感無望, 才不得已走向了死亡。 他生前就特別喜歡天才詩人海子, 無獨有偶, 海子於1989年3月26日在山海關臥軌自殺。 一個如此喜愛詩人海子的詩人, 難道讀著海子, 就一定要像海子那樣選擇自殺, 為自己的生命劃上句號?馮翔也是經歷過讓世人震驚的5.12汶川特大地震, 在這場人間大災難中,他經歷了太多的生生死死,甚至也經歷了喪失自己最愛的兒子,難道他就有過不去的坎兒?連最悲傷的喪子之痛都能忍受,到底是什麼能讓一個蓬勃的生命選擇了一種極端的方式走向自殺?我苦思良久,我終是找不到答案。我只是記得一個天才作家,一個天才詩人,還沒有走到能耀眼中國文壇的著名作家行列,就給世人留下了一本足可與《塵埃落定》相媲美的長篇小說《策馬羌寨》,一本被北京大學中文系教授張頤武評論為“讓人深刻體味到人性的溫暖,情懷真摯,熱烈動人”的文集《風居住的天堂》。他的人永遠不在了,他的文字,卻永遠被我們讀著,他的名字,永遠被我們記著。

還曾記得,馮翔去世那天,有作家安昌河,詩人楊曉芸等他生前的好友為他守靈。我想,他的為人為文,是多麼的深入人心,他對朋友的真誠,也使他的去世帶給了朋友們的巨大的震撼。我想,如果他沒有選擇自殺,也許我能與他成為真正的人生中的好朋友,我想這是多麼難得的,能有這樣的一個好朋友,也是人生的一大樂事。然而我卻沒有這麼幸運,我感動於他的真誠,我也感動於有那麼多朋友記著曾經的這樣一們真誠的朋友,得以這麼多年過去了,每年他的祭日,一群好友都要來到北川這個讓世人都為之震動的地方,來到他的兒子被掩埋的地方,來到他的靈魂安妥的地方,來祭奠他,來和隔世的他說說話,來和他進行心靈的溝通與交流。也許將來的每一年,我們更是不會忘記這位孤獨的靈魂,我們會依然來為他上柱香,磕個頭,也一樣來和他說說話,一起來分享他的作品,來聆聽他作為一名基層幹部的抗震救災的英雄故事,他是怎樣在他生命的最後一年裡忍受著喪子之痛而承受著內心苦苦的孤獨的掙扎卻還要投身到偉大的抗震救災洪流之中!

其實,他生前不缺少朋友,他不是孤獨的人,可是有誰知道他的內心呢?雖然他生活在大眾的視野裡,可是他的內心卻是無比的孤獨。他內心的孤獨造就了他孤獨的人生,以至於他把這一切的悲苦,一切的傷痛,都深深地裝在自己的心裡而一力承擔。其實,我們都曾經走進他的內心去了,只不過是在他已經遠離這個人世而升到天堂之後,我們讀到了他去世前寫的兩篇博文,讓我們無法相信一個內心世界極其豐富的作家,居然在寫了兩篇博文之後就選擇了死亡。死亡是一個生命的終結方式,難道他就這麼想去另一個世界嗎?他不曾想到身邊不乏有眾多愛他的朋友嗎?他不曾想到這會給還活在人世的他的朋友心靈以巨大的傷痛嗎?那八個“假如”,字字血淚,堪比曹雪芹寫《紅樓夢》那般“一把辛酸淚”,讓人無法釋懷。那“只能告訴你的三點”,又是對人情冷暖的血淚控訴嗎?難道非要以死才能讓自己的內心輕鬆嗎?這兩篇博文,猶如滔滔江水,在每個愛他的朋友的心中泛起陣陣波濤,來勢洶洶,讓人猝不及防。就這樣一個“完美主義者”,一個“重情義”的漢子,一個無懼死亡,敬畏死亡的勇夫,一個僅用12年就從一個鄉村教師奮鬥到縣委宣傳部副部長的成功人士,何以作出如此決絕的選擇?他內心的那份傷痛,那份孤獨,那份悲愴,僅僅就用了八個“假如”訴說完了嗎?他生前作為一個基層幹部,奮鬥在抗震救災的第一線,他也經歷了失去親人的巨大傷痛,卻還堅強地把微笑留給世人,把他的靈魂與思想凝聚的文學作品留給了世人,而他,永遠淡出了人們的視線。

試想想,他選擇了自殺來終結自己的生命,他是作了如此殘酷的心理鬥爭才作出的這樣痛苦的決定。他是覺得這個世界上已經“無我”,在經歷倍受心靈煎熬和折磨之痛後才選擇離開他生前的親人和朋友。如果一個心存希望的人,何以選擇輕生呢?在他生命最後的時間裡,也不知他的每個夜晚如何熬過那孤獨的長夜,他何以覺得他的人生就沒有希望了呢,而如此的絕望,以至於把他逼得走投無路。一個人如果覺得自己已經“苟且偷生”而苟活於世了,那麼他的人生將是苦難的人生。苦難造就生命,苦難也折磨著生命。在苦難把人逼向生命的邊緣之後,還有誰能越過生命的邊緣而得以重生呢?馮翔就沒有走過這道坎兒,他把自己的生命定格在了那個讓人難以忘卻的讓人心悸的孤獨的日子裡,讓自己走得如此匆忙。

八年多時間過去了,如果他還健在的話,他也許問世了許多優秀的文學作品,甚至以他的《策馬羌寨》,以他對文字的敏銳和駕馭能力,以他那份赤誠的文學之心,也許已經有作品問鼎中國頂尖文學獎——茅盾文學獎,他也許已經躋身于中國著名作家的行列。然而,這一切的一切,都隨著八年前他的去世而不復存在。世界上沒有那麼多的“假如”,有的是我們對他永遠的,長久的懷念!

2017.12.18,白雲軒。

(圖片來自於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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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問:朱鷹、鄒開歧

主編:姚小紅

編輯:洪與、鄒舟、楊玲、大煙

在這場人間大災難中,他經歷了太多的生生死死,甚至也經歷了喪失自己最愛的兒子,難道他就有過不去的坎兒?連最悲傷的喪子之痛都能忍受,到底是什麼能讓一個蓬勃的生命選擇了一種極端的方式走向自殺?我苦思良久,我終是找不到答案。我只是記得一個天才作家,一個天才詩人,還沒有走到能耀眼中國文壇的著名作家行列,就給世人留下了一本足可與《塵埃落定》相媲美的長篇小說《策馬羌寨》,一本被北京大學中文系教授張頤武評論為“讓人深刻體味到人性的溫暖,情懷真摯,熱烈動人”的文集《風居住的天堂》。他的人永遠不在了,他的文字,卻永遠被我們讀著,他的名字,永遠被我們記著。

還曾記得,馮翔去世那天,有作家安昌河,詩人楊曉芸等他生前的好友為他守靈。我想,他的為人為文,是多麼的深入人心,他對朋友的真誠,也使他的去世帶給了朋友們的巨大的震撼。我想,如果他沒有選擇自殺,也許我能與他成為真正的人生中的好朋友,我想這是多麼難得的,能有這樣的一個好朋友,也是人生的一大樂事。然而我卻沒有這麼幸運,我感動於他的真誠,我也感動於有那麼多朋友記著曾經的這樣一們真誠的朋友,得以這麼多年過去了,每年他的祭日,一群好友都要來到北川這個讓世人都為之震動的地方,來到他的兒子被掩埋的地方,來到他的靈魂安妥的地方,來祭奠他,來和隔世的他說說話,來和他進行心靈的溝通與交流。也許將來的每一年,我們更是不會忘記這位孤獨的靈魂,我們會依然來為他上柱香,磕個頭,也一樣來和他說說話,一起來分享他的作品,來聆聽他作為一名基層幹部的抗震救災的英雄故事,他是怎樣在他生命的最後一年裡忍受著喪子之痛而承受著內心苦苦的孤獨的掙扎卻還要投身到偉大的抗震救災洪流之中!

其實,他生前不缺少朋友,他不是孤獨的人,可是有誰知道他的內心呢?雖然他生活在大眾的視野裡,可是他的內心卻是無比的孤獨。他內心的孤獨造就了他孤獨的人生,以至於他把這一切的悲苦,一切的傷痛,都深深地裝在自己的心裡而一力承擔。其實,我們都曾經走進他的內心去了,只不過是在他已經遠離這個人世而升到天堂之後,我們讀到了他去世前寫的兩篇博文,讓我們無法相信一個內心世界極其豐富的作家,居然在寫了兩篇博文之後就選擇了死亡。死亡是一個生命的終結方式,難道他就這麼想去另一個世界嗎?他不曾想到身邊不乏有眾多愛他的朋友嗎?他不曾想到這會給還活在人世的他的朋友心靈以巨大的傷痛嗎?那八個“假如”,字字血淚,堪比曹雪芹寫《紅樓夢》那般“一把辛酸淚”,讓人無法釋懷。那“只能告訴你的三點”,又是對人情冷暖的血淚控訴嗎?難道非要以死才能讓自己的內心輕鬆嗎?這兩篇博文,猶如滔滔江水,在每個愛他的朋友的心中泛起陣陣波濤,來勢洶洶,讓人猝不及防。就這樣一個“完美主義者”,一個“重情義”的漢子,一個無懼死亡,敬畏死亡的勇夫,一個僅用12年就從一個鄉村教師奮鬥到縣委宣傳部副部長的成功人士,何以作出如此決絕的選擇?他內心的那份傷痛,那份孤獨,那份悲愴,僅僅就用了八個“假如”訴說完了嗎?他生前作為一個基層幹部,奮鬥在抗震救災的第一線,他也經歷了失去親人的巨大傷痛,卻還堅強地把微笑留給世人,把他的靈魂與思想凝聚的文學作品留給了世人,而他,永遠淡出了人們的視線。

試想想,他選擇了自殺來終結自己的生命,他是作了如此殘酷的心理鬥爭才作出的這樣痛苦的決定。他是覺得這個世界上已經“無我”,在經歷倍受心靈煎熬和折磨之痛後才選擇離開他生前的親人和朋友。如果一個心存希望的人,何以選擇輕生呢?在他生命最後的時間裡,也不知他的每個夜晚如何熬過那孤獨的長夜,他何以覺得他的人生就沒有希望了呢,而如此的絕望,以至於把他逼得走投無路。一個人如果覺得自己已經“苟且偷生”而苟活於世了,那麼他的人生將是苦難的人生。苦難造就生命,苦難也折磨著生命。在苦難把人逼向生命的邊緣之後,還有誰能越過生命的邊緣而得以重生呢?馮翔就沒有走過這道坎兒,他把自己的生命定格在了那個讓人難以忘卻的讓人心悸的孤獨的日子裡,讓自己走得如此匆忙。

八年多時間過去了,如果他還健在的話,他也許問世了許多優秀的文學作品,甚至以他的《策馬羌寨》,以他對文字的敏銳和駕馭能力,以他那份赤誠的文學之心,也許已經有作品問鼎中國頂尖文學獎——茅盾文學獎,他也許已經躋身于中國著名作家的行列。然而,這一切的一切,都隨著八年前他的去世而不復存在。世界上沒有那麼多的“假如”,有的是我們對他永遠的,長久的懷念!

2017.12.18,白雲軒。

(圖片來自於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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