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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級大榔頭(民間故事)

1997年春夏之交, 貴州省遵義市, 某軍工生產基地總部會議室。

“錢局長的領帶鮮豔奪目, 預示著我們討論結果一定是喜氣洋洋啊!”我的開場白, 讓基地接待、並參加談判的領導笑逐言開。

錢局長半年前到蘇州的時候, 我邀請他視察了我們的企業。 由於我們企業當時是地方國有與錢局長領導下的軍工基地聯營的性質, 因此邀請與受邀一拍即合。 我們企業是專門搞鍛造工藝加工的, 3t自由鍛設備(俗稱:大榔頭)只要一開工, 那陣勢簡直地動山搖。 尤其是夜間, 據說咣當一榔頭下去, 能夠把睡夢中的居民從床上震落到地下,

再咣當一榔頭, 又能夠把掉落在地的居民重新彈跳回床上。 笑話歸笑話, 畢竟那大榔頭的雜訊污染程度已經不允許其繼續立足城區了。 於是, 我不失時機地向錢局長報告了企業搬遷改造方案, 鼓動錢局長實地勘察了即將竣工的新址廠房。 根據可靠的“內部消息”, 我掌握了軍工基地有一台全新的5t自由鍛設備(超級大榔頭)正處於“閒置”的第一手資料。 借助晚宴的“三杯之交”, 我提議“請基地轉讓5t自由鍛設備”。 錢局長興致所至, 發出了“歡迎到基地來請購”的指示, 促成了我的貴州之行。

“遲總的請購報告我收到了, 你提出的按該設備原價轉讓似乎不太合理。 我們當時的進價是230萬元(因為涉及商業秘密, 本文中的價格均為虛擬),

但是你應該知道, 現在的行情看漲羅, 同樣噸位的設備單價是360萬元了。 當然, 如果感覺添置新設備價格難以承受, 憑你們目前手裡的3t和2t兩台大榔頭, 已經足以稱雄一方了。 ”錢局長接著話題一轉:“這樣吧, 你們初來咋到, 我先安排一下你們遊覽貴州風光!”

“貴州是紅軍長征的重要紀念地, 以前我就來學習參觀過的。 譬如:遵義會議會址、婁三關, 這些地方的紅軍精神, 正是我們今天所要繼承發揚的。 因此, 我把我們企業的改造, 看成是一次新的長征, 購置超級大榔頭才是萬里長征起始的第一步。 否則, 就會如同你們貴州桐梓境內的古代‘夜郎國’那樣, 滿足與小天小地故步自封了。 ”我只能在領導面前順杆爬、然後伺機借題發揮。

“如果價格談不攏, 你不就壯志難酬了?”錢局長自恃手握王牌。

“錢局長, 我在婁三關參觀了一個山洞。 那山洞裡有洶湧澎湃的泉水一直在白白地一瀉千里, 據說那是品質上乘的礦泉水。 可惜啊可惜, 要是把它開發利用了, 那就是源源不斷的金錢啊。 再說你那設備, 兩年沒有使用, 自然損蝕加上精神損蝕, 目前充其量也只能算個六成新的二手貨了。 不趕緊出手的話, 早晚變成廢鐵一堆。 ”我也表現出是業內行家。

“我不遠萬里把設備從東北運到西南, 運費花了30萬;又在遵義火車站存放兩年, 倉儲費花了20萬。 這兩筆費用總該你承擔吧?”錢局長有些鬆動了。

“局長大人, 有個體會我必須向你彙報!從市場理念分析, 山裡人(指位於貴州山區的軍工企業)比蘇州人滯後15年,

蘇州人又比溫州人至少滯後5年!”我開始主動發力了。

“怎麼個意思?”錢局長。

“蘇州人把庫存叫做‘擱死貨’, 不惜用四成、五成的‘跳樓價’就抓緊出貨;溫州人更精明, 只要季節落市, 一成、兩成的‘吐血價’就可以大拍賣了!”我的口齒愈加伶俐。

“可是, 我已經在你的‘請購報告’上批復了‘可以原價轉讓, 但運輸費、倉儲費應由蘇州方承擔。 ’並且各位領導也都傳閱了這個批復、簽了字的, 再作改動不太嚴肅了吧!”錢局長先前的有兜有轉, 其實他的落腳點我此時總算明白了, 那就是他要想讓我另外再承付50萬元的運費和倉儲費。 為了證明所言無虛, 錢局長把批復原件遞給我看。

我正在“應對”那份批復,

錢局長又看似無意地發問:“你們把超級大榔頭的基礎做好了吧?”

“是的, 地下混凝土澆灌150立方, 基礎防震枕木10個立方。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我還在繼續“應對”那個批復, 因此不假思索就回答了。

“這就是說, 如果本次談判不能成功, 你的損失大了去了!”錢局長竟然在這裡等著我呢。

這時候, 局長秘書推門進來:“錢局長, 有一個剛剛收到的傳真件!”

錢局長大致流覽一下, 隨即翻轉扣在桌面上:“放這吧, 一會兒我會處理的。 ”

我作談判記錄的鋼筆好象出水不暢了, 我擰開筆桿, 捏動內管。 “不好!”一滴墨水滴落到批復上, 正巧掩蓋了錢局長批復中的“由”字。

“錢局長, 實在不好意思!你看是否可以請你重新添加一個字啊?”我滿臉羞愧。

“加哪個字?”錢局長。

“加個‘商’,商量的商!”我。

錢局長大筆一揮寫了個“商”,再一個∨把“商”字落到原先“由”的位置。錢局長複述自己批復“可以原價轉讓,但運輸費、倉儲費應商蘇州方承擔。”錢局長呵呵一笑:“還是要‘商’的麼!”

“我們已經商量過了,只是商量未果罷了!”我得意了。

“OK!成交了。”錢局長說著,就把剛才那份傳真件給了我。

其實,我知道那傳真件是我蘇州同事委託基地代收,然後再“轉交”我的。傳真上的內容一定是:東北二手設備市場報價清單,5t自由鍛設備,七成新,單價210萬元。傳真按時到達,我的同事挺能幹的!

“加個‘商’,商量的商!”我。

錢局長大筆一揮寫了個“商”,再一個∨把“商”字落到原先“由”的位置。錢局長複述自己批復“可以原價轉讓,但運輸費、倉儲費應商蘇州方承擔。”錢局長呵呵一笑:“還是要‘商’的麼!”

“我們已經商量過了,只是商量未果罷了!”我得意了。

“OK!成交了。”錢局長說著,就把剛才那份傳真件給了我。

其實,我知道那傳真件是我蘇州同事委託基地代收,然後再“轉交”我的。傳真上的內容一定是:東北二手設備市場報價清單,5t自由鍛設備,七成新,單價210萬元。傳真按時到達,我的同事挺能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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