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以守夜人的名義
“恐怕得停下了， 莫爾斯。 ”總司令站在場邊兒上望著他們幾個說道。
剛剛的熱身才使得這幾個小夥子那披肩上的雪有了些許融化，
“怎麼了， 傑奧， 我的訓練才剛開始”。 莫爾斯把劍插到地上， 走上前去， 顯然對這突然的打斷也有點意外。
“那個男孩死了， 伊蒙學士無力回天了。 ”莫爾蒙總司令的話語裡顯然帶著無奈與失望。
“相信我， 他不適合長城， 南國的血液在他的身體中流淌， 這裡對他來說就是地獄”。 雖說在長城死人可謂是家常便飯， 但是這樣的死法著實讓人心裡窩火， 莫爾斯也只得以這樣的話語寬慰著。
“以守夜者的名義， 沒人可以違背誓言而不受懲罰。 那個男孩臨死說出了襲擊者的名字——克雷根”。 莫爾蒙咬著牙說出了這句話， 那只握著劍柄的手似乎更加用力了。
一陣寒風吹過，
“先是葛歐德叛逃了， 緊接著又是我們的老兵之一克雷根， 守夜人真的要榮譽掃地了麼， ”莫爾斯遲愣了一下說道。
“你知道我要的是什麼， 莫爾斯， 追捕克雷根， 他今天早上帶著幾個人出去巡邏了， 如果你們夠快， 也許會在冰痕堡追上他， 克雷根是個優秀的劍士， 別讓你的人承擔巨大的風險， 莫爾斯”。 莫爾蒙一臉嚴肅地下了命令， 但是依然為些新人們留有餘地。
“我知道了， 我會帶克雷根回來的。 ”莫爾斯雖然對這樣的事情很失落， 但是他明白對於這幾個年輕人來說， 這是一場真正的訓練， 要想洗掉夏天的軟弱這再好不過了。
“不過派崔克不能去， 他以前是個鐵匠， 那些工匠們需要他留下來幫忙。 ”莫爾蒙指了指派崔克說道。
守夜人有遊騎兵、工匠和事務官的分別， 遊騎兵是戰鬥的主力， 擅長在荒野中生存， 負責長城及以北鬼影森林的偵查和巡邏工作， 他們是保衛長城的主要力量。 工匠們則負責維護長城， 城堡以及裝備。 他們又分為泥瓦匠， 木匠， 礦工和伐木工。 事務官負責日常工作， 他們的工作包括狩獵、種植、料理馬匹、收集木柴、做飯、做衣服、保養武器以及與南方交易來換取守夜人所需要的物資。
“好吧， 現在， 你們這群毛頭小子都聽著， 整理好自己的東西， 半個小時後在黑城堡門口集合。 ”莫爾斯轉身對這群年輕人說道。
一群人就這樣散開了， 莫爾斯回到大廳端起一小桶麥芽酒一飲而盡， 很多時候守夜人喝酒是為了取暖， 可是莫爾斯單單只是因為煩惱， 這是他一天之內要對付的第二個背棄誓言者了。
等莫爾斯到了門口， 賽提加他們早就在那裡等他了， 幾人碰頭後便出發了。 冰痕堡在黑城堡的西邊的一處山谷口， 位於影子塔和黑城堡的中間地帶， 離黑城堡有一段路途， 都是些積雪的林中小道。 但守夜人平日裡就在這些地方往返巡邏，
“我們得休息一下， 我不行了。 我都能聽見空氣在我的鼻孔中結冰的聲音。 ”坡迪一腳深一腳淺地踩在雪地裡。
“如果停下， 我擔心你會永遠在這裡睡去， 繼續前進會讓你保持溫暖。 ”莫爾斯轉身對坡迪說道。
“對， 坡迪， 加油。 ”賽提加伸出手搭了坡迪一把， 兩人相互攙扶著前進。
“恕我冒昧， 我能問你幾個問題麼， 莫爾斯爵士， ”賽提加似乎對莫爾斯很崇敬， 但也許只是用談話來使其他人忘記寒冷。
“那麼有話就直說吧， ”莫爾斯曾經與賽提加家族的人打過交道， 那還是在篡奪者戰爭期間。
“我在沒來黑城堡之前就聽說了當年您在戰爭中的事蹟，而到了這裡更是聽兄弟們說起你如何面對長城外的野人、異鬼和怎樣獲得“屠夫”這一稱號的，我也聽說過守夜人中關於異鬼的傳說，你能講講麼。”賽提加一邊攙扶著坡迪走著，一邊說著。
在七大王國裡面，人民談論起古怪精靈的故事都會哈哈大笑。但是只有在這無盡陰風伴隨著牆外無邊黑影不斷擴散著的絕境長城，他們提起這些可就笑不出來了。守夜人傳說中，曾經有一位指揮官娶了一名異鬼為妻，將他的兄弟獻給異鬼為食，並自稱“永夜之王”。還有那“瘋斧”的故事，他在一天夜裡突然發瘋似得屠殺了周圍所有的兄弟。當然，守夜人中還流傳著許多其他故事，那些故事總是屬於夜晚的，而那些夜晚總是有陰風吹起，總有陰影在凍結的樹後面閃動著。
“那麼年輕的騎士，你對野人和異鬼都瞭解多少呢？”莫爾斯似乎微微一笑。
“我聽說野人們崇拜異鬼，並讓他們的女人和異鬼交配，他們有時候也會試圖衝破一條路到長城這邊，破壞我們的土地，搶走我們的財產和女人，他們渴望著我們的鮮血。”賽提加在腦中努力回憶著未到絕境長城之時在南國的聽聞。
異鬼是絕境長城以外的生物，人們對於其知之甚少，甚至連它們是否真的存在都不知道。據說它們有著蒼白的皮膚，眼睛會發出不可思議的藍光。不知是它們帶來了寒冬還是寒冬帶來了它們，總之它們總是和寒冬一起出現，它們不畏懼人類的武器，它們是恐懼和死亡的代名詞。絕境長城最初修建的目的就是為了抵禦它們，以及牆外那些其他的邪惡生物。但是，幾個世紀以來一直沒有確鑿的證據證實它們還存在，所以它們早已淡出了人們的視野，成為了傳說。
“聽著，他們會還從眼睛裡面射出閃電，屁股裡面噴出火球，殺死守夜人。如果你覺得那是真的，我們早都死了。在這裡你們要面對的是誓言的不忠、凜冽的風寒和野人的斧頭，異鬼這些都是胡扯。不過真正的威脅是那些野人，他們也是普通人，但是他們更危險，一個饑寒交迫的人什麼事都幹的出來。”莫爾斯嚴肅地說著這句話，對他們所有人。
“說的對，我就是體驗過那種吃了上頓沒下頓的生活，所以我才會來到這裡，”醜鬼羅蘭仰起頭，用自己那半片兒嘴說道。
“安靜，這些以後再說，目前的情況不容樂觀，克雷根是個好的領隊，如果他知道我們在追捕他，絕對不會對我們友好的，”莫爾斯繼續說道，“我們必須保持警惕，以便遭遇任何情況。”
“情況很嚴重，對麼？我可不想和自己人打架。”坡迪似乎比他的外表看起來更膽小。
“要知道如果克雷根只是強暴了那個男孩，最多挨一頓鞭子，但是現在那個男孩死了，等待他的將是背叛誓言的裁決。”莫爾斯講到突然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其他三個人。
賽提加看見莫爾斯停下了，趕緊拽著坡迪趕了上來，“我們只是帶他回來接受懲罰，我想我們能完成。”賽提加信心十足的說道。
“克雷根近二十年來對於守夜人有著不可磨滅的貢獻。可是賽提加，你要知道一個脖子被套上絞繩的人，為了生存什麼事都能做的出來。”莫爾斯說到這裡瞅了瞅羅蘭和坡迪。
賽提加立刻明白了莫爾斯的意思，“知道了，莫爾斯爵士，謝謝你的忠告。”他的回答語氣明顯比剛才低沉了，顯然莫爾斯的話讓他心頭有了顧慮。
而後大家便悄然的趕著路，不一會兒，眼前一座山谷顯現，山谷的風比樹林裡面更加刺骨，陣陣寒風呼嘯而過，發出淒厲的聲音。
“這兒更冷了，我都感覺不到自己的腳了，”坡迪又開始埋怨了。
“我已經不是第一次說過了，現在還是夏天，絕境長城最溫暖的季節。寒冷能讓你們時刻保持清醒，冰痕堡就在前面，你們最好都老老實實的閉上嘴跟著我。”莫爾斯說完，自己拿著武器走在佇列最前面。
肆虐的狂風卷起穀內的積雪拍打在眾人臉上，呼嘯的風聲吹散了莫爾斯的話語，也遮蓋了眾人的腳步聲。
冰痕堡依山而建，在一處險要的山谷口與山谷渾然一體。這座巨石堆砌的古堡，左右兩旁塔樓分立，樓頂就是了望台，中間一段外城牆橫在城堡的牆外，厚重的鐵閘門被冰雪覆蓋。守夜人們平時便從這塔樓的角門進入，在這裡進行巡視。
終於走到了冰痕堡大門前，莫爾斯看見那塔樓的角門裡面有火光，可就在這時，從裡面突然撲出一個野人來。面對這突然的襲擊，“屠夫”早已習以為常，拉開兵刃與其搏鬥，其他幾個人也速度從後趕來幫忙。一個落單的野人，不會費多大的事。
野人指的是絕境長城外的小聚落，他們的文明和技術都甚為原始。這個稱呼是七大王國的住民對他們蔑視的叫法。野人們自己更願意稱自己為“自由民”。他們習慣於在寒冷而惡劣的環境下生活，鄙視七大王國的民眾，認為後者是不過是些屈服于龐大封建制度的溫順綿羊。而後者則認為他們是一些未開化的蠻人，幹著茹毛飲血和異鬼通姦的勾當。野人們時常會劫掠絕境長城周圍的村莊，所以他們與守夜人的恩怨早已根深蒂固了。
“這可不是個好兆頭，野人們從來不單獨行動，而且克雷根的巡邏隊應該就在這附近，不知道他們情況怎麼樣，我們必須趕快找到他們。”看著眼前的已死的野人莫爾斯說道。
“可是我們只有四個人，這太瘋狂了，我們應該撤退”，坡迪不知道是凍僵了還是嚇傻了，縮在一旁已經動不了了。
“四個勇敢的守夜人兄弟，我們會為了榮譽而戰。”賽提加似乎對這事挺興奮，畢竟他是以一名貴族騎士的身份加入守夜人來保衛王國的。
“你就是想讓我們行動而已，小崽子，我會的。”羅蘭一如既往的耍嘴。
“你們都瘋了，我們不知道他們的數量。”坡迪渾身發抖。
“你看，現在這不是已經少了一個了，繼續跟著我來。”莫爾斯並沒有在意坡迪的膽怯，帶著大家從樓梯繼續向上前進。
他們一行人繼續沿著塔樓往上走，過了外城牆，到了對面的塔樓，當然這一路上他們又料理了兩個野人。在這裡他們找到了已經倒在血泊裡的克雷根和其餘兩人。
“是你呀，屠夫，不過你來晚了，這裡到處都是野人，我們幹掉了其中一部分，但是他們數量太多了，而且其中有兩個簡直就是野獸。。。”克雷根顯然已經快不行了，一支箭射在他的脖子上，鮮血早已染紅了他的前胸。
“其他人呢？”莫爾斯看著周圍的兩具屍體問道。
“我派他們穿過堡壘庭院去橋那邊試試運氣，聽著。。。莫爾斯”，克雷根使出最後的力氣抓住莫爾斯的手，嘴裡的鮮血不停的噴出，“如果你和你的孩子想活命，就快點離開這裡，快走。。。”他的眼睛直愣愣的盯著莫爾斯，手尚未鬆開，可是卻已經斷氣了。
面對眼前這一切，已經打亂了莫爾斯的任務，他原本就是帶回克雷根宣判的，而現在克雷跟已經死了。莫爾斯很傷心，可惡的克雷根為什麼要屈服於衝動強暴了那個男孩，如果沒有這件事，他會像是個英雄一樣，在這裡戰鬥到最後一刻。
他的守望至死方休，於斯結束。莫爾斯心裡默念著這句守夜人葬禮上的誦詞，告別了這位老戰友，轉身對身後的幾人說道：“現在都聽著，我們必須繼續克雷根的巡邏任務，以守夜人的名義，如果有一天你們也遇到同樣的情況，你們也要這樣做。”
“我們應該撤退，否則我們會死的，”坡迪都蹲在地上了。
“你忘了葛歐得的下場麼，叛逃沒好處，”賽提加訓斥了他。
“如果我死了，我一定在死前要把我的匕首插進對手的眼睛裡，”羅蘭揮了揮手上帶血的匕首，露出一臉佞笑。
“希望如此，羅蘭。我們繼續前進，去尋找其他生還者。”對於莫爾斯來說，與野人戰鬥再正常不過，就像誓言中說的“今夜如此，夜夜皆然”。
莫爾斯一行四人從堡壘出來，到了庭院，不出他們所料，一群野人燃起篝火圍坐在院中舉行宴會，確切的說，他們把一個守夜人士兵的屍體變成了他們嘴裡的烤肉。莫爾斯見此情形怒不可遏，幸好這群野人比較分散而且沒有戒備，人數雖多但終難免被偷襲的厄運。
“老天呐，他們真的會吃人，”坡迪看著那堆篝火上面架著的守夜人屍體說道,他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嚇傻了似的愣在那裡。
就在這時，庭院右側房間的大門就被人一腳踹開，沖出兩個兇惡的傢伙，這貌似就是克雷根口中所說的野獸似得兩個人。
刹那間，其中一個將自己手上的斧頭擲向了羅蘭。羅蘭抬起匕首進行格擋，可惜慢了一步，只一瞬間，羅蘭的腦袋就像他殘缺的嘴一樣，被分成了兩片兒。這個來自平民窟跳蚤窩只會耍嘴的小賊，正如賽提加所說，除了死沒別的用處了。可是他雖然死了，活著的人卻仍要戰鬥。
莫爾斯和剩下的兩個人,不敢怠慢,立即展開戰鬥。這兩個野人是比先前的強大，可是畢竟他們面對的是“屠夫”。一個被斬殺後，剩下另一個也被重傷在地。
“他殺了羅蘭，我們要為他報仇，”坡迪貌似失去了理智發瘋似的喊著。“冷靜，他會告訴我們他知道的一切，”莫爾斯制止住羅蘭後,轉身對著那名野人，“我知道你們是葛恩部族的，告訴我，你們的頭領葛恩在哪裡？你們離黑城堡如此近想幹什麼？”在絕境長城這麼多年，莫爾斯和野人數次交戰，他對北方的部落還是知曉許多的。
“你總是如此的危險“屠夫”，真是婊子養的，不過葛恩不在這裡，他早就離開了，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帶領著一些人。”地上的野人雖然受傷但是依然不服氣。
可是莫爾斯看著他痛苦的面容，顫顫發抖的鬍鬚，心裡明白他不過是無謂的逞強罷了。“我會讓你開口的，任何人都會開口的，你們到底來這裡幹嘛，”莫爾斯蹲在地上邊說邊用羅蘭的匕首對著野人大腿上的傷口刺著，那些爛肉帶著血都被翻騰出來，那野人本來痛苦的臉顯得更加扭曲了。
“不，不要這樣。。。我說，我說，葛恩帶著我們翻過了長城尋找可以搶奪的物資，可是剛過來我們就被科林•斷掌那個惡魔盯上了，他們從影子塔追我們到這裡，我們想從這裡回家，所以葛恩先派我們來這裡偵查。可是卻遇到了你們的巡邏隊，我們動手幹掉了他們，我只知道這些，求你放過我，”野人也是人，這話不假，誰也扛不過嚴刑逼問。
葛恩是北方牆外野人部族最危險的頭領之一，可是這次他們居然翻越長城這麼遠，來到這裡。看來長城外，北方那冰原上野人們的確缺少生活的物資了。要知道這可不是什麼好事，物資缺乏導致的饑寒交迫會迫使更多的野人鋌而走險。
“好吧，我會給你個痛快，”莫爾斯說著便了結了那名野人。而後站起身來對著賽提加和坡迪說道：“聽著，附近有一大批野人，而且他們很可能要來我們這裡，不過既然他們被科林•斷掌追殺著，那科林就一定也在這附近，我們要做的就是將葛恩的人引到一起，為科林贏得時間，一舉消滅他們。”
可正在這時，一聲嘹亮的號角聲在這寒冷的空氣中回蕩，彷佛這座年久失修的冰痕堡都要被它震得打著寒顫。
是敵人還是朋友？
作者：周之鄙人
那還是在篡奪者戰爭期間。“我在沒來黑城堡之前就聽說了當年您在戰爭中的事蹟，而到了這裡更是聽兄弟們說起你如何面對長城外的野人、異鬼和怎樣獲得“屠夫”這一稱號的，我也聽說過守夜人中關於異鬼的傳說，你能講講麼。”賽提加一邊攙扶著坡迪走著，一邊說著。
在七大王國裡面，人民談論起古怪精靈的故事都會哈哈大笑。但是只有在這無盡陰風伴隨著牆外無邊黑影不斷擴散著的絕境長城，他們提起這些可就笑不出來了。守夜人傳說中，曾經有一位指揮官娶了一名異鬼為妻，將他的兄弟獻給異鬼為食，並自稱“永夜之王”。還有那“瘋斧”的故事，他在一天夜裡突然發瘋似得屠殺了周圍所有的兄弟。當然，守夜人中還流傳著許多其他故事，那些故事總是屬於夜晚的，而那些夜晚總是有陰風吹起，總有陰影在凍結的樹後面閃動著。
“那麼年輕的騎士，你對野人和異鬼都瞭解多少呢？”莫爾斯似乎微微一笑。
“我聽說野人們崇拜異鬼，並讓他們的女人和異鬼交配，他們有時候也會試圖衝破一條路到長城這邊，破壞我們的土地，搶走我們的財產和女人，他們渴望著我們的鮮血。”賽提加在腦中努力回憶著未到絕境長城之時在南國的聽聞。
異鬼是絕境長城以外的生物，人們對於其知之甚少，甚至連它們是否真的存在都不知道。據說它們有著蒼白的皮膚，眼睛會發出不可思議的藍光。不知是它們帶來了寒冬還是寒冬帶來了它們，總之它們總是和寒冬一起出現，它們不畏懼人類的武器，它們是恐懼和死亡的代名詞。絕境長城最初修建的目的就是為了抵禦它們，以及牆外那些其他的邪惡生物。但是，幾個世紀以來一直沒有確鑿的證據證實它們還存在，所以它們早已淡出了人們的視野，成為了傳說。
“聽著，他們會還從眼睛裡面射出閃電，屁股裡面噴出火球，殺死守夜人。如果你覺得那是真的，我們早都死了。在這裡你們要面對的是誓言的不忠、凜冽的風寒和野人的斧頭，異鬼這些都是胡扯。不過真正的威脅是那些野人，他們也是普通人，但是他們更危險，一個饑寒交迫的人什麼事都幹的出來。”莫爾斯嚴肅地說著這句話，對他們所有人。
“說的對，我就是體驗過那種吃了上頓沒下頓的生活，所以我才會來到這裡，”醜鬼羅蘭仰起頭，用自己那半片兒嘴說道。
“安靜，這些以後再說，目前的情況不容樂觀，克雷根是個好的領隊，如果他知道我們在追捕他，絕對不會對我們友好的，”莫爾斯繼續說道，“我們必須保持警惕，以便遭遇任何情況。”
“情況很嚴重，對麼？我可不想和自己人打架。”坡迪似乎比他的外表看起來更膽小。
“要知道如果克雷根只是強暴了那個男孩，最多挨一頓鞭子，但是現在那個男孩死了，等待他的將是背叛誓言的裁決。”莫爾斯講到突然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其他三個人。
賽提加看見莫爾斯停下了，趕緊拽著坡迪趕了上來，“我們只是帶他回來接受懲罰，我想我們能完成。”賽提加信心十足的說道。
“克雷根近二十年來對於守夜人有著不可磨滅的貢獻。可是賽提加，你要知道一個脖子被套上絞繩的人，為了生存什麼事都能做的出來。”莫爾斯說到這裡瞅了瞅羅蘭和坡迪。
賽提加立刻明白了莫爾斯的意思，“知道了，莫爾斯爵士，謝謝你的忠告。”他的回答語氣明顯比剛才低沉了，顯然莫爾斯的話讓他心頭有了顧慮。
而後大家便悄然的趕著路，不一會兒，眼前一座山谷顯現，山谷的風比樹林裡面更加刺骨，陣陣寒風呼嘯而過，發出淒厲的聲音。
“這兒更冷了，我都感覺不到自己的腳了，”坡迪又開始埋怨了。
“我已經不是第一次說過了，現在還是夏天，絕境長城最溫暖的季節。寒冷能讓你們時刻保持清醒，冰痕堡就在前面，你們最好都老老實實的閉上嘴跟著我。”莫爾斯說完，自己拿著武器走在佇列最前面。
肆虐的狂風卷起穀內的積雪拍打在眾人臉上，呼嘯的風聲吹散了莫爾斯的話語，也遮蓋了眾人的腳步聲。
冰痕堡依山而建，在一處險要的山谷口與山谷渾然一體。這座巨石堆砌的古堡，左右兩旁塔樓分立，樓頂就是了望台，中間一段外城牆橫在城堡的牆外，厚重的鐵閘門被冰雪覆蓋。守夜人們平時便從這塔樓的角門進入，在這裡進行巡視。
終於走到了冰痕堡大門前，莫爾斯看見那塔樓的角門裡面有火光，可就在這時，從裡面突然撲出一個野人來。面對這突然的襲擊，“屠夫”早已習以為常，拉開兵刃與其搏鬥，其他幾個人也速度從後趕來幫忙。一個落單的野人，不會費多大的事。
野人指的是絕境長城外的小聚落，他們的文明和技術都甚為原始。這個稱呼是七大王國的住民對他們蔑視的叫法。野人們自己更願意稱自己為“自由民”。他們習慣於在寒冷而惡劣的環境下生活，鄙視七大王國的民眾，認為後者是不過是些屈服于龐大封建制度的溫順綿羊。而後者則認為他們是一些未開化的蠻人，幹著茹毛飲血和異鬼通姦的勾當。野人們時常會劫掠絕境長城周圍的村莊，所以他們與守夜人的恩怨早已根深蒂固了。
“這可不是個好兆頭，野人們從來不單獨行動，而且克雷根的巡邏隊應該就在這附近，不知道他們情況怎麼樣，我們必須趕快找到他們。”看著眼前的已死的野人莫爾斯說道。
“可是我們只有四個人，這太瘋狂了，我們應該撤退”，坡迪不知道是凍僵了還是嚇傻了，縮在一旁已經動不了了。
“四個勇敢的守夜人兄弟，我們會為了榮譽而戰。”賽提加似乎對這事挺興奮，畢竟他是以一名貴族騎士的身份加入守夜人來保衛王國的。
“你就是想讓我們行動而已，小崽子，我會的。”羅蘭一如既往的耍嘴。
“你們都瘋了，我們不知道他們的數量。”坡迪渾身發抖。
“你看，現在這不是已經少了一個了，繼續跟著我來。”莫爾斯並沒有在意坡迪的膽怯，帶著大家從樓梯繼續向上前進。
他們一行人繼續沿著塔樓往上走，過了外城牆，到了對面的塔樓，當然這一路上他們又料理了兩個野人。在這裡他們找到了已經倒在血泊裡的克雷根和其餘兩人。
“是你呀，屠夫，不過你來晚了，這裡到處都是野人，我們幹掉了其中一部分，但是他們數量太多了，而且其中有兩個簡直就是野獸。。。”克雷根顯然已經快不行了，一支箭射在他的脖子上，鮮血早已染紅了他的前胸。
“其他人呢？”莫爾斯看著周圍的兩具屍體問道。
“我派他們穿過堡壘庭院去橋那邊試試運氣，聽著。。。莫爾斯”，克雷根使出最後的力氣抓住莫爾斯的手，嘴裡的鮮血不停的噴出，“如果你和你的孩子想活命，就快點離開這裡，快走。。。”他的眼睛直愣愣的盯著莫爾斯，手尚未鬆開，可是卻已經斷氣了。
面對眼前這一切，已經打亂了莫爾斯的任務，他原本就是帶回克雷根宣判的，而現在克雷跟已經死了。莫爾斯很傷心，可惡的克雷根為什麼要屈服於衝動強暴了那個男孩，如果沒有這件事，他會像是個英雄一樣，在這裡戰鬥到最後一刻。
他的守望至死方休，於斯結束。莫爾斯心裡默念著這句守夜人葬禮上的誦詞，告別了這位老戰友，轉身對身後的幾人說道：“現在都聽著，我們必須繼續克雷根的巡邏任務，以守夜人的名義，如果有一天你們也遇到同樣的情況，你們也要這樣做。”
“我們應該撤退，否則我們會死的，”坡迪都蹲在地上了。
“你忘了葛歐得的下場麼，叛逃沒好處，”賽提加訓斥了他。
“如果我死了，我一定在死前要把我的匕首插進對手的眼睛裡，”羅蘭揮了揮手上帶血的匕首，露出一臉佞笑。
“希望如此，羅蘭。我們繼續前進，去尋找其他生還者。”對於莫爾斯來說，與野人戰鬥再正常不過，就像誓言中說的“今夜如此，夜夜皆然”。
莫爾斯一行四人從堡壘出來，到了庭院，不出他們所料，一群野人燃起篝火圍坐在院中舉行宴會，確切的說，他們把一個守夜人士兵的屍體變成了他們嘴裡的烤肉。莫爾斯見此情形怒不可遏，幸好這群野人比較分散而且沒有戒備，人數雖多但終難免被偷襲的厄運。
“老天呐，他們真的會吃人，”坡迪看著那堆篝火上面架著的守夜人屍體說道,他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嚇傻了似的愣在那裡。
就在這時，庭院右側房間的大門就被人一腳踹開，沖出兩個兇惡的傢伙，這貌似就是克雷根口中所說的野獸似得兩個人。
刹那間，其中一個將自己手上的斧頭擲向了羅蘭。羅蘭抬起匕首進行格擋，可惜慢了一步，只一瞬間，羅蘭的腦袋就像他殘缺的嘴一樣，被分成了兩片兒。這個來自平民窟跳蚤窩只會耍嘴的小賊，正如賽提加所說，除了死沒別的用處了。可是他雖然死了，活著的人卻仍要戰鬥。
莫爾斯和剩下的兩個人,不敢怠慢,立即展開戰鬥。這兩個野人是比先前的強大，可是畢竟他們面對的是“屠夫”。一個被斬殺後，剩下另一個也被重傷在地。
“他殺了羅蘭，我們要為他報仇，”坡迪貌似失去了理智發瘋似的喊著。“冷靜，他會告訴我們他知道的一切，”莫爾斯制止住羅蘭後,轉身對著那名野人，“我知道你們是葛恩部族的，告訴我，你們的頭領葛恩在哪裡？你們離黑城堡如此近想幹什麼？”在絕境長城這麼多年，莫爾斯和野人數次交戰，他對北方的部落還是知曉許多的。
“你總是如此的危險“屠夫”，真是婊子養的，不過葛恩不在這裡，他早就離開了，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帶領著一些人。”地上的野人雖然受傷但是依然不服氣。
可是莫爾斯看著他痛苦的面容，顫顫發抖的鬍鬚，心裡明白他不過是無謂的逞強罷了。“我會讓你開口的，任何人都會開口的，你們到底來這裡幹嘛，”莫爾斯蹲在地上邊說邊用羅蘭的匕首對著野人大腿上的傷口刺著，那些爛肉帶著血都被翻騰出來，那野人本來痛苦的臉顯得更加扭曲了。
“不，不要這樣。。。我說，我說，葛恩帶著我們翻過了長城尋找可以搶奪的物資，可是剛過來我們就被科林•斷掌那個惡魔盯上了，他們從影子塔追我們到這裡，我們想從這裡回家，所以葛恩先派我們來這裡偵查。可是卻遇到了你們的巡邏隊，我們動手幹掉了他們，我只知道這些，求你放過我，”野人也是人，這話不假，誰也扛不過嚴刑逼問。
葛恩是北方牆外野人部族最危險的頭領之一，可是這次他們居然翻越長城這麼遠，來到這裡。看來長城外，北方那冰原上野人們的確缺少生活的物資了。要知道這可不是什麼好事，物資缺乏導致的饑寒交迫會迫使更多的野人鋌而走險。
“好吧，我會給你個痛快，”莫爾斯說著便了結了那名野人。而後站起身來對著賽提加和坡迪說道：“聽著，附近有一大批野人，而且他們很可能要來我們這裡，不過既然他們被科林•斷掌追殺著，那科林就一定也在這附近，我們要做的就是將葛恩的人引到一起，為科林贏得時間，一舉消滅他們。”
可正在這時，一聲嘹亮的號角聲在這寒冷的空氣中回蕩，彷佛這座年久失修的冰痕堡都要被它震得打著寒顫。
是敵人還是朋友？
作者：周之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