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部電影的名字叫《夜空中總有最大密度的藍色》, 很久沒有看過這樣一部片名如此長並且毫無信息量的電影了, 它能拿到旬報最佳, 這和日本的物哀文化脫不了干係。 如果在中國拍一部名字像詩一樣繞口的劇情片可能比紀錄片還不賣座, 畢竟很少人想特地跑進影院去喪一下。
這部影片的場景選擇在東京, 大城市小人物的萬金油題材, 男主是在建築工地趕場, 一隻眼睛看不見的臨時工, 女主是從鄉下來城市, 被媽媽自殺事實不斷影響的護士, 兩人的交集是在夜晚的女孩酒吧展開。
雖然豆瓣給它的標籤是劇情片, 但它本質就是一部文藝片。 而日本和中國的文藝片在場景選擇上有很大不同。 例如文藝片的開篇之作《小武》, 賈樟柯把故事背景選在了“中部某小縣城”, 角色設定也是“幹手藝活的”這樣符合小縣城生存模式的, 又比如時間近一些的《白日焰火》,
可以看出中國的文藝片能否拍得足夠文藝的一大要點其實就在於場景是否接地氣, 典型的有黃土高原上的鄉村愛情, 偏僻村莊裡的手藝傳承, 或者是藏區內的神聖朝拜, 他們都和傳統文化緊密相連, 在此基礎上再插入愛情, 親情等元素。
而中國的傳統文化很大程度上就在於仁義禮智信, 這些都是和人際關係有關的, 所以文藝片也脫離不了與人相處這一基本框架。
但日本的物哀文化並不那麼與人相關, 概括來講, 它就是對“萬物無常”的觸景生情。 它的主體可以僅僅是一樣事物, 比如落花流水, 又比如夜空等意象, 在這部影片中還引入了兩人共同想像中的飛船,
值得一提的是, 導演石井裕也之前執導的那部高分改編電影《編舟記》的主旨是“甘於寂寞“, 並從寂寞中獲取幸福, 主角的特質也是“不善於和人交往”。
回到這部影片, 片中男主角慎二經常提及自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這種難以名狀的特質其實是大城市裡的人所獨具的, 每個人都有, 但有些人為了生存需要並不展現出來。 因為當這個社會要求你在必要時客套或是禮節性地說一些話, 你就喪失了一部分基本的言論自由, 察覺到這一點之後, 人會不自覺地抗拒說話, 他們需要別人去批判和厭惡他的“煩人”, 這樣就可以理所因當地閉嘴。
而大城市裡的人常常感到不安, 是因為周圍變化速度太快, 包括影片裡那些接連出現在主角身邊的死亡, 其實都是變化的一部分, 是被主角口中“不安預感”所串聯起來的部分,
影片給人一種, 一些人的放縱建立在另一些人的痛苦之上的感覺, 進而表現出一些人的生存, 必須建立在另一些人的死亡之上。 舉個例子, 影片中建築工地上的那些工人常常去不起女孩酒吧, 只能在狹窄, 隔音效果差的員工宿舍裡大聲放歌盡情搖擺, 但卻讓隔壁正在複習功課的學生痛苦不已, 不停地憤恨地敲打牆壁, 而最後隔壁學生的死亡也打斷了男主和女主約定見面後難得的好心情。
這些身處社會底層的人們渴求屬於自己的權利但是卻無從控訴, 明明最能感受到現實的不公和冷酷卻最沒開口的權利, 這種強烈的失衡導致他們必須將精神寄託在除開生活以外的事物上,這也導致了一個難以解決的矛盾,就是要想活下去,必須脫離生活。
主人公們就像一個個無頭蒼蠅,活一天算一天,從彼此身上產生哀感,最後也在彼此身上找到慰藉,這是物哀文化的深層含義,就是“世相的感動”。
我們相似,相通,一樣的渺小,也注意到一樣的天空,這個事實足以感動很多人。即使交流看起來很碎片化,但這種關係的橋樑不在於對話,而在於理解和寬容,我允許你靠近我,允許我們走在一起,允許我們被一樣的東西所鼓舞。
影片的最後是常規化的溫情,無數次看到的,對城市裡人們聲嘶力竭地唱著“加油啊”的街頭女歌手終於出名;因為幹活太累手腕無力腰肌勞損的工地大叔即使不能再幹活也對生活笑著說出“等著瞧”;女主和男主也終於接受彼此,一起對抗這個諾大的東京。
此刻的溫情帶著難以抑制的悲壯,這種每個人都想盡力活到最後一刻的勇敢代替喪成為了影片的主旋律,這些想要與這座城市隔離的人的遙遠相似性突然讓整個城市都變得慢了下來,小人物在這一刻找到存在意義。
整部影片的剪輯並不精細,甚至在切換鏡頭時有些粗暴,試圖表現出人物渺小時的近景切遠景也略顯生硬,但這並不影響導演想要傳遞的情感,因為它瑕不遮瑜,尤其是那一段在社會事件和生活瑣碎之後說出我想見你的旁白,是整部電影的亮點。
孤獨的人在生活的拉鋸和閃回中終於找到一個地方可以安放自己的不安,釋放自己的情感,並且意識到孤獨是至關重要的,因為某種意義上是孤獨救贖了你。
所以選擇夜空這個意象很合適,夜空見證著每一個城市裡的夜歸人,詩中說夜空中總有最大密度的藍,但倘若你從未仔細地觀察過它,你會誤以為夜空就是“黑夜”,它是黑的。而當你望向夜空尋求答案的時候,你才會真正停下來去思考一個具體的問題,夜空究竟是什麼顏色,而思考這個問題時你會感到孤獨。
但沒人能給夜空取樣,我們永遠不會知道它是什麼顏色,所以我們會永遠絕對孤獨,卻可以相對依偎,所以我討厭世界,卻想見你。
這種強烈的失衡導致他們必須將精神寄託在除開生活以外的事物上,這也導致了一個難以解決的矛盾,就是要想活下去,必須脫離生活。主人公們就像一個個無頭蒼蠅,活一天算一天,從彼此身上產生哀感,最後也在彼此身上找到慰藉,這是物哀文化的深層含義,就是“世相的感動”。
我們相似,相通,一樣的渺小,也注意到一樣的天空,這個事實足以感動很多人。即使交流看起來很碎片化,但這種關係的橋樑不在於對話,而在於理解和寬容,我允許你靠近我,允許我們走在一起,允許我們被一樣的東西所鼓舞。
影片的最後是常規化的溫情,無數次看到的,對城市裡人們聲嘶力竭地唱著“加油啊”的街頭女歌手終於出名;因為幹活太累手腕無力腰肌勞損的工地大叔即使不能再幹活也對生活笑著說出“等著瞧”;女主和男主也終於接受彼此,一起對抗這個諾大的東京。
此刻的溫情帶著難以抑制的悲壯,這種每個人都想盡力活到最後一刻的勇敢代替喪成為了影片的主旋律,這些想要與這座城市隔離的人的遙遠相似性突然讓整個城市都變得慢了下來,小人物在這一刻找到存在意義。
整部影片的剪輯並不精細,甚至在切換鏡頭時有些粗暴,試圖表現出人物渺小時的近景切遠景也略顯生硬,但這並不影響導演想要傳遞的情感,因為它瑕不遮瑜,尤其是那一段在社會事件和生活瑣碎之後說出我想見你的旁白,是整部電影的亮點。
孤獨的人在生活的拉鋸和閃回中終於找到一個地方可以安放自己的不安,釋放自己的情感,並且意識到孤獨是至關重要的,因為某種意義上是孤獨救贖了你。
所以選擇夜空這個意象很合適,夜空見證著每一個城市裡的夜歸人,詩中說夜空中總有最大密度的藍,但倘若你從未仔細地觀察過它,你會誤以為夜空就是“黑夜”,它是黑的。而當你望向夜空尋求答案的時候,你才會真正停下來去思考一個具體的問題,夜空究竟是什麼顏色,而思考這個問題時你會感到孤獨。
但沒人能給夜空取樣,我們永遠不會知道它是什麼顏色,所以我們會永遠絕對孤獨,卻可以相對依偎,所以我討厭世界,卻想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