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金花
吃畢臘八粥之後, 年味就跟一壇陳年的老酒一樣, 愈來愈濃了。 這當兒, 鄉村的大街小巷, 村村落落皆被年味所擁抱著。
小孩小孩你別饞,
過了臘八就是年。
臘八粥, 喝幾天,
瀝瀝拉拉二十三。
二十三糖瓜兒粘,
二十四掃房日,
二十五做豆腐……
咱單說二十五做豆腐, 而且咱只屑說幼時做豆腐。 做豆腐似乎很神聖, 也很幸福, 不亞于娘給做了一身花衣裳。 因為是饑饉的歲月, 物質十分匱乏, 平常的日子是很難食到豆腐, 只有眼巴巴地盼到過年才能一飽口福,
豆腐好吃, 但做起來卻很繁瑣, 也很累人。 二十四這天, 母親就會從布袋裡用碗挖出黃豆, 倒在簸箕裡, 扇掉秕豆, 剔除壞豆, 而後, 上石磨脫掉黃豆的外皮, 再把外皮簸淨, 接下來, 再去水井裡擔來澄澈的泉水,
經過一宿的浸泡, 黃豆被水潤澤透了, 變得很肥碩, 天一亮再用老石磨把黃豆用勺子挖著, 填到磨盤上方的圓孔裡, 接著用人力, 用磨棍, 推動石磨旋轉。 黃豆在石磨的磨道裡被碾壓成了細細的豆沫, 沿著兩扇磨盤的縫隙裡流瀉出來。 就這樣周而復始的重複著一樣的動作, 磨完一盆豆子往往得用一上午功夫, 會把人累個半死。 如果有條件, 或者說是家境比較殷實的人家, 養有毛驢, 當然就會減輕了人的負重。 小不點兒的時候, 因為我最小, 父母就不捨得我推磨, 其實也沒有力氣推, 姐姐和哥哥在推磨時, 我會覺得好奇, 會在後面添亂。
豆漿在石磨上磨出來之後, 母親就會收到木梢裡。
斬豆腐的火候很難掌握, 鹵水擱多了, 做出來的豆腐就會老, 不嫩, 放少了, 豆腐就會不凝固, 吃起來也不鮮美。 鹽使用的多少也是一門學門, 多了鹹, 少了淡。 母親是做豆腐的老手, 家中每年做豆腐斬豆腐非她莫屬。 待把豆腐斬好, 把缸口用高梁杆拴制的鍋蓋蓋嚴, 待過了吃兩個蘋果的功夫, 缸裡的汁便成了腦, 一如那秀氣白嫩的小姑娘,
以上工序做完, 末了就是過豆腐了。 把竹篩子裡鋪上包袱, 把缸中的豆腦舀到篩中的包袱裡, 隨後把包袱的角合攏, 在包袱上面敷上一個水瓢般大小的鍋蓋, 進行按壓,埋在豆腦裡的漿水就會嘩嘩的從篩子的空隙裡流出來,待覺得過濾的差不多了,熱氣騰騰的鮮豆腐就製作成功了。豆腐就出鍋之後,一碗一碗地盛出來,擱到桌上,拿出煎餅,切上一碗辣椒和蔥倒上醬油和醋,把煎餅裡包上豆腐,再放上辣椒和蔥,就會大塊地朵頤。俺那娘來,那個好吃,那個美嘴,恐怕都會把指頭吞食到肚子裡……
豆腐做好了,美氣的新年也就會如約而至了。
作者簡介:王金花,女,山東五蓮人。外企職員。《日照日報》《黃海晨刊》特約記者。日照市文藝評論家協會會員,山東省作家協會會員。在《山東文學》《時代文學》《天津文學》《青春》《天涯》《短篇小說》《天池》《青島文學》《大眾日報》《齊魯晚報》《天津日報》《羊城晚報》《故事會》《讀者》等諸多報刊發表過文章。
進行按壓,埋在豆腦裡的漿水就會嘩嘩的從篩子的空隙裡流出來,待覺得過濾的差不多了,熱氣騰騰的鮮豆腐就製作成功了。豆腐就出鍋之後,一碗一碗地盛出來,擱到桌上,拿出煎餅,切上一碗辣椒和蔥倒上醬油和醋,把煎餅裡包上豆腐,再放上辣椒和蔥,就會大塊地朵頤。俺那娘來,那個好吃,那個美嘴,恐怕都會把指頭吞食到肚子裡……豆腐做好了,美氣的新年也就會如約而至了。
作者簡介:王金花,女,山東五蓮人。外企職員。《日照日報》《黃海晨刊》特約記者。日照市文藝評論家協會會員,山東省作家協會會員。在《山東文學》《時代文學》《天津文學》《青春》《天涯》《短篇小說》《天池》《青島文學》《大眾日報》《齊魯晚報》《天津日報》《羊城晚報》《故事會》《讀者》等諸多報刊發表過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