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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動物農場》隨記:動物主義的衍變軌跡

動物主義的衍變軌跡

——讀《動物農場》隨記

安立志

動物主義的衍變軌跡

老少校是一頭曾以“威靈頓之花”的名義參賽獲獎的灰白色大公豬, 它在莊園農場的動物中享有崇高的威望。 傅惟慈翻譯的《動物農場》(《一九八四·動物農場》, 喬治·奧威爾著, 譯林出版社, 2003年。 以下引文只注頁碼)開篇就以老少校的口吻敘述了它的造反之夢。 老少校生前這篇演說, 對於動物世界的成員們(主要是家畜和家禽)受壓迫的根源, 擺脫困境的出路, 作了系統論述, 可以視為它的政治遺囑。 它的造反理論與革命遺囑在所有動物大大小小的腦袋中紮下了根。

動物主義的衍變軌跡

動物們根本沒有想到的是, 造反的引信很意外地觸發了, 而且造反極其容易地取得了成功。 觸發引信的不是莊園農場裡的豬, 而是一頭母牛。 動物們的敵人——以農場主鐘斯為代表的人類被驅逐了, 動物們不僅將“莊園農場”改名為“動物農場”, 而且建立了動物共和國, 並為它們的新國家設計了一面帶有白色獸蹄與犄角圖案的綠色國旗(頁326)。

在造反勝利的最初階段, 動物們真正感受到了翻身得解放, 從此做主人的開心與舒暢, 它們把馬嚼子、鼻環、拴狗的鏈子、鐘斯先生閹豬閹羊的殘酷的刀子這些象徵奴役與壓迫的東西一股腦兒扔到了井裡;它們把韁繩、籠頭、眼罩和掛在牲畜脖子上、帶有污辱性的草料袋處理掉,

拋到院子裡熊熊燃燒的垃圾堆裡;皮鞭自然也用同一方法處理掉(頁319)。 這意味著動物們徹底告別了舊世界。 然後, 動物們成立組織(母雞組織了勤生蛋委員會,奶牛組織了清潔尾巴同盟,綿羊發起了增白羊毛運動,此外, 老鼠和野兔還成立了野生同志再教育委員會等)、發展生產, 學習文化, 意氣風發, 熱情高漲, 開始了新生活的征程。 他們把鐘斯先生的豪華住宅與奢侈用品封存起來, 建成博物館, 防止剛剛取得勝利的動物們受到它的誘惑和腐蝕。 動物們遇有重大事項, 就在大穀倉召開動物大會, 為動物農場的建設和發展獻計獻策, 暢所欲言。 大會結束時, 動物們總要高唱《英格蘭牲畜之歌》。

造反取得了勝利, 動物們並沒有忘記老少校的臨終囑咐, 由雪球、拿破崙、尖嗓這三頭聰明的豬為主導, 把老少校生前的教導發揮成為一套完整的思想體系, 並命名為“動物主義”。 由於動物們智商太低, 雖然進行了三個月的培訓, 它們仍然無法接受如此深奧的理論, 於是, 這幾頭豬把動物主義精簡為“七戒”, 從而成為動物農場或動物共和國不可更改的政綱。 七戒的內容是這樣的:

1.凡用兩條腿走路的都是敵人。

2.凡用四條腿走路或者有翅膀的都是朋友。

3.一切動物都不許穿衣服。

4.一切動物都不許睡床鋪。

5.一切動物都不許喝酒。

6.一切動物都不許殺害其他動物。

7.所有動物都是平等的。 (頁322)

動物們學習貫徹動物主義的態度是認真的。

讓一頭豬站在梯子上並不容易, 然而, 雪球在尖嗓的協助下, 居然用白漆把七戒塗寫在柏油牆上, 字跡非常醒目, 三十碼外就看得一清二楚。 動物們的智商參差不齊, 除了豬狗之外, 其他許多動物對七戒的深刻內涵無法掌握, 特別是羊、雞、鵝這些愚笨的動物, 有的只學會了幾個字母, 雪球為了説明它們學習, 又把已經簡化為七戒的動物主義概括為這樣兩句話:“四條腿好, 兩條腿壞”(頁328)。 它說這兩句話包含了動物主義的精髓。 一些低等動物都努力背誦這兩句格言, 也把它寫在大穀倉的牆上。

如同人類一樣, 動物的私欲也是沒有止境的, 權力欲也是私欲的重要組成部分。 幾頭豬在把持動物農場的管理權之後,

很快誘發了它們的私欲, 這些豬首先成了不勞動者, 其藉口是管理更重要, 於是, 豬就成了“勞心者”, 而其他動物只是“勞力者”, 而且“勞力者”只能“治於豬”。 咄咄怪事接踵而至, 動物們發現, 此前牛奶都是拌在大家食槽裡, 蘋果由大家來分食, 現在已被豬們所獨享。 不久, 執政的豬集團發生分裂, 在反對鐘斯先生復辟的牛棚戰役中, 榮獲“一級動物勳章”的雪球, 遭到伯克夏公豬拿破崙的排擠與威脅被迫逃亡, 動物農場形成了拿破崙一手遮天的獨裁局面。

某日, 動物們無意發現, 拿破崙和那些豬居然搬進了鐘斯先生的床上居住, 這顯然違反了動物主義“一切動物都不許睡床鋪”的明確規定。 甚至更過分的是, 這些豬甚至在人類的廚房裡用餐,還把客廳當作它們的娛樂室。 這使其他動物感到震驚。尖嗓馬上出面澄清此事,情況並非如此。尖嗓說,“豬是農場的頭腦,他們絕對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進行工作。對領袖(近來尖嗓提到拿破崙總習慣用‘領袖’這個尊稱)來說,住在房子裡比住在豬圈更適合它尊貴的身份。”(頁349)話是這樣說,死腦筋的母馬苜蓿堅信自己的記憶力,過去確曾有過不得在床上睡覺這條禁令,可惜它自己認不了幾個字母,山羊穆瑞爾費了好大勁才讀出牆上的條文——“任何動物不許在鋪床單的床上睡覺。”這一條文不知何時多了幾個字,母馬和山羊都弄不清怎麼回事。恰巧小肥豬尖嗓路過,它解釋說,我們在床上睡,已經撤掉了床單而換成了毛毯,毛毯與稻草其實是一樣的,目的都是保證從事腦力勞動的豬們能夠好好休息。

在拿破崙的統治下,動物們食品定量日益減少,勞動強度逐漸加大,不僅提高了勞動定額,還要增加上繳指標。一次,母雞因被要求交出自己生產的全部雞蛋,從而激化了矛盾,這些母雞以摔碎雞蛋的方式消極反抗,不久就有九隻母雞被拿破崙豢養的九條惡狗撕爛(頁355)。接著,四隻小豬因反對動物大會這一民主平臺被廢除,也被惡狗咬斷喉管。後來還有三隻雞、一隻鵝和一隻老公羊以不同理由被處死(頁359-360)。動物農場裡,除了豬和狗,所有動物都驚恐萬狀,惶惶不可終日。儘管大家誰也不敢提這件事,母馬苜蓿還是感到屠殺同類違反了動物主義第六條——“一切動物都不許殺害其他動物”。沒有文化的它,只好再次求助山羊穆瑞爾,它們驚奇的發現,寫在牆壁上的這條戒律竟然變成了“一切動物都不許無緣無故地殺害其他動物”。這意味著,那些動物的被殺都是“有緣有故”的,是因為它們罪有應得,因此並未違反戒律。

風車戰役勝利後,伯克夏公豬拿破崙進一步鞏固了對動物農場的統治權,尖嗓那些豬狗們則開始強化對於拿破崙的崇拜,拿破崙的特權進一步發展。拿破崙因為偷喝了鐘斯先生遺留下來的威士卡而酩酊大醉,因而嚴令所有動物不得飲酒。然而,已經嘗到喝酒甜頭的拿破崙欲罷不能,為了滿足酒癮,它一方面改變了退休動物保障田的用途私自種植大麥偷偷釀酒,一方面把曾經為動物農場獻出畢生精力、既是戰鬥英雄又是勞動模範的名叫拳擊手的老馬的遺體賣給屠宰場換酒喝。拿破崙的行徑顯然違反了動物主義“所有動物都不許喝酒”的戒律。然而,尖嗓偷偷把這條戒律篡改為“所有動物都不許喝酒過量”。兩字之加,為拿破崙大開酒戒開了方便之門。不巧的是,尖嗓在牆上塗改動物主義條文時,因梯子斷成兩截,摔個半死,它一再篡改動物主義的行徑才最終敗露(頁375-376)。

為了動物農場的發展,拿破崙加強了與不共戴天的敵人——人類的勾結,它和它的豬集團,不僅模仿人的直立行走,甚至穿上了鐘斯先生遺留的衣服,它們與狹地、狸林的人類觥籌交錯、推杯換盞,完全背叛了老少校的政治遺囑。拿破崙宣佈,動物農場從此不再以“同志”相稱,“動物農場”恢復原來的名稱——“莊園農場”,動物共和國國旗上的獸蹄與犄角圖案被抹掉,老少校的遺骨被拋棄。動物主義最後一條戒律——“所有動物都是平等的”,也被改成——“所有動物都是平等的,有的動物比其他動物更平等”(頁393)。凝結了動物主義精髓的口號——“四條腿好,兩條腿壞”,也變成了“四條腿好,兩條腿更好”(頁392)。動物農場造反勝利以後,鐘斯先生發動的“牛棚戰役”被擊垮,狹地農場發動的“風車戰役”被打敗,動物主義被全面廢除,拿破崙一手改變了動物農場的性質,一舉恢復了莊園農場時代人類剝削動物的原有格局,所不同的是農場的統治者變成了已經人類化的豬玀們。莊園農場的變遷,只不過體驗了一輪否定之否定的客觀規律。

這使其他動物感到震驚。尖嗓馬上出面澄清此事,情況並非如此。尖嗓說,“豬是農場的頭腦,他們絕對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進行工作。對領袖(近來尖嗓提到拿破崙總習慣用‘領袖’這個尊稱)來說,住在房子裡比住在豬圈更適合它尊貴的身份。”(頁349)話是這樣說,死腦筋的母馬苜蓿堅信自己的記憶力,過去確曾有過不得在床上睡覺這條禁令,可惜它自己認不了幾個字母,山羊穆瑞爾費了好大勁才讀出牆上的條文——“任何動物不許在鋪床單的床上睡覺。”這一條文不知何時多了幾個字,母馬和山羊都弄不清怎麼回事。恰巧小肥豬尖嗓路過,它解釋說,我們在床上睡,已經撤掉了床單而換成了毛毯,毛毯與稻草其實是一樣的,目的都是保證從事腦力勞動的豬們能夠好好休息。

在拿破崙的統治下,動物們食品定量日益減少,勞動強度逐漸加大,不僅提高了勞動定額,還要增加上繳指標。一次,母雞因被要求交出自己生產的全部雞蛋,從而激化了矛盾,這些母雞以摔碎雞蛋的方式消極反抗,不久就有九隻母雞被拿破崙豢養的九條惡狗撕爛(頁355)。接著,四隻小豬因反對動物大會這一民主平臺被廢除,也被惡狗咬斷喉管。後來還有三隻雞、一隻鵝和一隻老公羊以不同理由被處死(頁359-360)。動物農場裡,除了豬和狗,所有動物都驚恐萬狀,惶惶不可終日。儘管大家誰也不敢提這件事,母馬苜蓿還是感到屠殺同類違反了動物主義第六條——“一切動物都不許殺害其他動物”。沒有文化的它,只好再次求助山羊穆瑞爾,它們驚奇的發現,寫在牆壁上的這條戒律竟然變成了“一切動物都不許無緣無故地殺害其他動物”。這意味著,那些動物的被殺都是“有緣有故”的,是因為它們罪有應得,因此並未違反戒律。

風車戰役勝利後,伯克夏公豬拿破崙進一步鞏固了對動物農場的統治權,尖嗓那些豬狗們則開始強化對於拿破崙的崇拜,拿破崙的特權進一步發展。拿破崙因為偷喝了鐘斯先生遺留下來的威士卡而酩酊大醉,因而嚴令所有動物不得飲酒。然而,已經嘗到喝酒甜頭的拿破崙欲罷不能,為了滿足酒癮,它一方面改變了退休動物保障田的用途私自種植大麥偷偷釀酒,一方面把曾經為動物農場獻出畢生精力、既是戰鬥英雄又是勞動模範的名叫拳擊手的老馬的遺體賣給屠宰場換酒喝。拿破崙的行徑顯然違反了動物主義“所有動物都不許喝酒”的戒律。然而,尖嗓偷偷把這條戒律篡改為“所有動物都不許喝酒過量”。兩字之加,為拿破崙大開酒戒開了方便之門。不巧的是,尖嗓在牆上塗改動物主義條文時,因梯子斷成兩截,摔個半死,它一再篡改動物主義的行徑才最終敗露(頁375-376)。

為了動物農場的發展,拿破崙加強了與不共戴天的敵人——人類的勾結,它和它的豬集團,不僅模仿人的直立行走,甚至穿上了鐘斯先生遺留的衣服,它們與狹地、狸林的人類觥籌交錯、推杯換盞,完全背叛了老少校的政治遺囑。拿破崙宣佈,動物農場從此不再以“同志”相稱,“動物農場”恢復原來的名稱——“莊園農場”,動物共和國國旗上的獸蹄與犄角圖案被抹掉,老少校的遺骨被拋棄。動物主義最後一條戒律——“所有動物都是平等的”,也被改成——“所有動物都是平等的,有的動物比其他動物更平等”(頁393)。凝結了動物主義精髓的口號——“四條腿好,兩條腿壞”,也變成了“四條腿好,兩條腿更好”(頁392)。動物農場造反勝利以後,鐘斯先生發動的“牛棚戰役”被擊垮,狹地農場發動的“風車戰役”被打敗,動物主義被全面廢除,拿破崙一手改變了動物農場的性質,一舉恢復了莊園農場時代人類剝削動物的原有格局,所不同的是農場的統治者變成了已經人類化的豬玀們。莊園農場的變遷,只不過體驗了一輪否定之否定的客觀規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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