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反詩, 自然而然想到宋江宋公明黑三郎, 《水滸傳》第三十九回 “潯陽樓宋江吟反詩, 梁山泊戴宗傳假信”。 宋江在潯陽樓酒醉抒胸臆, 寫下一首惹來滔天巨禍的《西江月》:
自幼曾攻經史, 長成亦有權謀。 恰如猛虎臥荒丘, 潛伏爪牙忍受。
不幸刺文雙頰, 那堪配在江州。 他年若得報冤仇, 血染潯陽江口。
心在山東身在吳, 飄蓬江海謾嗟籲。
他時若遂淩雲志, 敢笑黃巢不丈夫!
黃文炳看完, 馬上認為“他卻要賽過黃巢!不謀反待怎地”!看法極有見地, 並非空穴來風, 須知封建王朝, 文字獄屢見不鮮, 何況如此明目張膽題在酒樓牆上, 黃文炳一舉報, 由此牽扯出很多事來。 當然, 這是演義小說, 不算歷史真有其事, 說史就接續宋江反詩用到的人物吧, 唐朝大反王黃巢《不第後賦菊》:
待到秋來九月八,
沖天香陣透長安, 滿城盡帶黃金甲。
黃巢秀才出身, 下筆自是不凡, 寫景抒情, 大氣磅礴。 全詩辭采壯偉, 設喻新穎, 想像奇特, 意境瑰麗, 氣魄雄偉。 不愧是唐王朝掘墓人, 梟雄本色一露無遺, 一首反詩, 引得後來無數英雄豪傑競折腰。 這不,
百花發時我不發, 我若發時都嚇殺。
要與西風戰一場, 遍身穿就黃金甲。
據考證, 這首詠物言志、最膾炙人口的《詠菊花詩》, 大約作於朱元璋擔任紅巾軍將領, 與元軍進行激烈戰鬥的年代。 此詩無論從用語、用韻, 還是寓意寄託, 都酷似黃巢的作品, 但霸氣有過之而無不及。
天生萬物以養民, 民無一善可報天。
殺殺殺殺殺殺殺!不忠之人曰可殺!
不孝之人曰可殺!不仁之人曰可殺!
不義之人曰可殺!不禮不智不信人,
大西王曰殺殺殺!我生不為逐鹿來,
都門懶築黃金台, 狀元百官都如狗,
總是刀下觳觫材。 傳令麾下四王子,
破城不須封刀匕。 山頭代天樹此碑,
逆天之人立死跪亦死!
七殺詩乾脆俐落, 通俗易懂, 淺顯直白, 殺氣沖天。 但前面詩句像出自草莽英雄之手, 後半闕倒像酸秀才, 關於七殺詩真正作者, 一直存有爭議。 據說清初, 四川平定後, 滿清統治者為了把“屠蜀”的責任推給張獻忠, 就利用民間流傳下來的張獻忠常說“天生萬物與人, 人無一物與天”的口頭禪, 在後面加上七個“殺”字作成七殺碑。 (今日頭條南方鵬首發)
寫到此, 想起一副對聯, 也是反王所寫, 太平天國石達開部將李文彩在廣西貴縣開了一家剃頭鋪, 作為義軍聯絡點, 開張日馮雲山為其題聯曰:
磨礪以須, 天下有頭皆可剃。
及鋒而試, 世間妙手等閒看。
石達開看了不滿意,認為頭重腳輕,氣勢不足,便作了修改:
磨礪以須,問天下頭顱有幾?
及鋒而試,看老夫手段如何!
石達開看了不滿意,認為頭重腳輕,氣勢不足,便作了修改:磨礪以須,問天下頭顱有幾?
及鋒而試,看老夫手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