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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來, 已經有些年。
是在怎樣的情況下想起來, 並且聯繫他的呢?
那天, 走在路上,
他從沒主動告訴過我在哪裡上班, 我也沒問過, 怕聽到“不”字。
只有那麼一次, 一口氣喝下很多酒, 終於可以隨心所欲地說話。 那時候, 嘴巴已經不受大腦控制, 才可以將真實想法訴之於口。 同時又記得自己說了些什麼, 問了些什麼。 我趴在水池上一邊吐, 一邊哭, 從來沒有那麼痛快哭過, 一邊說道, 我甚至都不知道你叫什麼, 你是誰。
其實這麼說, 也並非真的想知道他叫什麼, 或者是誰。 這些, 是最無所謂的。
第二天等我醒來, 他才走。 之後發來消息, 讓我喝點水, 或者吃一個蘋果, 很慢很慢地吃, 一口一口都要嚼碎。
那是記憶中唯一一次。
現在, 我知道他就在附近, 就像很多年前一樣知道, 只是小獸般在心中狂突然後不斷制服它的那種執著已經不在。
有空一起吃頓飯嗎?
我給他發了一條微信, 怕他不能及時看到,
除了電信公司的消費提醒、各種完全屬於生活提醒類的短信, 如今還有誰在使用短信?還有誰會收到別人發的手機短信?再說, 我都不確定他是否換號碼。
他回了, 而且讓我等的時間也不算長。 或許是自己不抱很大希望, 只是嘗試一下, 時間也就不會煎心。
二十分鐘後, 我們在大食堂碰面。 可能只有半小時。
看到他這條資訊, 我甚至有點猶豫到底要不要去。 面對內心, 其實已經沒有見面的衝動。 中午、半小時, 難道就真的只是見一面, 然後面對面坐著匆匆忙忙吃一頓飯?
我問他, 晚上不行嗎?
下午我就要走了, 去來不。
他又發來幾張圖片, 工作時候的兵荒馬亂。 看起來, 確乎忙的連文字都沒時間多寫。
想到他下午就要離開, 我去了約定地點。
時光如匕, 在每個人臉上留下無情刻痕。 你, 我, 他, 被流水光陰一視同仁。 自從知道“光陰”這個詞開始, 我就開始學著接受這一點事實了。 當我看到他走過來的時候, 心裡還是感到一絲絲驚訝、一絲絲傷感、一絲絲無奈。
他老了, 至少容顏老去。 法令紋就像一個“八”字, 橫亙在嘴角兩側。 對方也許也想做出一點笑容, 然而失敗了。
第一次見面, 是在好些年前的十月份。 陽光還有盛夏晴天那份熱辣的明媚乾爽, 梧桐樹葉已經有了開始飄落的跡象。
我們約定在一個喝茶的地方碰面。
一路走過去, 行道樹盡是法國梧桐。
走到後來, 我突然十分驚訝地發現, 那條路, 竟然是學生時代走過一次之後再也沒走過, 卻好幾次被想念起來, 同時決定時機恰當的情況下要去找尋出來再走一遍的那條路啊!
記得那天跟兩位同學去市里辦點事, 經過那條路時, 心裡起了很大震動——路邊那些高大豐茂又疏闊的樹, 枝幹微微向路中央傾斜著, 那種綠,就是“時光靜謐”的同義詞,幾乎要滴下水來,讓人想到喜多郎的《菩提樹》裡那種細細碎碎繽紛靈動的樣子。樹幹上都長出濕綠濕綠的青苔,腳下的路平坦順滑,向前走去,正好有一個拐彎的弧度,真的是……
十月初的午後,當年的綠意斷然不在,但是我記了起來,就好像它們在我心裡始終那麼綠著。
我發資訊告訴他到了約定地點,發完轉過身,看到馬路對面坐在遮陽傘下的他正向我微微笑。
很年輕,卻在下巴處留了一小撮鬍鬚。眼睛嘴角始終帶著笑意,若非如此,好像對不起誰似的。
有一次,我說想到一些東西,可以聊聊。我坐一家露天茶吧的桌邊等他,河水就在兩米開外處。
就坐在那裡,看他從大門走出來,在對岸沿著河堤走著,上橋,下橋,然後走過來。每一步都走得非常從容淡定,就像他喜歡說的那句“不要急”。之後看著他的背影離開,上橋,下橋,在對岸沿著來時的路一步步走著,走進大門,依然那樣從容。
最後一次,或者說上一次見面,已經忘了在哪裡,只記得,那時他胖了,頭髮剪得非常短,下巴上那小撮裝成熟的鬍鬚也剃了。
如今又有了鬍鬚,如今已不是為了裝老成。
點菜,找位置,入座,微笑寒暄,一切都顯得有點走馬觀花。
他遇到一位熟人,是個小姑娘。小姑娘跑到他面前,用清甜聲音問到,聽說,你跟女朋友剛剛分手啦!那種不帶惡意的非常燦爛的笑,與其說幸災樂禍,不如說是掩飾不住也不想掩飾的自我計量。
對此,他不置可否,習慣性地笑笑。目光一轉,看到不遠處在水池前面的我正看著他倆。他大概知道我聽到了她的話語,我也只是遠遠地向他報以微笑。
去來不,什麼時候回來呢?
也許以後就不來了。
他這麼回答的時候,低頭扒飯,一切都習以為常的樣子,而我也相信一切是真的。
【作者簡介:江徐,80後老少女,自由寫作者。煮字療饑,借筆劃心。本文原創,嚴禁轉載。圖片來源於網路,點擊右上角“關注”,收看更多相關內容。】
那種綠,就是“時光靜謐”的同義詞,幾乎要滴下水來,讓人想到喜多郎的《菩提樹》裡那種細細碎碎繽紛靈動的樣子。樹幹上都長出濕綠濕綠的青苔,腳下的路平坦順滑,向前走去,正好有一個拐彎的弧度,真的是……十月初的午後,當年的綠意斷然不在,但是我記了起來,就好像它們在我心裡始終那麼綠著。
我發資訊告訴他到了約定地點,發完轉過身,看到馬路對面坐在遮陽傘下的他正向我微微笑。
很年輕,卻在下巴處留了一小撮鬍鬚。眼睛嘴角始終帶著笑意,若非如此,好像對不起誰似的。
有一次,我說想到一些東西,可以聊聊。我坐一家露天茶吧的桌邊等他,河水就在兩米開外處。
就坐在那裡,看他從大門走出來,在對岸沿著河堤走著,上橋,下橋,然後走過來。每一步都走得非常從容淡定,就像他喜歡說的那句“不要急”。之後看著他的背影離開,上橋,下橋,在對岸沿著來時的路一步步走著,走進大門,依然那樣從容。
最後一次,或者說上一次見面,已經忘了在哪裡,只記得,那時他胖了,頭髮剪得非常短,下巴上那小撮裝成熟的鬍鬚也剃了。
如今又有了鬍鬚,如今已不是為了裝老成。
點菜,找位置,入座,微笑寒暄,一切都顯得有點走馬觀花。
他遇到一位熟人,是個小姑娘。小姑娘跑到他面前,用清甜聲音問到,聽說,你跟女朋友剛剛分手啦!那種不帶惡意的非常燦爛的笑,與其說幸災樂禍,不如說是掩飾不住也不想掩飾的自我計量。
對此,他不置可否,習慣性地笑笑。目光一轉,看到不遠處在水池前面的我正看著他倆。他大概知道我聽到了她的話語,我也只是遠遠地向他報以微笑。
去來不,什麼時候回來呢?
也許以後就不來了。
他這麼回答的時候,低頭扒飯,一切都習以為常的樣子,而我也相信一切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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