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與酒
父親與酒還是頗有淵源的。
打小有記憶起, 爺爺就喜酒。 每一天會沽一點酒。 父親喜酒, 善飲。 但不酗酒, 濫飲。 記憶中父親是醉過幾回的。 最多的是在父親的姨娘家。 每回過年到姨娘家拜年, 表兄姐妹歡聚一堂, 父親總是被那些兄弟們灌醉, 然後在午後踉踉蹌蹌的騎著那輛舊鳳凰車回家, 到家蒙頭就睡。 那是父親醉了。 是開心的醉。 第二天早起問他:昨日醉了。 父親往往會不好意思的笑笑“沒醉, 喝高了一點點。 ”但有那麼一次, 父親確實真真切切的醉過一回的。 那次當我把那外地的男友帶到父親面前時,
父親喜酒, 喜的是自釀的糯米老酒。 茅臺太醇, 白酒刺鼻, 葡萄酒, 美則美矣, 但偏甜。 啤酒則淡而無味, 當飲料即可。 每年到了農曆十月後, 天氣漸冷, 便是釀酒的佳期。 而我們也期盼著父親釀酒, 不是喜愛喝酒, 而是喜愛上屜蒸的糯米飯的香香糯糯的味道。 溫熱的米飯和著紅糖, 緊緊的捏一個團, 那叫一個香!
初始是精挑細選的糯米, 再加上曲娘, 經過一道道工序加工而成。 每一道工序都馬虎不得, 挑米, 泡迷, 上上屜蒸飯, 和水, 讓後進缸。 在以後等著起泡泡, 沸騰, 再打泡。 米的好壞, 飯的熟否?水加的多少?還有打酒時的時刻和次數, 都直接影響了酒的好壞。
細細的品, 慢慢的飲。 下酒菜也沒有個性的講究。 青菜, 梅乾菜, 鹹菜, 什麼的都是酒菜。 父親照樣能夠喝的津津有味。 若有一把帶殼的花生, 熟的也可, 生的也行, 那就是上好的下酒菜。 剝一顆花生入口, 擢一口老酒入喉, 微閉嘴唇, 呵, 好酒, 好味!這就是人生的味道。 不在酒好, 不在酒貴, 不在菜好, 菜鮮。 家釀的就是最好, 最適合的味道。 平常, 母親在父親天長日久的薰陶下, 也漸漸會陪父親喝一點小酒了。 而我和妹妹對此還是敬而遠之, 自然勉強不得。 但是一到除夕夜,
父親從不吝于把自家釀的酒饋贈親朋好友。 自然。 那酒除了米酒的芳香, 卻少了甘甜, 多了一層酸酸的味道, 入口, 酸味便蔓延開來。 這樣的米酒, 少了親友的認同, 父親卻甘之如飴。 曲高和寡, 酒酸飲孤。 父親的三百多斤酒, 每年都會剩下一些。 剩下的, 父親便在鍋裡把酒燙了, 然後注入酒罈子裡, 壇口用粽葉, 和著黃泥封了。一藏就是好多年。打開塵封的米酒,清洌,濃郁的酒香飄滿了小屋,滿滿的一罎子酒,經過歲月的沉澱,只剩下半壇了。褪去了稍澀而酸的味道,餘留了醇香,綿長。酒色也由原先的粉粉紅成了清澈的琥珀色,蔓延了一絲雜質。:
歲月沉澱的何止是這酒,這情也隨著歲月的流逝,變的單純,甘甜而芬芳!
和著黃泥封了。一藏就是好多年。打開塵封的米酒,清洌,濃郁的酒香飄滿了小屋,滿滿的一罎子酒,經過歲月的沉澱,只剩下半壇了。褪去了稍澀而酸的味道,餘留了醇香,綿長。酒色也由原先的粉粉紅成了清澈的琥珀色,蔓延了一絲雜質。:歲月沉澱的何止是這酒,這情也隨著歲月的流逝,變的單純,甘甜而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