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的國門雖然被人打開了, 西器、西俗和西學漸次東來, 但中國人對於西方現代政治意義上的選舉(vote), 在很長時間內都不能理解, 任憑先進人士怎樣啟蒙, 大家就是不開竅。 在所有能識字做文的國人眼裡, 選舉是考試, 不是投票, 得選與否, 一看自己的發揮, 二看考官的眼力, 跟其他人沒有關係。 所以, 儘管先進人士一個勁地說西方選舉政治的好話, 而且搞選舉的西人一個勁地打我們, 但是國人還是在一個勁地操練自家的科舉, 甚至當西方人打進來的時候, 還幻想人家也跟我們一樣, 開科取士(曾經傳八國聯軍的統帥瓦德西幹過這事)。
不過, 近代以來的世界, 畢竟是西方的世界, 體系、規則、座次都得由人家來定, 然後把你拖進來按到某個位置上。 被拖的民族, 或早或遲, 都得接受人家的規矩, 包括名詞概念。 中國人的學習能力和識時務的能力都不差,
上海是晚清中國新鮮事的集散地, 各地的中國人, 都跑到這裡來見識洋人洋事, 吃西餐, 坐四輪馬車, 而住在上海的人, 也什麼事都敢做, 玩回力球, 做買辦, 講一口洋涇浜英語, 甚至投票選舉, 也敢一試。
不過, 上海人最早的投票不是選政治領導人, 而是選美女。 19世紀末的上海, 是個繁榮娼盛的年代, 從街頭的流鶯, 到書寓的校書, 鶯鶯燕燕, 成千累萬。 妓女多, 文人也就多。 那是個文氣未消的時代, 即使是青樓, 也要講究一點琴棋書畫, 詩詞歌賦, 於是肉竹發(語出張岱, 肉指妓女肉體, 竹指絲竹, 樂器。 過去所謂的妓女的色與藝兩個方面), 小報出, 花酒來。 甲午戰後, 文人學士, 家愁國恨, 無處排遣, 有關醇酒婦人的行動, 格外活躍, 於是有人發起為妓女評花榜活動。
花榜模仿科舉考試, 分色藝兩項, 給妓女打分, 分為一甲、二甲、三甲,
花榜高第雖然一不能做官,二沒有獎品,但所得到的好處也是明顯的。放榜之時,報上在每個人的名字後面,都注明了住所,而且開列了些贊詞,據說這些贊詞都來自於薦書,名次越是靠前,贊詞就越長。贊詞的話有長短,可肉麻程度卻差不多,比人則非西施即王嬙,喻物則非花即月,什麼“清若白梅”,什麼“與月爭妍”,連最後兩名,也是“身材俏麗”和“琪樹瓊花”(從後來流傳下來當時的照片看,這些當年被吹成羞花閉月的美人,大多面容平板,目光呆滯,以今日之眼光觀之,一點都不美)。放榜之後,不僅榜上有名,尤其是名次靠前的名花們以後生意興隆,收入驟增,就連寫薦書的秀才們,也因其文辭的豔麗,因此多了些在報上露臉的機會,可以多收點潤筆。當然,得到好處最多的是發起活動的報紙,銷路增,廣告來,評一次花榜,怎麼也吃上幾個月。事實上,隨著花榜的評選,相關的各行各業都得到了拉動。當時中國的照相業剛剛起步,正是由於花榜後來上了妓女的玉照,最終吊起了大家閨秀和小家碧玉的胃口,得以蒸蒸日上。而妓女的服裝,由於報上的宣傳,而被廣大的良家婦女所效法,因而服裝裁剪業也發達起來。報刊也因為美女的玉照一天天多起來,由妓女而女學生而名媛閨秀,日益興旺發達,迎來了中國傳媒業的第一個春天。其他被拉動的產業,估計還會有,篇幅有限,就不一一列舉了。
在報紙發起評花榜之前,中國的花業或者說娼業,雖然也是一種“產業”,但卻只在中世紀的層次上運行,不過是人肉作坊,有了花榜,尤其是有了投票選舉的花榜,才轉變成了美女經濟。花榜評選的設計者李伯元之流,對民主政治未必瞭解,但卻無師自通地搞起了投票選舉,顯然,如果不是這種海選性的投票,花榜的評選絕不可能鬧出這麼大的聲勢,當然也就沒有後來綿延二十幾年的花榜選舉,也就沒有了美女經濟。
西方的民主政治,落到中國人手裡,最先得濟的,是我們的美女和美女經濟。
花榜高第雖然一不能做官,二沒有獎品,但所得到的好處也是明顯的。放榜之時,報上在每個人的名字後面,都注明了住所,而且開列了些贊詞,據說這些贊詞都來自於薦書,名次越是靠前,贊詞就越長。贊詞的話有長短,可肉麻程度卻差不多,比人則非西施即王嬙,喻物則非花即月,什麼“清若白梅”,什麼“與月爭妍”,連最後兩名,也是“身材俏麗”和“琪樹瓊花”(從後來流傳下來當時的照片看,這些當年被吹成羞花閉月的美人,大多面容平板,目光呆滯,以今日之眼光觀之,一點都不美)。放榜之後,不僅榜上有名,尤其是名次靠前的名花們以後生意興隆,收入驟增,就連寫薦書的秀才們,也因其文辭的豔麗,因此多了些在報上露臉的機會,可以多收點潤筆。當然,得到好處最多的是發起活動的報紙,銷路增,廣告來,評一次花榜,怎麼也吃上幾個月。事實上,隨著花榜的評選,相關的各行各業都得到了拉動。當時中國的照相業剛剛起步,正是由於花榜後來上了妓女的玉照,最終吊起了大家閨秀和小家碧玉的胃口,得以蒸蒸日上。而妓女的服裝,由於報上的宣傳,而被廣大的良家婦女所效法,因而服裝裁剪業也發達起來。報刊也因為美女的玉照一天天多起來,由妓女而女學生而名媛閨秀,日益興旺發達,迎來了中國傳媒業的第一個春天。其他被拉動的產業,估計還會有,篇幅有限,就不一一列舉了。
在報紙發起評花榜之前,中國的花業或者說娼業,雖然也是一種“產業”,但卻只在中世紀的層次上運行,不過是人肉作坊,有了花榜,尤其是有了投票選舉的花榜,才轉變成了美女經濟。花榜評選的設計者李伯元之流,對民主政治未必瞭解,但卻無師自通地搞起了投票選舉,顯然,如果不是這種海選性的投票,花榜的評選絕不可能鬧出這麼大的聲勢,當然也就沒有後來綿延二十幾年的花榜選舉,也就沒有了美女經濟。
西方的民主政治,落到中國人手裡,最先得濟的,是我們的美女和美女經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