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兩刃的創造
——讀王嘯峰的《剃刀》
文 / 季進
圖 | 劉程民
《剃刀》在一萬五千字的篇幅內縮地成寸，
以不無緊張刺激的敘述手法，
講述了一個頗具懸疑色彩的故事，
其目的卻不是為了單純奪人眼球，
即使不計這些令人心跳加快，
時明時暗的驚悚情節，
作者的敘事依然可圈可點。
如果說小說核心的“剃刀事件”的懸而未解在很長一部分行文中始終扣人心弦，
讓人無法輕鬆，
那麼與之相對的則是日常生活情態的緩慢悠然。
年少精力無處發洩，
建民和“我”遂以練習舉石擔的方式強身健體，
消磨時光，
即便如此，
學校和家庭生活大多數時候仍乏善可陳，
他們不得不另謀出路，
這就給其奇遇提供了合理而自然的鋪墊。
兩位元少年在成長中的心理狀態被描繪得真實而生動。
“我”顯然是成長小說中理應出現的“天真敘事者”（innocent narrator）形象，
因其不涉世故，
所以能對周圍的異人異象有所關注，
並且不由自主地被捲入一些非常事件之中。
兩人在因青春萌動而起的窺浴之後，
卻陡然驚見女孩的亡逝。
死亡和失戀相仿佛是使得青春幻滅、少年成熟的重要表徵之一，
讓人從幼兒時期受到完好呵護的小世界中被拽出來，
不得不面對真實世界的打擊與冷酷。
被視為美好存在的女孩之消失，
無疑對建民和“我”是心頭一記重錘。
而其後對於凶案的層層追擊和探尋真相，
則又讓建民和“我”受到了進一步的精神洗禮。
“剃刀”作為整篇小說的題眼，
和貫穿全文的重要線索物，
既能為人服務成為老人謀生的工具，
在緊要關頭時又變為自保清白，
了結生命的器物，
可謂一刀雙刃，
觸目驚心地展現給讀者一幅詰問生死，
質疑命運的駭人圖景。
小說中還淡筆帶過了諸如拙政園遠香堂，
忠王府等蘇州在地的著名景點，
為其平添了幾分浪漫色彩與寫實感，
大大提高了文本的可信度和模擬性，
虛實相生中讓其他反常的情節更為合理化。
可以說，
《剃刀》兼得成長小說與懸疑故事兩種文類之長，
形成了一個巧心獨運，
充滿張力的敘事文本。
季進，
江蘇如皋人，
文學博士。
蘇州大學文學院教授，
博士生導師。
博士生導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