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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典故事』一個人的軍訓

耿彪是個退伍軍人, 眼下在一個社區當保安。 一天, 社區裡一位叫老范的業主熱情地邀請耿彪到他家做客。 耿彪覺得很奇怪, 他與老範並不熟識, 頂多也就碰面時點點頭, 咋突然間請起客來了呢?耿彪一再推辭, 可老範好像鐵了心要請他, 好話說了一籮筐, 連拉帶拽, 把他拽到了家。

一進門, 耿彪就受到了貴賓級的隆重接待, 雞鴨魚肉擺了滿滿一桌子, 全家人跑前跑後, 端茶倒酒, 忙得手腳不沾地。 耿彪一頭霧水, 說:“老範, 無功不受祿, 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你就說吧, 不然這麼多酒菜, 我怎能消受得起啊?”

老範說:“我也是老菠菜直筒子,

有話就直接說了啊!我是想請你來當教官, 搞軍訓。 ”

耿彪奇怪了:“搞軍訓?訓誰?”

老範一指旁邊的兒子:“就是他, 我兒子。 ”

說起老范的這個兒子小范, 耿彪還真是印象深刻。 前天他值班的時候, 過來一個二十多歲的小青年, 穿戴不整, 西裝長, 褲子短, 更惹眼的是剃著個光頭, 搭眼一看, 不是小偷就是二流子。 小青年要進社區, 被耿彪攔下了, 小青年說自己就是這個社區的, 耿彪不信, 因為以前從來沒有見過他。 僵持之下, 小青年打了個手機, 結果老範聞訊趕來, 說小青年是自己的兒子, 幾年來一直在外地上班。

就小範這形象還搞軍訓?耿彪打心眼裡懷疑。

小范見父親提到他, 趕緊端起酒杯, 說:“耿哥, 來, 小弟敬你一杯!早就聽說大哥你當過兵,

功夫好, 路子廣, 以後小弟就跟著你混了—不, 是跟著你軍訓了, 你可要罩著小弟啊!”

耿彪聽著這不倫不類的話, 就跟吃了個蒼蠅似的, 他是個耿直的人, 喜怒表現在臉上。 老范一看耿彪的神色, 忙呵斥小範:“讓你軍訓, 又不是讓你拜大哥, 看說的都是什麼話!到哪也改不了你那痞子氣, 快到廚房裡看看湯熬好了沒有。 ”

支走小范, 老範歎了口氣, 對耿彪說, 他這兒子小時候學習還挺好的, 後來交了些不三不四的朋友, 沾染了壞習氣。 最後老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都說部隊是個鍛煉人的好地方, 破鐵也能煉成鋼, 可像他這樣子, 到部隊去鍛煉是沒機會了, 我就想找個當兵出身的, 按照軍訓那一套整治整治他,

讓他走上正路。 我一打聽, 你在部隊裡是業務尖子, 就想麻煩你利用空餘時間, 訓一訓他, 去去他身上的邪氣, 請千萬不要推辭。 ”

耿彪一聽這話, 就豪爽地答應下來, 別人求他辦事, 只要是好事, 他從來沒拒絕過。 老範說, 軍訓地點就定在相隔社區一條街的公園裡, 事後還有酬勞。 耿彪壓根就沒想過錢的事, 只是提議說, 社區裡就有空地, 很方便, 為啥要捨近求遠呢?

老範吭吭哧哧半天, 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耿彪猜測他是不好意思被鄰居看見, 也就沒再強求。

於是, 一有時間, 耿彪就領著小範到公園裡軍訓。 耿彪要求相當嚴格, 一舉一動必須符合標準, 差一點都得重來。 他本以為小範堅持不下去, 沒想到小範看起來流裡流氣,

真正訓練起來, 還挺賣力的。 休息的時候, 小範還很感興趣地詢問耿彪在部隊的情形, 耿彪總是有問必答, 滔滔不絕地說起當年火熱的生活。

經過一段時間訓練, 小範有了脫胎換骨的變化, 走起路來挺胸抬頭, 精神倍兒棒, 再加上新長出來寸把長的頭髮, 乍一看, 還真有點軍人風範。

就在耿彪剛有一點小得意的時候, 發生了一件他意想不到的事情。 這天, 一個在派出所當副所長的戰友找到他, 說想和他單獨聊聊。

見了面, 副所長先詢問了耿彪現在的收入情況, 又問他業餘時間做些什麼, 一番話雲山霧罩, 問得耿彪糊裡糊塗。 耿彪瞅瞅戰友:“你今天喝多了還是咋的?盡問些不著邊際的, 想說什麼就說吧, 就咱倆還繞什麼圈子?”

副所長有點尷尬地點點頭, 說:“那我就直說了。 最近咱們這個轄區裡, 連續發生了幾起入室盜竊案件, 居民們都很擔心。 有居民向我們反映, 說你這段時間和社區裡一個叫小範的勞改釋放人員走得很近。 ”說到這裡, 副所長咳嗽一聲, 停了片刻才繼續說道, “那個小范, 曾因偷竊被判刑, 出來沒多久。 你作為保安, 經常和他一起出出進進, 居民看到了, 覺得沒有安全感啊……”

耿彪連忙說:“我這是給他軍訓呢。 ”接下來就把老範怎樣請他吃飯、怎樣請他給兒子軍訓的事說了一遍。

聽完耿彪的解釋, 副所長搖搖頭, 說:“你呀, 還是這麼容易相信別人。 你想想, 什麼時候聽說過給一個人搞軍訓?老范小範這麼做, 動機真像他們自己說的那麼簡單嗎?會不會有其他用意?你最好把他們的真正意圖弄明白, 免得被人家當槍使。”

這番話把耿彪說傻了,他是個眼睛裡揉不得沙子的人,副所長剛走,他就氣呼呼地來到老範家,打算問個究竟。開門的是老范的妻子,她指指臥室,說爺倆都在裡面打電腦呢,你去看看吧。

老范父子倆圍在電腦前非常投入,就連耿彪走到他們背後都沒有察覺。耿彪看了看螢幕,發現小范正在合成相片,他把自己的頭像移到一個穿軍裝的人身上,還不時問老範,這樣效果如何,有沒有破綻,能不能騙過別人。

原來他們真的在合計著騙人,而自己竟然成了他們行騙的幫兇,怪不得他們不願在社區裡軍訓,原來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啊!耿彪怒從心頭起,大喝一聲:“你們在幹什麼好事?”

兩人嚇了一跳,不約而同蹦了起來,等看清是耿彪,趕忙堆上笑臉打招呼。耿彪一揮手:“別跟我打哈哈,老實說,你們這樣精心設計騙局,打算騙誰?”

父子倆對視了一下,老範開口道:“我們是準備騙人,可不是你想的那樣。”

耿彪斜了他一眼:“騙就是騙,難道你騙人還有理了?”

小範接話道:“耿哥,我們做的這一切,的確是為了騙一對老夫婦,讓他們認為,我真的當過兵。”說著,他的神色凝重起來,說起一件讓他刻骨銘心的事來。

小範服刑的監獄,在一座山腳下,有一次天氣預報說有特大暴風雨,監獄方考慮到可能發生山體滑坡、泥石流等災害,打算把犯人轉移到安全地帶。轉移路上,山上突然掉下一塊飛石,徑直向小範砸來,小范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傻在那裡了。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有人猛地把他推到一旁,小範得救了,而那個人卻被飛石砸中,失去了生命。那是一個負責押送的武警戰士,也是家中的獨子。

小範哽咽著說:“以前我玩世不恭,破罐子破摔,從那件事發生以後,我意識到,我的生命來之不易,我要負起責任。那個戰士為我犧牲了,我呢,就想當他父母的兒子,替他盡孝!”

老範補充說,要是小範以現在的身份去照顧老人,不要說老兩口有顧慮,就連小範自己,都覺得為他們抹了黑。父子兩人想了又想,老人對誰最信任?自然是兒子的戰友,於是小範預備以這樣的身份去那個戰士家,看望老人,照顧他們的餘生。但是,沒當過兵的人與真正的戰士,走路說話上就有很大不同,讓小範軍訓、瞭解部隊生活,就是為了讓他扮演得更像。

最後,小範誠摯地對耿彪說:“一開始我們沒說實情,是怕說了後你不會答應,畢竟,這是撒謊。其實,我也不知道這樣的方法好不好,不過從我的內心來說,這就是最好的辦法。”

耿彪聽後沒有說話,拉起小範就走。老範忙問他要去哪裡,耿彪吐出幾個字:“再訓一次!”

免得被人家當槍使。”

這番話把耿彪說傻了,他是個眼睛裡揉不得沙子的人,副所長剛走,他就氣呼呼地來到老範家,打算問個究竟。開門的是老范的妻子,她指指臥室,說爺倆都在裡面打電腦呢,你去看看吧。

老范父子倆圍在電腦前非常投入,就連耿彪走到他們背後都沒有察覺。耿彪看了看螢幕,發現小范正在合成相片,他把自己的頭像移到一個穿軍裝的人身上,還不時問老範,這樣效果如何,有沒有破綻,能不能騙過別人。

原來他們真的在合計著騙人,而自己竟然成了他們行騙的幫兇,怪不得他們不願在社區裡軍訓,原來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啊!耿彪怒從心頭起,大喝一聲:“你們在幹什麼好事?”

兩人嚇了一跳,不約而同蹦了起來,等看清是耿彪,趕忙堆上笑臉打招呼。耿彪一揮手:“別跟我打哈哈,老實說,你們這樣精心設計騙局,打算騙誰?”

父子倆對視了一下,老範開口道:“我們是準備騙人,可不是你想的那樣。”

耿彪斜了他一眼:“騙就是騙,難道你騙人還有理了?”

小範接話道:“耿哥,我們做的這一切,的確是為了騙一對老夫婦,讓他們認為,我真的當過兵。”說著,他的神色凝重起來,說起一件讓他刻骨銘心的事來。

小範服刑的監獄,在一座山腳下,有一次天氣預報說有特大暴風雨,監獄方考慮到可能發生山體滑坡、泥石流等災害,打算把犯人轉移到安全地帶。轉移路上,山上突然掉下一塊飛石,徑直向小範砸來,小范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傻在那裡了。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有人猛地把他推到一旁,小範得救了,而那個人卻被飛石砸中,失去了生命。那是一個負責押送的武警戰士,也是家中的獨子。

小範哽咽著說:“以前我玩世不恭,破罐子破摔,從那件事發生以後,我意識到,我的生命來之不易,我要負起責任。那個戰士為我犧牲了,我呢,就想當他父母的兒子,替他盡孝!”

老範補充說,要是小範以現在的身份去照顧老人,不要說老兩口有顧慮,就連小範自己,都覺得為他們抹了黑。父子兩人想了又想,老人對誰最信任?自然是兒子的戰友,於是小範預備以這樣的身份去那個戰士家,看望老人,照顧他們的餘生。但是,沒當過兵的人與真正的戰士,走路說話上就有很大不同,讓小範軍訓、瞭解部隊生活,就是為了讓他扮演得更像。

最後,小範誠摯地對耿彪說:“一開始我們沒說實情,是怕說了後你不會答應,畢竟,這是撒謊。其實,我也不知道這樣的方法好不好,不過從我的內心來說,這就是最好的辦法。”

耿彪聽後沒有說話,拉起小範就走。老範忙問他要去哪裡,耿彪吐出幾個字:“再訓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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