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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閱讀和閱讀教學的一點遐思

關於閱讀和閱讀教學的一點遐思

閱讀或許是不可教的;雖然在學校的課堂, 從幼稚園到大學, 閱讀都是一項重要學習任務。 這件事非常普通和平常。 但凡識字, 且生活在現實社會裡的人, 都不避免要閱讀。 閱讀這幾件事幾乎已經綁架了所有的人。

既然這樣, 我們也就希望閱讀可以教, 通過教育的手段教會人閱讀, 從而提高所謂閱讀能力, 進而培育人的品格和發展人的學識, 奠定人的社會素養。 在學校裡, 作為語言應用, 這是一種學習工具, 閱讀已經全部包容了課程與教育活動。 換句話說, 所有學習課程和教育活動都無法脫離閱讀語境。

可是作為一門獨立課程要教閱讀的只有語文。 由此看來, 語文最重要, 它是所有學科學習的共同基礎。 它是教會學生閱讀的學科。 事實上, 語文課程的大部分功夫也都用在了閱讀上。 然而, 就是在這個傾注了大部分精力的學習部分, 我們看到閱讀的效益不高。

這讓我想到一個問題:閱讀可以教嗎?閱讀可以教會嗎?搞清楚這些基礎問題, 就要問一問:怎麼發展閱讀能力?我們要反躬自省:現在我國這些人長在身上的閱讀本事是誰來教會的嗎?我們現在有基礎閱讀能力了, 這是不是就是會閱讀了?我發現, 有的時候, 我厭煩閱讀;或在一種專業化傾向的閱讀中, 在自己身上會出現閱讀吃力的問題;或在某些缺乏支撐性知識的陌生語境下,

我也感覺閱讀很難, 讀不懂;或在有的時候, 我以為自己懂了, 可是隨著資訊的補償或者反面資訊的輸入, 突然發現過去的閱讀發現和認知判斷都是錯誤的。 這麼看, 我是不會閱讀的。

我讀了這麼年書, 還讀了漢語言文學專業, 又教書, 教語文, 還算一個語文圈裡的專業人士;可是識字上有限, 閱讀範圍也被固化在一個小圈子, 更容易接受通俗化的讀物, 偏于文學閱讀, 認知上很有局限, 而且思想上常常是被動的——人家說, 這麼理解, 我就這麼理解, 缺乏獨立的思考和個性化的理解——這是由大眾話語環境所決定的。

發生在我身上的關於閱讀的情況具有普遍性。 識字就意味著會閱讀,

有了初步的閱讀能力。 這個能力在學校教育三年級之後, 就普遍出現了。 拼音讀物, 這個時候可以進入學生的閱讀中了。 然而, 我們並不認為三年級以後的孩子都會閱讀, 不用再教了。 看來我們所說的閱讀能力, 通常所指的是高級閱讀能力。 會閱讀是教會複雜情況, 專業化的閱讀, 是能夠在閱讀中進行深入思考和分析的閱讀。

這樣的一種高級閱讀, 往往會被教師綁架, 或被潛在的語境材料所綁架。 閱讀很難是主動性的, 主動權並不是我們想像中的, 被我們自己掌握。 閱讀是資訊的輸入, 也是閱讀者主動的資訊索取, 更是閱讀語境下, 社會意願的附加。 面對同一個閱讀材料, 最後留在每一個讀者腦子裡的資訊編碼或許大不相同。

影響閱讀的因素到底有哪裡呢?大致包括兩類因素, 一是客體性因素, 一是主觀性因素。 所謂客體性因素, 主要包括文本資訊和支撐性材料的資訊;所謂主觀性因素較為複雜, 包括社會主流價值導向、教育的傾向、教師的資訊輸入、作者的表達意圖、社會化閱讀的經驗積累, 以及學生一方在閱讀中搜集資訊、處理資訊(資訊編碼)的能力。 主客體因素相互作用。 我們在閱讀時處於輸入和輸出資訊交換的漩渦裡, 往往是不自主的, 被左右的。

文本資訊都為課文所承載, 所以閱讀中讀課文, 反復揣摩玩味就變得重要。 這是資訊獲取的主管道。 閱讀者能不能在文本裡獲取最多的資訊和準確的資訊, 這無疑需要一定的閱讀能力。

語文課程在閱讀教學中, 其實對於學生所提供指導的, 就是這樣一種能力的提高。 用問題聚焦閱讀, 形成班集學習的集體關注, 大家都思考這個問題, 按照問題指向讀課文, 找到有利於思考的資訊進行共同的資訊編碼, 得出閱讀結論——這通常是一種價值判斷或審美體驗。 我們看, 語文閱讀教學是不是這樣做的?在這個過程中, 問題聚焦, 共同閱讀, 集體探討, 以及得到價值判斷和審美的結果。 這個過程無疑都是被教師操控的, 這就是所謂的教師主導。

在閱讀教學中, 教師的干預比較突出。 問題出來了?教師能不能少干預, 讓學生自己讀, 形成獨立閱讀能力呢?我們也做過這個方面的努力。 例如設置學案, 也就是進行自學導航,然後因學設教,引導學生學習。這麼做的目的是清晰化的,就是為了增加學生閱讀的主動性,讓學生在閱讀實踐中增加知識和發展能力。然而,這個教學的改革並不順利。閱讀中,學生一旦自主,就會出現一個鬆散和紊亂的狀態,就如自由電子不為教師所控制了。客體與主體相互作用後,學生的閱讀關注點是分散的,而且他們在行進的過程中又是分化的。

合理的學習模型的建立,一定是兼顧共同學習和個性化閱讀的。我們在閱讀指導中,一定要有多重預設,也就是讓教師的作用凸顯出來。這就包括:學習什麼、怎麼學習、學習效果的監測等,都又教師預設;甚至在學習過程中思維的走向都是被教師控制的。有人說,可以離開教師這樣的操控呀?教師一操控,學生就聽老師的,不獨立不思考,缺乏學習能力?這就是目前存在的兩難格局。

理想的自主閱讀是這樣的:教師建構一個學習環境,提供基礎語料;然後為自學導航,常常是任務驅動;學生在這個過程中實現基礎閱讀材料與支撐性閱讀材料的閱讀,積累經驗;形成閱讀經驗的分享,最終形成成果。然而,這對於學生的自主能力有很高的要求。我們把一篇課文給學生,讓他讀,你就發現——很多人感覺困惑,他們無法穿透文字表面,獲取潛在資訊。閱讀認知表面化,這是一個普遍現象。脫離教師的協助和指導,學生閱讀是缺乏效率的。

教師干預閱讀主要手段包括:設置情境,佈置任務,發起一個任務驅動的閱讀活動;在學生閱讀中,提供基礎語料——如,課文的解析辦法,提供支撐性語料;構建一個經驗分享的環境,引導學生在這個過程中試圖把經驗豐富和昇華,最終成果化;教師要提供自己的閱讀經驗、社會化閱讀成果、關於文本關於作者的有關知識等。

這樣一分析,我們就明白了,所謂閱讀教學,在這個條件下,學生閱讀是一個限定性閱讀,是一個被固化的閱讀。這個體系給學生預留的個性化學習的空間比較小。按照這個模式培養出來的學生,其閱讀一定是缺乏獨立性的,閱讀的廣泛和思考的深入不足,在認知上也是接受式的;而且大家普遍因為有一個共同認知,只有這個認知是正確的。我國中小學語文閱讀的問題集中表現在這裡。

教了這麼久的語文,我之于學生閱讀的幫助很少。很多時候,我會把自己以為深入的思考強加給學生,而且我卻在這之後,發現原來自己也在閱讀固化中,所謂高明的認知並不高明。今天讀新聞,藉口敘利亞使用化學武器美英法三國實施了對於敘利亞的打擊。此後,雙方輿論有對戰。因為立場不同,一件事的說法就大相徑庭。我們在這個口角與這場輿論戰中,孰是孰非無所判斷。因為我們並不掌握完備的資訊。其實,在課文的閱讀中也存在類似的現象:立場不同、視角不同、文本關注點不同、認知水準和閱讀發現不同、獲取的支撐材料不同、預先價值判斷不同——這麼多的不同,決定的了我們做出的閱讀認知不會一樣,也未必有所謂的正確。

閱讀,這件事,那麼普及,這麼重要,其實主要在於,我們掌握這個工具,通過這個路徑,在這個世界上,無論想要瞭解什麼,個體有學習需要,以及我們還想多方面更深入探究問題,都可以有實現的可能。閱讀本身的價值或許要超出這個行為導致的結果。

這是我超出閱讀教學的一點遐思。

趙福樓:天津市中小學教育教學研究室副主任,正高級教師,中學語文特級教師,全國中學語文教學研究專業委員會副理事長,教育部國培計畫首批專家,天津師範大學兼職教授。

也就是進行自學導航,然後因學設教,引導學生學習。這麼做的目的是清晰化的,就是為了增加學生閱讀的主動性,讓學生在閱讀實踐中增加知識和發展能力。然而,這個教學的改革並不順利。閱讀中,學生一旦自主,就會出現一個鬆散和紊亂的狀態,就如自由電子不為教師所控制了。客體與主體相互作用後,學生的閱讀關注點是分散的,而且他們在行進的過程中又是分化的。

合理的學習模型的建立,一定是兼顧共同學習和個性化閱讀的。我們在閱讀指導中,一定要有多重預設,也就是讓教師的作用凸顯出來。這就包括:學習什麼、怎麼學習、學習效果的監測等,都又教師預設;甚至在學習過程中思維的走向都是被教師控制的。有人說,可以離開教師這樣的操控呀?教師一操控,學生就聽老師的,不獨立不思考,缺乏學習能力?這就是目前存在的兩難格局。

理想的自主閱讀是這樣的:教師建構一個學習環境,提供基礎語料;然後為自學導航,常常是任務驅動;學生在這個過程中實現基礎閱讀材料與支撐性閱讀材料的閱讀,積累經驗;形成閱讀經驗的分享,最終形成成果。然而,這對於學生的自主能力有很高的要求。我們把一篇課文給學生,讓他讀,你就發現——很多人感覺困惑,他們無法穿透文字表面,獲取潛在資訊。閱讀認知表面化,這是一個普遍現象。脫離教師的協助和指導,學生閱讀是缺乏效率的。

教師干預閱讀主要手段包括:設置情境,佈置任務,發起一個任務驅動的閱讀活動;在學生閱讀中,提供基礎語料——如,課文的解析辦法,提供支撐性語料;構建一個經驗分享的環境,引導學生在這個過程中試圖把經驗豐富和昇華,最終成果化;教師要提供自己的閱讀經驗、社會化閱讀成果、關於文本關於作者的有關知識等。

這樣一分析,我們就明白了,所謂閱讀教學,在這個條件下,學生閱讀是一個限定性閱讀,是一個被固化的閱讀。這個體系給學生預留的個性化學習的空間比較小。按照這個模式培養出來的學生,其閱讀一定是缺乏獨立性的,閱讀的廣泛和思考的深入不足,在認知上也是接受式的;而且大家普遍因為有一個共同認知,只有這個認知是正確的。我國中小學語文閱讀的問題集中表現在這裡。

教了這麼久的語文,我之于學生閱讀的幫助很少。很多時候,我會把自己以為深入的思考強加給學生,而且我卻在這之後,發現原來自己也在閱讀固化中,所謂高明的認知並不高明。今天讀新聞,藉口敘利亞使用化學武器美英法三國實施了對於敘利亞的打擊。此後,雙方輿論有對戰。因為立場不同,一件事的說法就大相徑庭。我們在這個口角與這場輿論戰中,孰是孰非無所判斷。因為我們並不掌握完備的資訊。其實,在課文的閱讀中也存在類似的現象:立場不同、視角不同、文本關注點不同、認知水準和閱讀發現不同、獲取的支撐材料不同、預先價值判斷不同——這麼多的不同,決定的了我們做出的閱讀認知不會一樣,也未必有所謂的正確。

閱讀,這件事,那麼普及,這麼重要,其實主要在於,我們掌握這個工具,通過這個路徑,在這個世界上,無論想要瞭解什麼,個體有學習需要,以及我們還想多方面更深入探究問題,都可以有實現的可能。閱讀本身的價值或許要超出這個行為導致的結果。

這是我超出閱讀教學的一點遐思。

趙福樓:天津市中小學教育教學研究室副主任,正高級教師,中學語文特級教師,全國中學語文教學研究專業委員會副理事長,教育部國培計畫首批專家,天津師範大學兼職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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